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放心,我會收服石川焰的。」胡菁菁自信滿滿地說著。她的條件不差,從小到大可都是被男人捧在手心上的,對自己的魅力她向來有信心。
臥室里,方艷坐在床沿听電話,邊小心地注意門外動靜,她壓低聲音對著話筒說︰「我不是叫你別打電話來,萬一讓老頭發現那怎麼辦?我知道,這一兩天我會去銀行看看,嗯……」
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些什麼,方艷笑啐道︰「死相,我知道了啦!嗯……老地方見。」然後她放下電話,幸好這通電話正好讓她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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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家教老師來了。」佣人客氣地替左絨推開門。
這個兼職的家教工作,可是她花了不少心思安排,才能擔任胡大權兒子的英文家教。
「土豆,你混哪里的?」說話的年輕男孩身材矮瘦,長不出幾根毛的臉上浮著幾顆紅腫的青春痘,修剪短齊的時髦發型,前額還特地染上幾綹金黃發絲。他坐在床沿抖著腿,一臉的高傲、暴戾。
他是胡大權的兒子——胡繼業,從來無心念書,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重考大學了。平時只懂得泡妞享樂,吆喝狐群狗黨飆車、打混,進出警局多次,要不是胡大權的關系算不錯,又有個寵他的媽當後盾,早被逮進牢里蹲了。
土豆?左絨低頭打量自己。挺好的稱謂,為了搭配教師形象,她還特別打扮得中規中矩——條紋長袖襯衫、及膝窄裙。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她看起來果然象透了呆板老處女。
「你這種打扮,站在街邊一天,都不會有男人多看你一眼。」胡繼業刻薄地批評,邊使勁地嚼著嘴里的口香糖。
這個家伙果然符合老夫子對朽木的最佳定義,左絨不溫不火地說;「我是你的英文家教,我的英文名字是VIVlan。」
「我管你叫什麼東西。」胡繼業翻個白眼,不在意地用手抓抓他特別留長的兩綹染成金黃色的發絲,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英文你可以說‘Idon’tmind’,意思是我不在乎。」左絨好脾氣地回話。
「我不管英文要怎麼說。警告你,補習英文是我老爸規定的,我沒興趣,少在我面前賣弄,了不起嗎?」他雙手拉拉前額的發絲,吊著眼不客氣地瞪著。
左絨自己找椅子坐下,「你會不會覺得,留前額那兩綹長頭發,實在很像蟑螂的兩根觸須?」
「你這種老土豆懂個屁,這是流行。」他繼續嚼著口香糖、吹氣。
「開始上課吧!如果你對補英文真的很痛苦,我可以和你的父母談談。」和胡大權見個面,也許會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左絨在心里盤算著。
「差!你想打什麼小報告?我爸就只有我這個兒子,以後全達企業都是我的,我干嗎這麼辛苦念書?你想教我英文是不是?我問你,‘Whobirdsyou!’是什麼意思?」胡繼業晃著腿不客氣地指著左絨。
左絨不答話,卻突然想起小時候听見的俗諺——「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她無限同情地搖頭。
「我給你上一課。」胡繼業怪腔怪調地宣布答案,「意思是‘誰鳥你’。我的程度不賴吧?我還知道第三人稱單數要加S。」
胡繼業移到左絨身邊,單手攬著她,一副哥倆好的兄弟樣,輕佻地說︰「嘿,不如這樣,反正你來這里也不過想賺鐘點費。咱們打個商量,上課時間隨便混混,反正錢也不會少領,然後你HAPPY、我爽,大家歡喜,這點子很正吧?」
左絨看看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掌,臉上表情不變。她慢慢地伸出手,用指甲掐起細皮,重重用力、捏緊地旋轉。
「哇——」胡繼業吃痛地大叫,邊想甩開她的手。可是不論怎麼甩、怎麼扭轉手臂,左絨還是臉上掛著淡笑捏著他的手背,這女人的表情好詭異。
「放開!你敢這樣對我?我找弟兄砍死你。」
左絨放開手不去看胡繼業揉手背的動作,對他這種毫無意義的放話毫不理會。
「上課了。」她和悅地坐回書桌前。
六十分鐘下來,左絨真是徹底明白胡繼業的英文程度,真的不能用爛來形容,他的程度實在是——爛到極點,偏偏他本人又連絲毫向學的心也沒有。
左絨收拾著書桌預備離開。
「喂,過來窗邊看好戲。」胡繼業鄙夷地站在窗前,居高臨下地往外看。
「你要不要進來我家坐坐?」胡菁菁嗲著聲音說話,如果不是隔著排檔桿,她的身體早就黏上駕駛座上的石川焰,「現在時間還早,進來我家喝杯酒再走嘛!我家今天都沒人在,我好無聊。」她挑逗的眼神里有數不盡的暗示。
「下次。」石川焰體貼地下車替她打開車門。
「人家想要多和你相處。」她勾著石川焰的脖子柔媚地要求。
「乖,听話。」石川焰摟著她的腰,「我明天還有兩個大手術要做,今天需要休息。」
「那我陪你……」她輕嘟著嘴。
「有你陪,我還能休息嗎?」他邪壞地勾眉低語,邊性感地撫模著她的曲線。
「你好壞!」胡菁菁做作地大發嬌嗔,輕輕地捶著他。
啪——屋前的燈光大亮。
「嘖、嘖,好惹火——喔!」胡繼業特別把最後一個尾音拉長、加重鼻音,听起來一如低級里的配音。他和胡菁菁素來不和,所以他借口送左絨離開,特別來搞破壞。
胡菁菁臉色刷下,轉過頭冷冷地警告道︰「胡繼業,你太沒有禮貌了。」她轉過身,迅速換上溫柔的笑靨說︰「焰,請別介意我弟弟——」
「嗟!我真是倒霉才會跟你這種騷貨同個爹,還好不同媽媽。」胡繼業聳肩撇嘴倚在門邊。
「胡繼業,你最好馬上給我消失。」胡菁菁忍著氣提高音調,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石川焰從頭到尾看在眼里,卻仍舊偎靠車邊不答腔。
「喂,醫生,這種貨色你還敢要?如果你是看上全達企業,那就省了,還輪不到女兒來分。」
「謝謝你的關心。」石川焰平穩地回話,沒點火氣,對這種小表他沒興趣搭理。
「對不起,讓一下。」溫和低柔的女聲由半閉的門後傳出來,左絨有禮地提醒著堵在門邊的這堆人,她只想早點回去。
「晚安。」石川焰自然地彎腰,想和胡菁菁道別,卻在听到這個突來的女聲,本來的熱情擁吻自動縮水成了蜻蜓點水般的頰邊吻。
左絨拘謹地扶了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眼光根本沒注意其他閑雜人,她對著胡繼業交代道︰「下次上課要考單字,別忘了背,再見。」她略微向胡菁菁點頭後,就自顧地走開。
至于那個自認是世紀帥哥魅力無限的石川焰,想來他對她這種平凡的女人肯定沒興趣也沒印象,既然如此,她也不用費心打招呼了。
胡大權的房子建在山坡上,這地區的房屋外觀都蓋得挺美麗的,反正不算太晚,就散步走下去吧。
又是她?石川焰有些許吃驚,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有緣極了。他敷衍地把胡菁菁推進門,匆匆駕車離去。
屋里的胡菁菁氣悶地尖聲吼道︰「胡繼業,我警告你,別來壞我的事。」她的五官因為氣憤而扭曲著
「母夜叉現形了,真不知道那個醫生看上你哪一點,我看你是標準的胸大沒腦。」胡繼業邊走邊諷刺。從小方艷就告訴他,他是胡家惟一的兒子,將來要延續香火的,所以他對胡菁菁這個姐姐,根本就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