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境言不答反問︰「大小姐找得如何了?」
「沒有消息。」
「再找!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董事長的病情很不樂觀,如果董事長再待在加護病房,醫生這兩天恐怕就要宣布他為植物人,到時候董事長的產權會全數交由律師相會計師處理,如果大小姐再不出面,怕會被認為等同放棄,所以我們得趕快把大小姐找回來。」
「可是人海茫茫的,我上哪兒去找呀!」程德里有辦法用到沒辦法了。
「德里,既然有人攬了你的工作,不如你趁這時候到美國找看看,大小姐以前在那里念書,說不定會想在那里定居。」唐境言說道。
「又要搭飛機呀∼∼」聞言,程德里一臉苦瓜樣。他早上才剛從德國回來耶,時差都還沒調過來哩。
「我覺得車亞萱應該不會跑太遠。」以珊忽然道。
「喔?」唐境書看著她。
「如果是我離家出走,絕對不會跑太遠。車亞萱是獨生女,父母也都健在,听董事長夫人的言談,她們母女的感情應該很好,所以她更不可能跑太遠。而且,愈危險的地方就愈安全。我甚至懷疑,她人就在台灣。」
「不可能!」程德里反駁道︰「就像妳說的,大小姐真的很孝順。如果她人在台灣,她不可能不知道董事長出事,如果知道了,大小姐一定會趕回來的。」
「那如果她住在山上呢?」以珊不服氣地隨口反駁他。
唐境言雙眼因以珊無心的一句話而亮起。「很有可能。」
「喂!你該不會當真吧?」程德里一臉恐怖地看著唐境言。他可不想搭完飛機又去爬山耶!
「否則我們發了這麼久的新聞,為什麼大小姐還是沒有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小姐根本不知道家里出事了。」
「你說得有理,可是台灣這麼大、部落這麼多,我要上哪兒找?」程德里又是一臉苦瓜樣,怎麼苦差事盡落在他頭上呢?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先查楊立行。」以珊說道。
「早就查過他了,去年征信社還去他家一趟,家里除了一個高齡九十的老祖母,什麼人都沒有。」
「那他肯定在台灣了,他應該不會丟不老女乃女乃的。」以珊拍手道。
「照代董的話去做吧,還有,派入守在楊立行家附近,如果他人真的在台灣,一定會回去看他祖母的。」
「早就知道你們是一掛的,只會欺負我。」程德里嘟嚷著定出去。
唐境言驕傲的看著以珊,姑且不論她推測的可信度有幾成,但她反應敏捷,觀察力入微都令他刮目相看。
這麼聰明的女孩如果能改掉粗手粗腳、瞻前不顧後的壞毛病,肯定成就非凡。
「對了,境言,那周薇的事怎麼辦?」
「以後我們小心一點就是了,有她在,我們說話就小心點。」
「那……那個……」以珊忽然欲言又止。
「怎麼了?」
「如果她追你,你會讓她追嗎?」
「會。」唐境言毫不猶豫地答道。
「你--」聞言,以珊氣得鼓起了雙頰。
「難不成妳要我站在原地等她?」唐境言笑了起來。
「厚∼∼都這時候了,你還開我玩笑,嚇死我了!」以珊拍拍胸口。
「我喜歡看妳吃醋的樣子。」
「才沒有咧!」以珊打死不承認。
「是嗎?」唐境言靠近她,她則步步往後退,直到他將雙臂抵在門上,將嬌小的她圈在他的懷里。
以珊知道唐境言又想吻她了。因為這是他們發現最安全的吻法,萬一如果有人突然打開門要進辦公室,他們還能擋一下,不會那麼快被發現。
唐境言低下頭品嘗著她的紅唇,以珊星眸半閉,攀著他,認真地回吻著,辦公室里一片柔情旖旎……
上班一整天,除了上廁所、吃飯,周薇幾乎都「盡責」地跟隨在以珊身邊,甩也甩不掉,害她再也不能動不動就往總經理辦公室跑。
「妳這樣跟著我,不累嗎?」下午,以珊終于忍不住問道。
「這是我的工作,我樂在其中。」周薇回答得不疾不徐。雖然她不喜歡這個長得像車亞萱的女人,但也不至于討厭她到無法和她相處的地步。
「妳到底想怎樣?」
「代董的意思,我不懂。」周薇放下行事歷看著她。
「妳之前不是對我恨之入骨的嗎?怎麼今天我卻什麼恨意也感覺不到?」
「原來代董喜歡別人恨妳呀?」周薇四兩撥千斤地帶開話題。
「才不是!我的皮沒那麼癢。」
「呵呵∼∼」周薇輕笑兩聲。這個女孩說話真有趣。
「快說喔,不然我Fire妳。」
「因為我發現一件事。」周薇故弄玄虛地壓低聲音,想逗逗這個有趣的女孩。
「什麼事?」以珊當真地湊過耳朵。
周薇不答,只是神秘一笑。她和她之間本來就沒有仇怨。
「妳--不跟妳說了,我才不管妳要不要恨我呢!」發現自己被戲弄,以珊好生氣。「晚上有要出席什麼場合嗎?」以珊發現自己必須跟她談公事才不會生氣。
「晚上『合興車業』的老板在他的VIP招待所開時尚Party。這是您的邀請函。」周薇看著行事歷說道,還從夾頁抽出一張卡片。
「我又不懂什麼時尚,我不去。」
「代董,這是妳拓展人際關系的最好時機。」
「總經理也會去嗎?」
「這是一場純女性的Party,總經理不會去。」
「我可以不去嗎?」唐境言不去,她哪兒也不想去。
「這塊女性時尚市場,總經理一個男人真的很難打入,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代董妳不應該放棄。現在開車的女性不少,更何況,今晚會出現的女性都是高薪一族,都有足夠的能力買我們公司推出的百萬休旅車。」
「……我知道了。那妳幫我準備一下,準備好妳也可以下班了。」
「是。」
不一會兒,周薇終于消失在她眼前。
其實周薇並不那麼討人厭,而且看她的眼神也不再那麼憎恨,只是老愛和她斗嘴,不過做起事來倒是一板一眼、認真負責。可是一想到她曾揚言要追唐境言,她就無法當她是朋友。這世上應該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跟情敵當好朋友的吧?
而且,她還是周士銓的女兒,誰知周士銓會讓女兒做出什麼傷害日軒的事情來?看來,她還是小心點好。
看了看時鐘,快接近下班時,她撥了電話給唐境言。「境言,你要下班了沒?」
「我手上還有一些數據沒處理。怎麼?妳要回家了嗎?」電話那頭,唐境言邊翻文件邊說著。
「沒有。今天合興車業的老板有場派對,我想問你什麼時候下班可以載我過去。」
「糟糕!我分不開身呢!還是讓司機載妳去?」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也要記得吃晚餐喔。還有,晚上氣溫會下降,下班回家時要穿上外套喔。」
「好,我知道了。妳自己也要小心喔。」
兩人親密地互相叮嚀話別後,以珊才依依不舍地掛上電話出門。
這是她當代董以來第一次獨自參加聚會,雖然已經參加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聚會,但是沒有唐境言在身邊,她真的有點不安。
周薇工作了一天回到家,經過父親房門前時,卻听到了令她難以置信的事情。
原來父親已經派人在半路上攔截郭以珊,要騙她到林森北路的夜店「彩色胡同」里,然後對地下藥,拍下她不堪人目的果照後再公布給董事會的人看,想以此逼她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