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的。」
「不可能。」腳長在她身上,她要去哪兒,誰也左右不了。「再說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別有居心?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會這麼輕易受騙嗎?我看你比三歲小孩還天真。」
這個男人看起來帥到不行,但智商好像有待商榷。
「藍小姐,如果你不願意走,我會用自己的方法。」他看著她的眼,向她逼近一步。
「你想干麼?」藍采菱心底一慌,倒退了半步,背抵在玻璃牆上。他的突然靠近害她好緊張。
奇怪,她的男性友人多到數不清,個個她都能自在地相處,為什麼偏偏面對他卻這麼容易緊張?
「扛你回去。」他說著,一手已經搭上她的肩,另一手扶在她的腰際。
登時,采菱像被電到一樣,四肢發麻、無法動彈,只能愣愣地盯著他深不可測的眼。
「給你三秒,三、二、一……」數完,褚袁赫立刻把她扛在肩上。
「啊!可惡,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采菱嚇了一大跳。沒想到他真的說到做到,她已經是屬于「急驚風」的個性了,他竟比她效率更快、更強。
這個繃著臉的男人,果真不能得罪!
「你的決定呢?」
「沒有可以讓我信服的理由,殺了我也不跟你走!」采菱忍著胃被頂住的不適,一定要堅持自己的原則。
「可惡……」在一旁听見兩人爭執的關天卉見狀,挽起袖子就要去救人,但卻被溫心攔住。
「等一下。」
「為什麼?采菱都被欺負了……」關天卉又氣又不解。
「那個男人的眼神正直,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人,我們再看看吧。」因為他剛剛那君子的小動作,溫心覺得他不會欺負采菱。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關天卉還想再說,但既然溫心都不急了,她急也沒用。
而一旁的櫃台人員,見采菱的朋友看著花房里兩人的爭執也沒出面制止,他們自然也沒上前去詢問情形。
褚袁赫放下她,為了讓她乖乖回去,他看著她避重就輕地說道︰「你最好回去陪你父親,他……他身體有些不舒服。」
「不可能,我爸一向很健康……」采菱笑辯著,可是不知為何,心底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不知道是他認真的眼神不像在騙她,還是她和父親的心電感應……
「你別想唬我,我打通電話就知道了。」
她連忙撥了手機給父親,可是父親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她想也許父親剛好在開會,以前也常這樣。
再說了,父親平常身體硬朗,她也都有督促他做健檢、健身,不可能有什麼大病的,她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心底那種怪異的感覺一定是被褚袁赫氣的。
可是,如果父親好好的,那堂堂一個總經理,為什麼要特地親自過來?
懊不會父親想拐她回去相親吧?就像她當初拐關天卉和屈浩宥相親一樣?
前些天,父親才跟她提過終身大事,要她從那群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選一個真心愛她的人結婚。
哼!她才沒有那麼容易上當呢!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本小姐的假期還沒結束呢。」采菱揚著下巴,雙手叉腰。一那麼猜想,她的心里就好過多了。
「十五分鐘。」褚袁赫心底微怒,氣這個不孝女。無視她的意見,看了下表,再次提醒道。
「你——我偏不回去!」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采菱跟他杠上了。
「如果你不怕難看,盡避拖延。計時開始。」褚袁赫語氣雖然淡淡地,但其中的威嚇卻是無庸置疑的。
「采菱,你過來一下好嗎?」溫心向采菱招手。
采菱走向好友,還是很生氣。「溫心,你看那個人,真是沒禮貌透了。」
「采菱,回去吧,說不定你家里真有什麼事情,不然,為什麼堂堂一個總經理會親自來找你?反正我們假期也過得差不多了,提早兩天回台北沒關系的。」溫心輕聲勸道。
「我家能有什麼事?溫心,天卉,你們覺得會不會是爹地要我回去相親呀?怕我看穿詭計,所以才不敢親自打電話給我,故意叫個人來騙我回去?」采菱低聲問好友。
「哼哼!知道怕了厚,很難說,畢竟有其女必有其父呀。」
必天卉忍不住損她,想到藍采菱之前是怎麼逼她相親、再拐她相親的,雖然一肚子怨氣,但看在因此而找到好老公屈浩宥的分上,她大人大量就不和采菱計較了,只不過偶爾還是會忍不住損損她。
「不會的。藍伯伯最疼你了,應該不會讓你做不喜歡的事情。說不定藍伯伯真的身體不舒服,你還是回去看一下好了。」以溫心對采菱父親的了解,這點她非常相信。
「好吧。回去就回去,不過,是你們勸我回去我才回去的喔,可不是因為『某人』!」找不到父親的藍采菱,心底莫名地發慌,也覺得回家看一下好了,如果真的被拐去相親,大不了再逃回墾丁。
藍采菱故意說給褚袁赫听,讓他明白,她會回台北可不是因為听從他的命令,但他卻若無其事似地走回大廳,讓她心里愈想愈氣。
「需要幫你整理行李嗎?」關天卉問道。
「不用了,我的行李不多,你們去玩吧。房錢我已經付了,你們盡避住沒關系,別因為我而掃興。」采菱推著好友往BBQ區。
回到大廳,她站在褚袁赫跟前,由上往下地瞪著他,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這麼沒禮貌。
「還有十一分鐘。」無視她射來的冷箭,他冷冷地飄出幾個字。
「你——」采菱跺腳,氣呼呼地上樓。
第二章
回到房間,采菱換上乾淨的外出服,再把散亂的衣物、保養品胡亂塞進手提包,幸好她帶的東西不多,否則那個冷血霸道鬼給的十五分鐘哪夠呀!
準時回到大廳,褚袁赫已經收好報紙在原地等她,她愈想愈不對。
奇怪,她干麼那麼听話呀?他只不過是眼神凌厲了點、語調冷了些……她就不知不覺听話了?
她生氣地把行李交給他,但褚袁赫只是看著她,並沒有伸手接過。
「我從不提行李的。」其實她不介意自己提行李,只是故意要氣氣他。
「彼此。」褚袁赫冷淡地越過她,走出飯店。
「你——」看他離開,采菱只好拿著行李追上去。「看你長得人模人樣,怎麼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
褚袁赫不理她,逕自上了早已經等在門口的計程車,采菱也很快地進了車內。
「褚袁赫!你干麼對我不理不睬的?」
「機場。」褚袁赫根本無視她的存在,愛吃檳榔的司機大哥張著滿口紅牙笑著,當他們是情侶吵架。
「褚袁赫——」
「請安靜。」
「叫我安靜?」采菱不敢置信。
「沒錯,你實在有點吵。」褚袁赫訕訕地說。
采菱氣得雙拳緊握,要不是教養好,她早就送他一拳。
好,叫她安靜是吧?她就偏偏和他唱反調。于是,她開始和司機天南地北地聊,司機是個熱情、超愛哈啦的中年人,兩個人從政治、經濟,到天上的鳥、海里的魚……什麼都能聊。
听著她與司機先生對談,褚袁赫不覺得吵,反而有些訝異,沒想到藍采菱還滿有自己的想法與剖析事情的智慧。
像提到敏感的政治和經濟問題,雖然司機憤憤地批評政治和經濟亂象,但藍采菱聰明地不在此時高談闊論,而是不強辯地微笑應對,他完全看不出她有任何的驕氣和自以為是,此刻的她,顯得親和力十足……
自從親眼見到她之後,發現她沒有想像中那麼地驕縱、壞脾氣,他對她的不屑與偏見也漸漸地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