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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3秒鐘 第12頁

作者︰沈郡

十歲的明月氣力弱小,她徒勞無功的拉扯腳果希望能夠月兌困,左手抓住山壁上的雜草以穩住身體,右手則努力的往水銀的手掌伸。

「喀!」

的一聲,斜坡的石塊再次松動,把人又更往下拖了幾寸。「不行!我做不到……」

明月沮喪的搖頭痛哭。

「怎麼還在這里?!快走!」

男人心急的責備聲響起。

「大哥,明月在下面,快幫我把她拉上來。」

這回的槍聲已近在耳邊,接近的腳步聲完全被落葉給蓋住了。

男人往斜坡探看了一眼,匆匆的拋下話,「明月,記得昨天大哥交代的話。」他當機立斷的強拉起水銀,喝令道︰「來不及了,走。」

「不要!放開我……我要救明月……」

听到他們就要離去,明月使勁的哭喊著,「姐、大哥,救救我,我好怕,不要丟下我,姐姐救我……救我……」

她的小手一次又一次的往上伸……她不要一個人被留在荒山野地……

她好怕、好怕啊!

滴答、滴答……

石英鐘傳出規律的聲響。

水銀四散的黑發披在枕頭上,額頭上的汗水把鬢發浸濕,修長的身體則陷在紅色的被褥中,就像被鮮血吞噬般,在睡夢中的她不住的申吟翻轉,並發出痛苦的低吟。

在一次重重的喘息後,她突然掙月兌揪心的夢境,睜開眼,目光呆滯的瞪著天花板。

罷才,她的腦中清晰的浮現當年的景象!

不管黑夜、白天,總是一次又一次的重播著——在星光中,小明月慘白的臉龐、驚慌恐懼的大眼,還有空中斷斷續續傳來她哭著求救的聲音,吶喊著「不要丟下她!」……飄散在空中的每句呼喊,對她來說都是一種鞭笞。

把手橫放在額頭,壓抑眼眶的濕意,她低聲的喃語,「明月,姐姐對不起你……對不起。」

床頭擺放的時鐘顯示現在的時間是清晨五點,而她兩點才剛上床。逃離泰北十多年來,她每次睡眠的時間從來不曾超過三個小時。

她認命的下床進入浴室,把水龍頭旋到底,仰頭讓冷水使勁的沖刷而下,希望寒透的水柱能洗掉身上的汗水,以及胸口的苦澀。

****

扁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響起高跟鞋的敲擊聲,水銀受許添財的差遣,抱著文件到FHD的辦公室,準備親手交給華定邦。

罷才櫃台小姐一看見她,馬上站起身,沒等她開口就必恭必敬的詢問,「杜小姐嗎?我帶您到總裁辦公室。」

水銀本來還在懷疑的,但這些人的反應證實了她的猜測,這

一趟根本就是出于華定邦的授意。于是,一股怒火開始在她的胸中竄燒,難道他不明白時間寶貴,她必須釘牢許添財和甘力傣,才能早日完成任務嗎?

看到門上掛著燙金的門牌「總裁辦公室」,水銀板著臉用力推開門,「華定邦,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樣無所事事,我警告你,別再這麼做了!」

辦公室的沙發上圍坐了一堆人,全都驚訝的瞪著站在門口叫囂的水銀。

水銀困窘的站在原地,原來,里面不是只有華定邦一個人,而且,看樣子她打斷了會議的進行,她難得的羞紅了臉。

坐在首位的華定邦雙手輕拍,帶著自得的微笑吩咐道︰「好了,會議到此結束,最後一位離開的人請關上門,謝謝。」他穿著深藍色的長袖襯衫,配上同色系的花紋領帶,看起來就是一副青年才俊的樣貌。

以前她總是覺得穿著全套西服的男人看起來呆板嚴肅,可同款服飾穿在他身上,卻產生完全不同的效果,他看起來英俊逼人、充滿精力,雖然坐著不動,但卻可以讓人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旺盛氣勢。

倏地,她的心頭浮起一種荒謬的聯想——她就像踏人虎閘的羔羊。

他帶笑的欣賞著水銀難得一見的窘態,心忖,她在想什麼呢?她從來都不是一頭無助的羔羊啊!

「請坐,還是你想站在那里和我對看一輩子?」他的聲音懶懶的。

他臉上可惡的笑容再次挑起她隱退的怒火,于是,她大步跨上前,把整疊文件「啪」的一聲全摔到桌上,惡聲質問道︰「是你叫許添財讓我送文件過來的嗎?」

「是。」

他老實承認。

火氣在瞬間沖進她的胸口燃燒,「你這個低級的混蛋,你是听不懂拒絕嗎?你在浪費我的時間、妨礙我的工作,滾開!離我越遠越好!」

他完全不為所動,只是按下桌上電話的通話鍵,「惠芳,請容特助把我請她查的資料帶過來。咖啡好嗎?」最後一句是對著水銀問的。

「不必麻煩,我要走了。」

「水銀。」

他的聲音沒有特別提高,還是慣有的溫和,「再留五分鐘,听听瑞芬查到的消息好不好?」

「叩叩!」

瑞芬探頭進來,俏皮的皺著鼻子聞之下,「火藥味濃厚,華哥,你又惹杜姐生氣了?」她還轉身問道︰「我可以喊你‘杜姐’嗎?」

沒有人可以拒絕笑吟吟的人,所以,水銀沒有反對的點了頭。

瑞芬伸手想帶她人坐,水銀卻很自然的側開身閃躲,口中僵硬的解釋,「我不習慣別人靠我太近。」

可是,她明明曾經親眼看過水銀和華定邦坐在一起的!

這表示她是「別人」,而華定邦不是噦?

瑞芬嘟起嘴,斜覷著華定邦得意洋洋的嘴臉,決定不屈不饒的緊貼著水銀而坐,並打開手提電腦,「杜姐,配制研究H—99必定會用到許多實驗器材,所以,我們把範圍設定在擁有實驗設備,或者大量買進器材,卻不會引起注意的地方,像是學校、醫院、檢驗所……華哥請國稅局的朋友幫忙,提供我們許添財名下公司的財務報表,我研究過,從前年起,鼎吉每年會固定捐款給屏東的新華醫院。」

「企業為了節稅,做些固定捐贈這很正常的。」水銀想當然爾的說。

「沒錯,但他的捐款金額未免太高了。」瑞芬熟練的轉換另一個電腦畫面,「而新華醫院也很可疑,他們的院長和許添財的妹他把她小心的安置在自己的胸口,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低啞的要求,「把重擔分一點給我,我身強體健、肩膀寬闊,讓我為你分擔好嗎?」

他甚至還耍寶的屈起手臂展示他雄健的體魄。

噗嗤!

難得的是,冷漠的水銀竟然被逗笑了。

她那初雪融化般的嬌艷笑靨讓他看直了眼,他動情的捧住她的臉頰,「你笑起來真的好美,難怪古人要說;‘美人一笑傾城’,我現在終于能體會其中的道理。」

她不習慣被他這麼熱切的注視,扭頭閃躲。

「走!趁你愧疚的時候,我要勒索,陪我去吃飯。」他笑出酒窩,看起來更顯稚氣了。

****

汽車靜靜的奔馳在乎坦的沿海公路上,水銀視而不見的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象,明知道現在需要靜心分析手上所掌握的資料,可她偏偏靜不下來,心總是不受控制的飄向身邊沉穩駕車的華定邦。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些年來,她害怕情感的牽絆,所以,她沒有朋友、不養寵物、不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就是怕自己對人、對物、對地方產生眷戀,一旦有了牽系,該走時就會遲疑。

她始終堅信自己沒有多余的注意力分給任務以外的人,可是,這回她卻把持不了,不管如何抗拒否認,她冷淡的面具已經被他不屈不饒的歪纏給磨出了小裂縫。

在過去的這段日子,他費盡心思找機會和她相處,做樣子的要她陪著去看了幾塊許添財名下的地;與她共進午餐、下廚煮飯給她吃,還有許多次在公開場合的「巧遇」……兩人相處的氣氛總是放松而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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