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反擊,難道坐以待斃嗎?」沈昊挫敗地反駁著。想起現在的處境和隨時會響起的槍響,完全處于挨打狀況是他最無法忍受的事情,尤其他居然無法保護自己的女人。
他果斷地決定,趁對方尚未發出下-波攻擊前,趕快將淨依送離出去才重要。他命令著:「這是惟一的辦法,我要試試,你趴低,我一射擊,你馬上進屋里去。」
昏暗不明的燈光,讓淨依看不清他的傷勢,僅憑手上傳來的粘濕觸感而產生的無限臆測,就夠讓她恐慌了。
「咳……」沈昊氣息不穩地咳著氣,邊努力地吸著氣。要命,胸膛中的這槍,讓他胸口發疼。
「別亂動。」她焦急地伸手想去扶他,聲音里是因驚慌而起的淚意。
「別管我,走!」他甩開淨依的手。
「我要陪著你。」她在黑暗中肯定地搖頭,「要走我們一起走。」淚水緩緩地流下臉龐,她腦中不停地想著:該怎麼讓兩人月兌出困境?
「別哭。」他模索著想替她拭淚,他清楚地听見淨依吸氣哽咽的聲音。他苦笑著說:「我是文華會的龍頭,這種事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你不認識我,就不會讓你遇上危險了。」’
「別這麼說,在這里的這段門子我真的很快樂。」淨依急切地捂住沈昊的嘴,怕他說出任何一句不吉利的話來。
沈昊困難地想移動身子,感動地握緊淨依冰冷的小手。
「你听我說……」淨依急切地握緊沈昊的大手,努力想說服他,「我把椅子往旁邊踢開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對方槍支的裝彈數五發,咱們就趁他們裝彈的空檔往屋里沖,只要進到收藏室里,就可以拿到可以和對方抗衡的武器了。」
他無奈地提醒著:「你忘了,里面雖然有各式的槍支,但是那是拆卸下來的零件,還需要時間來組裝,而對方狙擊槍的威力還是可以輕易地射中我們。」
「不。」淨依用力握住他的手,強力地保證著,「我可以閉上眼在三十秒內,將一把手槍拆得讓你看不出來它原來是什麼,當然也可以在下一個三十秒內完成組合。」
「來……來不及……」沈昊艱苦地呼著氣。
淨依慌亂地喊看:「沈昊--」他怎麼可以有事?她緊緊地撲抱著沈昊,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淚珠不受控制地滾滾而下。
淨依只顧著哭泣,沒一會兒……她吃驚地停住了淚,呆愣地張大嘴,敵人隱藏的大樓里居然出現了怪異的景象。
先是燈光亮起,然後一個人影趴在窗戶邊,猛力地搖著白色的布條。「啪」的一聲,他們身後的收藏室燈光大亮,接著,出現在陽台上的居然是高徹那張俊美的臉。
他還是-貫的氣定神閑,微笑著打招呼:「幸會,田中淨子小姐。槍神田中義夫的傳人果然名不虛傳,居然可以憑槍支擊發的聲音正確判斷出槍型,了不起!」
「你怎麼知道--」淨依身體僵硬了。
沈昊緩緩地推開胸前的淨依翻身站起,一把拉起她,「你欠我一個解釋。」他居高臨下地瞪著她。
「你……你不是……」淨依困惑地輪流看著沈昊胸前的血漬和她手上沾滿的紅色血液,急切地邊模著他,邊歡喜地詢問︰「你……你沒事?太好了!」她開心地笑了,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破涕而笑的歡顏真切地表露了情感。
「我沒事,這是個小機關。」沈昊疼惜地替她擦干淚,卻馬上將聲音降至冰點地拋下威脅,「不過,換你有事了。」他由鼻尖冷冷地哼?氣,今天苦心的布置終于逼出她刻意隱瞞的身份了。
糟糕!淨依暗喑叫苦,她抿著唇,?心地偷瞄著沈昊的表情。完全在他的氣勢下忘了他的欺騙害她白擔心了一場的事情。心里只?心?:她露底了,想到要全盤解釋清楚,她就頭皮發麻,而且她要離開的事更是難上加難了。
「咳一一沈昊,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談比較好?」高徹笑嘻嘻地打斷表情各異的兩人。
第九章
這是布置舒適的房間,但是淨依卻渾身不舒服地縮在沙發里。從看完高徹給她的資料夾後,就一直維持這個姿勢,疑惑地瞪?高徹。
「如果我頭上突然長了兩個角,請記得提醒我戴個帽子遮掩一下。」高徹笑嘻嘻地替沈昊和淨依各倒了杯飲料。
淨依無奈地嘆氣,邊偷瞄?沈昊繃緊的表情,心里不安地努力想著:該如何解釋?
「怎麼回事?」沈昊的聲音是粉飾的平靜嗓音。
她交纏手指決定先認罪,「對不起,我騙了你和文阿姨。」她愧疚地低頭,想起他們兩人對她全然的信任,罪惡感重重地敲擊著她,「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夏淨依是我的中文名字,母親帶我改嫁後,我改名為田中淨子,繼父把我當成他的接班人,所以從小就教我改造槍械。」
沈昊看著淨依急切解釋的小臉,想起她對洋女圭女圭的喜愛和期盼的生日禮物居然是手槍的失望。他仿佛看見那個忍住失望卻要強扮起笑臉的小女孩。他不由得放柔臉上的表情,鼓勵地催促著:「然後呢?」
「我繼父在多年前就想退隱,那是前任會長答應的承諾。前會長過世後,他的兩個兒子為了爭奪會長位置彼此競爭著。高島健二不滿繼父支持高島健一登上會長,所以他借故槍殺繼父,軟禁我和媽媽,想逼我替他做事,可是我不肯。」淨依倨傲地說,「健二的野心很大,我不要幫他,我討厭他們的作為。」
沈昊靜靜地听著,想起淨依對槍械、對黑社會分子強烈的厭惡。他圈緊淨依默默表達他濃烈的情感。
「因為健二對我的防備很嚴密,為了逃出別墅,我割腕,讓他不得不送我去醫院。一切都是現任阪和會會長的安排,包括盜用莫里基金會的名字。他替我買了西班牙的護照,送我去業克島休養。後來我執意要來中國,所以他和我約定好用報紙的廣告版互通消息,如果情況不對,我必須立刻離開。」要坦白招認她今夜得離開的事嗎?
斑徹微笑地補充:「為了打听你的來歷,沈昊的手下闖了好幾個機密數據庫。」就是因為左絨闖入莫里基金會的數據庫,才會讓他們循線判斷出他們要找的田中淨子和文華會要打听的夏淨依是同一個人。
「你知道了?」淨依詢問著沈昊。
「當然,你以為我這幾年是混假的?」沈昊平板地回話,「要不是知道了,我們何必費心安排這一切?」他知道她不會自動招認。
「今晚的事是安排好的?那個狙擊手也是?」淨依困難地詢問著。
「當然,樓上那個收藏室是臨時弄的,否則我們莫氏機構哪有那麼差勁的保全系統?居然有隨時可供進出的陽台。」高徹自傲地吹噓著自己的公司,」不僅如此,那個狙擊手是井遨的得意助手--羅德,他同時也是莫里基金會的人。」
「莫里基金會?」淨依吃驚地叫著,她指著高徹吞吞吐吐地說,「你……你是說……那個傳說中專和黑道挑戰的莫里基金會是你的?」她的眼楮瞪得老大。
「莫里基金會不是傳說,是事實。」高徹愉快地聲明著。
「難怪你會有我那麼詳細的資料,甚至包括我逃出日本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是說,我繼父一直很小心地保護我,不讓我曝光,甚至連阪和會里見過我的人都不多……」
斑徹盡職地介紹著:「莫氏機構是我父親一手設立的保全公司。另外大家不知道的事情是,凱羅基金會的真正全名應該是--莫里?凱羅基金會。凱羅基金會提供金錢援助,而莫里基金會則是提供實際的行動援助,專門向犯罪組織挑戰。如果你負想月兌離阪和會,我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