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被拖吊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慘,外表火辣熱情,內心卻是冰山一座,一直以來她都不想去正視自己為何會對男人沒熱情,但如今被戳破,她覺得好難堪,好瞧不起自己,覺得自己像有什麼不可原諒的缺陷。
她掉著眼淚,徒步走在街上,走了好久好久,經過一家洋酒專賣店,因為不知道哪種酒能讓自己醉死,所以她隨便買了幾種威士忌抱走。
攔了計程車回家,回到家,梁家二樓陽台燈亮著,想到梁智桀,想到當年和他比賽誰先結婚的賭約,她突然覺得自己好丟臉,低著頭,神情落寞地進屋。
在房間看書等靜汶回家的梁智桀,久久都沒有听到她車子回來的聲音,倒是隔壁傳來玻璃瓶撞擊的聲音,他走出陽台,發現靜汶房里的燈亮著,他爬過去,競看到一個女人抱著酒瓶猛哭,見她還要往嘴里灌酒,他推開落地窗,一把將酒瓶搶下。
「給我……給我……」她頭好暈,心好痛,為什麼不讓她喝?喝了酒,身體輕飄飄的,好舒服喔……
「別喝了。」他皺眉,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不會喝酒的她,竟然一下子喝光三瓶烈酒,明天早上起床她就有得受了。
「給我!」她搶著,搶下到就打他。
「裴靜汶!」他乾脆把她推倒在床上固定住。
「給我喝啦……」嚷著嚷著,她又哭了。「為什麼要分手……又分手了……嗚……沒有男人要我……」
「楊偉柏和你分手?」他應該感到開心的,可是見她這麼痛苦,他又好心疼。
「他不要我了,他說……」她的淚決堤似的流。「他說我性冷感,所以要和我分手……」
「胡說!你是我見過最熱情的女人!」他好氣,楊偉柏怎麼能說這種話傷人!
「真的嗎?可是他以前也覺得我熱情,吻了我之後卻……」
「該死!我去揍他!」他欲起身,她卻環住他的頸項,唇印在他的唇上,他驚愕的愣住,全身如電流刷過,麻得他無法反應。
「看吧,我真的是冷感……」她以為他沒反應,全是因為她。她好想就這樣死了算了。
「才半秒的吻證明不了什麼。」他盯著她的唇,心跳加速。
靶受到他炙熱的目光,靜汶呼吸急促,全身發熱,口乾舌燥,忍不住舌忝了下唇。
梁智桀帶著微笑,低頭溫柔地印上她的唇,輕輕吮吻著。靜汶閉上眼感受著這酥麻醉人的觸感,四片唇像帶電似的,因為相接而產生迷人心扉的火花。
梁智桀離開她的唇,眼底的愛戀好深。「感受到熱情了嗎?」
靜汶用一雙大眼迷惘地看著他。唇上酥麻的感覺太陌生,想抓卻抓不住,她好想再仔細地嘗看看。
他再度低頭,以舌尖誘惑她,引誘她與他交纏,他挑著她敏感的細微神經,她忍不住嚶嚀出聲。
他們相擁熱吻著,已經超越了自制力。
靜汶覺得好熱,熱吻帶來的愉悅讓她輕飄飄,像浮在雲上,她伸出手捧住他溫柔的笑臉,對著他笑,然後帶著安心睡去。
梁智桀寵溺地看著醉在他懷里的她,她睡著的臉是如此的愉悅平靜,想必心里的悲傷已經遠離。
他靜靜地看著她,能讓深愛的女人在懷里安心地睡去,真的是天下最幸福的事了。
第六章
夏日早晨,陽光雖然熱烈但不刺眼,透過薄紗窗簾之後,就只剩下溫柔的光線。
可是這一點點光,不管它再如何柔和,一樣教靜汶吃不消。
「噢……啊……」她頭痛欲裂,腦袋里像幾百道雷在打,好像隨便動一下都會讓她吃不消。
「醒了?」梁智桀端著解酒茶給她,臉上的笑容溫柔得不像話。
靜汶一時看了,昨夜的點點滴滴慢慢地回到她腦海,愈回想,她的雙眼就愈不敢相信地瞠大,最後顧不得快爆炸的腦袋,她倏地躲進被子里,臉上發燒一百二十度。
「快把解酒茶喝下去,不然你會頭痛一整天的。」她臉上的窘態好可愛,他著迷地笑著。
「下要!」噢,頭好痛,好丟臉!
昨夜她一定是瘋了,才會主動吻他,還吻得欲罷不能、激情忘我……
等一下!她突然跳起來,看著梁智桀。
她對所有男人都燃燒不起熱情火花,唯獨對他——而且也只有他能讓她感動,哪怕只是為她買一碗粥!
他的一句話比聖旨還有用,輕易地就能讓自傲的她听從,他挑釁的眼神只會令她想更努力。而且,好像她的努力並不是為了想贏過他,因為就算贏了,她想要的只是他的一句贊賞罷了。
那自己這麼下顧一切地要簽下茶樹的合約,難道也只是為了他的前途?而不是公司?
那——這代表什麼意思?事實愈清楚,她的心愈慌。
它——喜歡上他了嗎?好像是耶,否則她不會這麼在乎他。
可是他呢?他向來只會氣她,看扁她,從來沒把她當成女人,所以結論很明顯,他不可能愛上她的。
為什麼她這麼可憐,繞了一大圈,卻愛上不該愛的人?她的心瞬間從雲端跌落谷底。
看著她表情變個不停,梁智桀明白她一定是正思考著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化,她一定和自己一樣驚訝吧?
只是不知道,她的驚訝是來自於她愛上他,還是發現他愛她?
「別再這樣看我,否則我會忍不住又想吻你。」
「別……」頭妤痛,心好慌,她已經六神無主。「听我說,昨晚的事純屬意外,我跟你說聲抱歉。」
既然他不可能愛上她,她就該小心地收藏好自己的心,什麼親密動作都不可以有,否則一定會被他看穿、被他嘲笑的。他的嘲笑,她絕對承受不住。
「意外?抱歉?」
梁智桀不敢置信,昨晚她明明很熱情,在他懷里又是那麼地安心。這一切怎麼可能只是意外而已!
「對。我醉了。」這是最好的爛理由。
「裴靜汶,你想吃乾抹淨不負責任嗎?」他瞪著她。
「嗄?我們除了吻還有別的嗎……」她的臉瞬間脹紅,明明窘得恨不得鑽地洞,但又故作鎮定。
「你以為經過那樣的激烈熱吻之後,會就這樣結束?」他壞心地捏造事實,硬要她認帳。
「我想不起來……」她努力想著,但什麼印象也沒有。
她當然想不起來,因為根本沒有這回事。
「現在你打算怎麼負責?」
「負責?你是男人,要我負什麼責任?」
「男人就沒有自尊嗎?被欺負了,就不能向女人索取責任嗎?」他唱作俱佳地演起來了。
「喂!別說你昨晚是被我逼的!」打死她都不信,除非她昨夜變身成無敵女金剛,否則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制住他。
「你還敢說!昨天你一直哭著說自己是冷感的女人,還主動吻我,我怎麼能拒絕?」
靜汶被他唬得一愣一愣。他的話挺有道理,她也確實記得是自己主動的……
「那現在怎麼辦?」她全沒了主意。事情是她惹出來的,她得勇於認錯。
「你要一輩子對我好,從今以後我說什麼你就听什麼,不準頂嘴。」
「喂!別太過分喔!才犯一次錯,代價不用這麼慘重吧?」靜汶叫道,非常不服氣。
「沒听過一失足成千古恨嗎?」他得意得像是獵人捕捉到了獵物。
「我不管,昨夜的事我全不記得了,所以不算數。」她想要賴。
「好吧,既然你不想負責那就算了。」他哀怨的瞅她一眼,然後走出陽台,準備爬回自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