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軒萱還是低低地說,她讓表情透露著失望。廢話!她當然知道,這時送來太晚了,這只是借口嘛!
他實在不喜歡看見軒萱失去笑容的臉,他想起她是一番好意,不論如何都應該表現出他的謝意才對嘛。
「為了表示我對你的謝意,我請你吃飯好不好?快要下班了,我回辦公室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真的?」她眼楮發亮,陽光在她的眼里亮起來了。說他呆還不呆嘛,本來她還在想,萬一他忘了說要請她吃飯,那她可要厚臉皮地要求了。幸好,他還不算呆得太嚴重。
「到樓上去等我好不好?」
「不要,我在外邊等你好了。我去看人。」說完便自己往外走。
看人?什麼怪論調?大概是新新人類的用語吧!他這一想便覺得自己快是老古董級的人物了,修文無奈地轉回辦公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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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修文拿了公事包,一出了大門口,看見的就是軒萱倚在公司前的人行道上,滿臉光彩地東張西望,那種樣子讓人想不透她腦中正在動什麼鬼主意。
「在想什麼?」修文溫柔的嗓音柔柔地傳來。
「看人呀。告訴你喔,我最著迷的就是欣賞人。」
「欣賞人?」他一副無法理解的語氣說。
「嗯。」她肯定地點頭,笑眯眯地指指四周說,「不管是男人或女人都好看。尤其是日本人,真有意思!你看,每一個日本人都是十分注重打扮的,尤其是日本男人,清一色都是西裝筆挺,外面加件大衣或風衣,夾個資料袋或是提個公事包,頭發一定是梳得整齊合宜……」
「這沒什麼啊……」修文看看自己,他也是這種打扮嘛!不穿西裝,難道要他穿裙子嗎?
「我喜歡看西裝筆挺的男人,尤其是三十歲上下的男人,你知道為什麼嗎?」她認真地看著他。
「為什麼?」他想不透軒萱的想法,只有順著她的話說。
「因為三十歲上下的男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散發一種成熟的魅力,當然啦!我也喜歡看女人,尤其是上班族。你有沒有發現?日本的女人十分重視儀容,尤其喜歡穿那種色彩多樣化的套裝,又擅長用圍巾、領巾作為裝飾,每個人都化著精細的妝,好看耶!」
「是嗎?」修文倒是從來不覺得。他不喜歡那種太刻意打扮的女人,尤其是大濃妝,看起來像沒生命的玩偶似的。他喜歡清爽的女孩子,自然就是美嘛!他欣賞地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你看我。」軒萱踮起腳尖,拉著他的風衣,胸部貼近他以保持平衡,努力拉近彼此的距離。
「看你?」他愣住了,這種貼近的滋味,讓他有一絲的不自在,但不可否認是很舒服的滋味。
尤其是貼靠在他胸前的曲線,還有靠近他臉部的可愛小嘴艷紅小巧,還有水女敕的臉頰上浮著孩子似的紅暈,她身上慢慢地散發一股自然的清新,他覺得自己的體溫開始有些高升,還有他的心跳也不能控制地快速跳動著……他突然很想低下頭一親芳澤……不行!他又不是大,專門攻擊無反抗能力的小女孩,他搖搖頭力圖鎮定。
軒萱看著他發愣的表情,她很慎重地點著頭,一臉認真地繼續說︰「我自己從來都不穿套裝,而且,唉!我本身的長相,就是屬于那種可愛的、鄰家女孩的親切模樣。所以我永遠也學不會精明利落的形象,所以我喜歡看那種女強人式的女人,我很羨慕她們的。」
「羨慕?」他呆呆地重復,其實他是還陷在自我掙扎的感覺中,她是小妹妹耶!
「是呀!我好希望自己可以是那種風情萬種、性感迷人、精明干練的女人。」軒萱孩子氣地宣布,眼神中有一點的落寞,就像小孩很想得到某個禮物的表情。
「風……風情萬種?性……性感迷人?」他怎麼看軒萱都不像是這樣的女人,連想象也想象不起來,而且他也不喜歡那樣的女人。他安慰地說︰「不要羨慕別人,我喜歡現在的你,自然又不做作,有著清新可人的自然光彩。」
「你喜歡我?」她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是呀。」修文說的時候是自然地月兌口而出,可是被她認真的這一番確認,他反而很不知所措,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喔……你真是個大好人,好會安慰人。」軒萱放開他,開開心心地半旋個身。
修文又愣住了,方才她眼神中的落寞又不見了,剩下的是晶瑩的眸光和嘴角微揚的俏皮樣子,人家說「翻臉比翻書還快」,是不是就是這樣?
接下來的夜晚,修文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的。他們一起吃飯、一起游蕩,他想不通軒萱的腦袋里有多少鬼主意。上一分鐘告訴你︰她想看夜景,就真的大老遠地拉他坐電車,到新宿的三角大樓看新宿的夜景。
對軒萱突發奇想的動作,你永遠無法預測出來。在新宿的街頭,他們遇見街頭賣藝的人,那是一個外國男人拉著小提琴演奏。軒萱不僅停下來看,還隨興所至地隨著音樂起舞,為那個街頭藝人拉來不少圍觀的人群。
她長得可愛,笑容可掬,本身就已經十分吸引人了。再加上她的歌聲清亮,舞也跳得不錯,這番又唱又跳的表演,讓駐足的人更加圍得密不通風。要不是後來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要不是修文硬拉著她走,不知道她會在那里待多久、做出什麼事來。
他實在無法想象,世界上真有她這種人?她在大街上隨著音樂起舞,他可以欣賞,可是跳成「黏巴達」和「月兌衣舞」就太過分了。那個街頭藝人根本就存心不良嘛!演奏那是什麼鬼音樂?存心佔人便宜。他是越看越生氣,干脆拿起大衣——那是軒萱跳舞前,月兌下來交給他拿的——使勁包著軒萱拖著她離開,若非如此,他不知道情況會如何演變下去。
對她的隨興所至,他實在有些不能習慣。
後來,她說她有些悶,想去PuB狂歡一下。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有情緒化的毛病,明明前一秒還興沖沖的,下一秒眉一皺、嘴一噘,就似有無限委屈和沉郁。問她為什麼不開心,她居然幽幽地說︰「天氣令人沮喪!」他實在搞不清楚,天氣明明沒什麼變化嘛!
好吧!那就去PUB吧。他不過才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就看見軒萱已經和隔壁桌的客人拼起酒來了。他第一次看見有人拿酒當開水喝的,當然最後還是修文硬拖著她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因為他可不知道如何去處理一個喝醉酒的小女人。經過這一夜的訓練,他相信自己所有處理突發事件的潛能,已經一並被激發了。
長這麼大,他從來不曾像今天這麼隨興刺激過。而她身上好像蘊藏著數不盡的主意和精力,任何枯燥的事經過她的眼楮,總可以有不同的看法。如果他現在听見軒萱跟他宣布「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不會訝異的了。
但是越相處,他越覺得不了解她。「變化莫測」,就是這個形容詞吧?她說話似真似假,讓人模不清頭緒,情緒起伏又比股市解析圖更加陡峻,心思千轉百繞,他好像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雖然如此,他卻又十分享受和軒萱在一起的刺激感覺。
這一晚他就這樣不停地听著她東扯西扯,不反駁地任她拉著他走。他喜歡看她甜蜜蜜的笑容,看在他心中是暖洋洋的滋味。他發現他從來不曾對女孩子這麼有耐心過,就連他的妹妹也不行。以前他是敷衍,那是溫和的個性使然,習慣于不反駁。但是對軒萱,他卻是發自內心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