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沈昊拉起她的手小心地叮嚀著,「專心點走路。」
他的語氣如同在叮嚀稚齡小女圭女圭,簡直把她當小孩呵護了,但卻能真實感受列他嬌寵她的心。淨依細心地注意到,她的手被他的大拿一握,顯得嬌小,事實上,她和沈昊並肩站著,她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小鳥依人的嬌弱,雖然她從來不覺得自已是嬌弱的女人。櫥窗映出兩人相依的身影,她滿足地笑了。
「你很高興?」他不明白她突然的好心情。
「我們看起來像不像是情侶?」
「你說呢?」沈昊不直接回答,內心的想法卻起伏多變。他從來不曾有興致跟女人培養所謂的感情,他會和女人淡然相處,保持心靈上的安全距離,以及不太需要用心的短暫關系,等到沒感覺了,就自然疏遠分開,彼此一點負擔也沒有。
現在他居然會陪女人逛百貨公司?如果傳出去……堂堂文華會的當家,手臂上掛著一個看起來稚女敕如女學生的小女人逛街!說出去只怕沒人會相信。
書局和玩具屋在同一樓層。手扶梯一上升,迎面而來就是一大櫃的洋女圭女圭,對沈昊來說,擺了什麼都無所謂,他連看的興趣都沒有。偏偏他身邊的人兒,一看到整櫃的洋女圭女圭,馬上掙月兌掌握飛撲過去,兩眼晶亮地瞪著玻璃櫃里展示的玩偶。
淨依開心地介紹著:「沈昊,你看!我最喜歡芭比女圭女圭了,女圭女圭的衣服都做得好漂亮,還有鞋子、皮包、首飾,很漂亮對不對?」一副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表情。
沈昊簡直是哭笑不得地杵在當場,他應該扔下她扭頭就走的。他一個大男人陪她看洋女圭女圭,象話嗎?
「我不覺得漂亮。」他由喉嚨硬是擠出聲音來,尷尬地發現四周全是年齡小于十二歲的小孩子,要不就是帶小孩來的家長。既然他兩者都不是,那他實在不知道他在這里湊合個什麼勁。
「我從小最渴望得到的生日禮物就是這種女圭女圭。」淨依的眼神依舊沒離開那堆女圭女圭,這個看看、那個模模,眼神閃爍著興奮,簡直是從眼發光了,「可是我盼了好久的第一個生日禮物居然是手槍。」她的語氣不是抱怨,只是失望。
送小女孩玩具手槍?這種事是連他這種最不會跟小孩打交道的人都不會犯的錯誤。
她無奈地笑著解釋:「我繼父希望我像男孩子般堅強。」她沒說出口的是,繼父的禮物不是玩具槍,而是手工打造、價值不菲的骨董小手槍,那是貨真價實的真槍。而且接下來的第二個、第三個禮物……全部是各式各樣的槍支。
沈昊心疼地看著淨依撫模洋女圭女圭的那種表情,就像是終于靠近渴望了已久的東西的滿足。
「你看她穿的禮服好漂亮。」淨依拿起包裝盒。歡喜地跟沈昊介紹著,不去上管他臉上尷尬的表情。
他抓過淨依手中的包裝盒轉身離去。
「你仿什麼?」淨依吃驚地追上。
「你喜歡,買下來就是了。」又不是買不起。雖然他實在覺得這種塑料女圭女圭跟真人像得太惡心了,可是他受不了淨依那種渴盼的眼神。
「才不要。」淨依拿開沈昊手中的包裝盒,順手放回櫃子。手親密地挽著他。笑嘻嘻地解釋:「我是喜歡,可是這麼大了還玩洋女圭女圭,人家會笑我幼稚的。」
「你在家玩誰知道?更何況你本來就幼稚。」他壞心地勾起唇,暗示性地低頭看著她,「成熟的人,不會連內衣上都印有Mickey的花樣。」
「你別說了。,淨依急急地踮起腳掩住沈昊的嘴,慌亂地看著四周。
他抓下她的手,自然地攬著她的肩往前走。
淨依解釋著:「我喜歡的是看見時的那種心情,那請我重溫過去,逛百貨公司時看看就好了。」
這種奇特的邏輯,他無法理解。對他來說,喜歡、想要的東西,他會直接采取行動佔有。這種保持距離地欣賞,太麻煩,也沒必要。
他沒出聲反駁淨依,只是偷偷在心底記下--有個二十多歲的小女人,居然喜歡洋女圭女圭這種幼稚的玩具
第七章
淨依心滿意足地偎緊沈昊,走在街頭。周日假期的夜晚天氣又漸冷,大家都早早窩上床休息,所以街頭居然出現了少見的冷清畫畫。除了道路上來回穿梭的汽車,人行道上就只有他們倆相伴的身影。
在路燈忽明忽暗地掩映下,她抬頭凝望著沈昊英挺的側面,如果沒有那些現實的問題該有多好?什麼事情部不用管。
注意到淨依的凝望,沈昊溫柔地伸手,細心地替她找好外套,讓外衣包緊她。「冷嗎?還想走?」
她太快樂了,根本感覺不到涼意。今天他們玩了一夜,沈昊破天荒地表現出他難得一見的耐心,現在還陪她散步。
「我好希望快點找到我親生的父親,從我母親改嫁後,我就不曾有過他的消息。我常在想,他可能早就忘了有我這個女兒。」她看著漆黑的夜色隨意地閑談著,卻掩不住語氣中的苦澀。
「你繼父對你好嗎?」那個曾經用暴力對待她的人,會不會是他?
「很好。他把我當成是親生女兒看待,對我期望很高,幾乎把他身上所有的技能、知識都教給我了。」
「哪種技能?」他敏感地感覺到大掌中的小手不自然地瑟縮了一下。
「很多。其實,找到我親生父親是我母親的遺願。」
她在轉移話題,他靜靜地听著。
「媽媽說,不管如何要讓他知道,這二十年來我們過得很好,她知道當時的分開是不得已的,媽媽到臨死前始終都沒怪過他。」
「有進展嗎?」不太對勁,後面有其它聲音跟著他們,他警覺地繃緊,不在意地搭腔。
「沒有。」她搖頭,「我很矛盾,想快點找到他,可是又希望不要這麼快找到……」找到父親就代表她得離開這里,離開他身邊。不要,她不願意離開他,心底泛著對沈昊濃濃的依戀。
真的不對勁。沈昊小心地護著她,技巧性地加快腳步,邊梭巡著附近的環境,希望能甩開對方。針對他而來嗎?為什麼老是有些討厭的蒼蠅跟著他呢?煩悶透頂!他嚴厲地繃緊下額。
「走,快點。」沈昊命令著,聲音緊繃,死命地拖著她拐進公園里。
「怎麼了?力什麼要進來公園?」深夜里的公園冷冷清清的,沒半個人影,恐怖極了,誰知道躲在暗夜中的是什麼。她感覺到沈昊緊繃的肌肉,所以她急急地邁動雙腿,想跟上他的步伐。
「別問。」果然是針對他來的,他判斷有三人。
鮑園里亮著光線微弱的路燈,他們在樹木陰影下穿梭,沈昊盡量想著月兌身的方法。如果只有他自己,他絕對不會想避開,那不是他慣有的行為,但是此刻身邊多了淨依,那又另當別論了。
他把淨依拖到樹後,嚴肅地吩咐著:「你听我說,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回頭,你先走,我會追上你。」
「到底怎麼了?那三個人在找你嗎?」遠遠走近的人影很明顯在找尋些什麼。
「別問。」他捧起她的臉強勢地命令著,「听活。」他溫柔地親吻淨依的額頭,堅定地轉過她的身子,「走!」他推她往前離開。
他不希望淨依看見接下來一定會上演的血腥畫面。
沈昊盯著淨依遲疑離去的背影,緩緩地勾起冷笑,轉身預備繞到前面,給這幾個人一個小驚奇。
「分開搜,別讓他跑掉了。」帶頭的男人握緊手上的槍,小心地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