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白恍若未覺的任兒掙扎,她對著他的手臂又抓又咬,他似乎不感覺痛的任她發泄,似乎受傷的人並不是他,他還是維持環抱著她的姿勢,嘶啞低沉慌亂的低語,喃喃的在兒的耳邊說︰
「忍一下,大夫快來了……大夫怎麼還不來呢?不要傷害自己……兒。」
彷佛過了一段長長的時間,魏中終于將大夫給找來了。
李聿白寸步不離的守著,雙目緊緊的盯緊兒,他不耐煩的看著診治了半天才出聲的大夫。大夫輕輕的拿出金針,朝兒的幾處重穴扎了幾針,由藥箱掏出一顆火紅的藥丸,穩重的說︰
「讓沈姑娘服下,可減緩疼痛。」
不知道是否大夫這幾針當真阻緩了疼痛,被疼痛折磨了一陣的兒,就在吃下藥立即昏睡過去。李聿白滿心不舍的替她撫開臉上的發絲,這才走出去和大夫談話。古大夫一臉沉重的說︰
「王爺,沈姑娘中了奇毒。」
「我知道。」李聿白面色鐵青的咬牙說。
「沈姑娘中的毒,叫「七死七生毒」,毒性歹毒萬分,是慢性毒藥,服毒者短期內並不會有異樣,更不會有毒發的情況。冷姑娘的狀況特殊,按照老夫的分析,她中毒絕非短期。以她毒發的情況來看,這大概是持續服毒十年以上的結果。」
雖然這些兒已經告訴他了,但是在听到大夫說︰那是持續服毒十年以上的結果,李聿白還是氣憤的紅了眼,怎麼有人會這麼殘忍的下毒去傷害兒呢?他努力冷靜心神,平靜的問古大夫︰
「可解嗎?」
「這毒之所以歹毒,是因為毒性發作時疼痛異常,持續性的發作一次強過一次,毒每發作過一次,下次再發作時,會加疼數倍,任憑你如何能忍耐,又怎經得住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毒者有些並不是因毒發而身亡的,而是因為受不了發毒的痛苦,而自我了結的。所謂的「七死七生毒」指的就是普通人頂多能捱得住七次毒發的折磨。這毒的解藥奇特,是以每個人的血液來養成,因此每一個人的解藥也絕對不會相同了。」他瞄了一眼王爺焦急的表情,古大夫繼續說︰
「因此……」
「因此……」李聿白心焦的重復大夫的話,一邊瞪著大夫。
「嗯……老夫能力有限。」
「什麼!」他街動的一把揪住迸大夫的衣領,威猛嚇人的大吼,狂怒的瞪著他。嚇得古大夫心驚膽戰的,在他眼光的逼迫下他戰戰兢兢的說︰
「除非……」古大夫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才開口︰
「天下可解這毒的人,一個是下毒的人。」
「哼!」李聿白不悅的冷哼著,哼得古大夫一陣發毛的說︰
「還有一個人,就是日前已告老還鄉的前御醫--莊席平,他的醫術通神,尤其他曾對天下至毒做過詳細研究,如果是他可能尚有幾分把握救沈姑娘。」
「但是……」
「但是……但是什麼啦?古大夫你可不可以一次把話說完不要停頓,我會被你急死。」
是魏中沉不住氣的大叫。
「莊大夫已經告老還鄉,而沈姑娘的毒不知道可以忍多久,目前老夫僅能盡力替她減緩疼痛。」
李聿白一听,真是心如刀割,漆黑的眼浮上濃濃的擔心,繼之是一抹冷酷的寒芒,殺氣畢現的抿緊雙唇,才一會工夫,只見他深吸一口氣,鎮定下心神,臉色又恢復原來威嚴沉穩的樣子,他緩緩的說︰
「魏中,送古大夫回去,謝謝你。」
一直到這時候,古大夫終于覺得松了一口氣。方才王爺的表情,如果真要下令將他拖出去斬了,他是一點也不驚訝,他覺得自己像是在鬼門關外繞了一圈似的。
大夫一走,李聿白立即回到兒的房里,看見敏兒正細心的擰吧毛巾,要替她擦拭臉上的汗。李聿白表情平靜的說︰
「我來。」接下敏兒手中的毛巾,輕輕的替她擦拭布滿汗珠的臉。他細心的輕輕擦著,撫過她方才緊咬過的唇,唇瓣上正印著明顯的牙印,還微微的滲出血跡來,他萬分眷戀的輕撫著。
「照顧兒。」他威嚴的交代完,便立即起身要僕人備馬,像一陣狂風般的出府去了。
慢慢的意識回到她的體內,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再像是她自己的全身酸痛。朝陽暖暖的落人室內,她幽幽的醒來,緩緩的睜開眼楮,努力想撐起自己酸麻的身體,這一動驚動了一直伏在她床前的人。她一動,立即有個沙啞低沉的聲音,欣喜的在她耳邊響起︰
「兒,妳醒了?妳覺得怎樣?想不想吃東西?」
她努力地發出聲音,無力的說出她的疑惑︰
「我……我怎麼了?你怎麼在這里呢?」
邊說,她邊掙扎的想坐起來,李聿白溫柔的扶她坐好,順手替她在背後塞好枕頭,這才坐在床沿,輕柔的模著她細致卻依舊蒼白的臉蛋,臉色是心疼與不舍的,眼神包含了萬千的柔情與關心。
「妳這個磨人的小女人,妳真是嚇掉我一條命了,妳知不知道。」李聿白還是克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想到這一夜的擔心,那種心如刀割的恐慌滋味,他絕對不要再嘗一次,絕對!他口氣不善的下令︰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讓妳有機會接近危險,一次也不行,妳最好安分的乖乖待在王府里,听見沒有。」
看著他著急的雙眼,兒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著迷的看著他霸氣睿智的五官,寬厚的濃眉,他的全心愛戀盈滿了她的心,她突然覺得不舍、不舍得離開他,她是真的愛他。她再克制不住自己的不舍和依戀,她深深的看著他,似乎第一次看見他一般,看得那般專注、
看得那般用心,她要將他的影像牢牢的鎖住,刻在心上。不論她是生是死,她都不要忘了他,她的依戀呀!
她專注狂熱的眼神,令他無由的一陣心慌,她的眼神就像是臨死前的掙扎,讓他恐慌。他沉怒的說︰
「不準亂想,妳會沒事的,我已經請皇兄下詔召回前御醫莊大夫了,妳放心妳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他一臉剛毅又強悍的對她說︰
「妳忘了一個月後的婚禮,妳將會是我的妻子,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
看著兒蒼白的臉色,他軟弱的說︰
「兒,我不能沒有妳,為了我堅持下去,在莊大夫來之前要堅持下去,答應我、好不好?我們一起努力!」
她可以冷然的拒絕霸道的李聿白,但是她卻無法拒絕這樣備受打擊、軟弱的他。她真是舍不得,他為了她耗費精神、為了她變得軟弱,他一向都是自信剛猛的男人,她不值得呀!淚模糊了眼,她在他哀求的眼光下,不由自主的點頭。
這一低頭才發現,他的手臂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是抓傷、咬痕……回憶一下子在見到這傷口的瞬間回復過來,是她昨天毒發時造成的結果,而他不避不閃的任她發泄。感動和愧疚充滿了她的心,兒顫抖的伸出于,動情的撫著他的傷痕,自責的說︰
「是我,對不對?對……」
她還來不及將話說完,李聿白已經俯的深深的吻住她,不讓她繼續說。好一會兒他離開她的唇,一臉壞笑的用鼻子摩著她可愛的小鼻子,語音濃濁,沙啞低沉的說︰
「不準說對不起,我不愛妳的道歉,我喜歡那個理直氣壯惹我生氣的小人兒。」
「你……你真是討厭……」兒羞紅了臉,紅艷的色彩佔領了她原本蒼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