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啦,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高天寒眯起眼。心語除了高家就無親無故了,如果真要細算,那麼曾經收留過她的慈心育幼院,也算是她的家人。「你是慈心育幼院的人?」
「是的,我是育幼院的許老師。」
「你好。」哼!心語還滿聰明的嘛,竟然知道要躲在育幼院里?
「夏小姐昨天帶著三只小狽來院里,說她的先生不喜歡狗,要她把狗送走,她舍不得狗,也舍不得為難先生,所以只好先把狗帶來院里,想說等以後她先生氣消了,她再來把狗帶回家。夏小姐吃過晚飯本來要回家的,誰知道就生病了,我不好叫醒她,就讓她一直睡著。」許玉芬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完全沒把高天寒和夏心語的先生聯想在一起,以為他只是她的家人而已。
斑天寒心里不禁暗罵起來。無聲無息消失了一天一夜,這還不叫為難他?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麼!笨女人!
「狗呢?」
「還在育幼院里。這一天下來,三只狗沒人約束,都玩野了。」許玉芬笑著,連她都舍不得那三只小家伙了。「高先生,我院里還有事,我先回去了,你們有空再來幫夏小姐收拾東西。對了,如果夏小姐的先生真堅持不養狗,你們可以把狗留下來,我和院里的小朋友都很喜歡它們,喜歡得不得了!」
「不必!我馬上派人帶回來。」說完,高天寒才被自己的話嚇到。
自從被惡犬咬過之後,狗就變成他這輩子的惡夢,就算別人認為怎麼可愛的狗,他都覺得它們很可怕。
可是,為什麼此時此刻,他卻毫不考慮地妥協了?
唉!算了心語喜歡什麼、想要什麼,都依她吧,省得他得天天擔驚受伯。
狽嘛——只不過是兩只眼楮四條腿的動物而已,沒什麼好怕的啊——」局天寒已經開始在為自己做心理建設了。
這時,沐融也趕到了,她壓低聲音問道︰「二哥,二嫂醒了沒?」她在公司得知消息後,就立刻趕來了。
「沒。你看著她。」
「啊?那你去哪里?」
「回育幼院拿她的「東西」。」心語離開時沒帶什麼行李,唯一的行李恐怕是那三只狗。
斑天寒離開後沒多久,心語也醒了。
「你醒了?要不要吃隻果?」沐融邊削隻果邊問道。
「沐融?你怎麼在這里?」
「大哥通知我來的,二哥剛走,說是要去育幼院收拾你的東西。」沐融促狹地看著她。「你喲——真是的,竟然來離家出走這一招,害我被二哥罵個半死!」
「什麼?」心語急急解釋。「不是,我不是離家出走,我只是生病了,來不及回家,我……」
「但是你出去一整天,害他也擔心了一整天。」
「那他……他有沒有罵我?」心語擔心地低聲問道。
「你還怕人家罵喔?我告訴你,你出院後就慘了,二哥已經準備好藤條要抽你了。」沐融故意嚇唬她。
心語當真地瞪大眼。「怎麼辦?」
「我看你除了乖乖向他賠不是,也沒有別條路了。不過,這次二哥真的很擔心,為了找你,他沒安穩地睡過覺,還不顧開車會睡著的危險,親自駕車出去大街小巷地找你,難怪他會這麼生氣。」
知道天寒是這麼的在乎她,心語急急地想出院飛奔到他身邊,就算要挨藤條,她也不怕。
「沐融,拜托幫我辦出院,我想回家。」
回到家,自知理虧的心語,還真的有點怕高天寒拿藤條抽她。
「沐融,我……」
沈沐融拍拍她。「進去和他談吧,我先走了。」人家夫妻間的事,她也不好插手太多。
目送沐融離開後,心語站在門口,猶豫著該下該進去,忽然,花園里傳來一句含糊的低吼——
「回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又听見了狗狗下樂意的哀叫聲。
「ど嗚……」
是誰替她把狗接回來了?她好奇地走進花園。
「可惡!回來!」
這次她听清楚了,是高天寒的聲音!她慢慢走向前去,卻立刻被眼前的畫面感動到說不出半句話來——
最怕狗的高天寒,現在竟然在替狗狗洗澡?!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愛她!
看到地上多了一條人影,高天寒抬頭啐道︰「我一定是瘋了,才會答應你收留它們。」
他一手拿著水管,一手抓著小狽的尾巴,繼續和滿身泡沫的狗狗奮戰著。
天知道他的心理建設不知道已經蓋到幾百層樓,才說服自己踫這堆軟軟卻有著利牙的惡魔!
「天寒……」心語走近他。
「別過來,你感冒沒好,等一下又病了。」高天寒揮著手,要她趕緊離開。
但是心語不在乎,她走近他,拿開他手上的水管,放開狗狗。她攀上他的頸項,溫熱的身子貼著他濕漉漉的身軀。
「天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她聲音有些喑啞地道著歉。
「我知道,許老師已經都說了。」他看了她一眼。「下次不可以!」
「嗯。」她深情地看著他。「我有沒有說過,我奸愛好愛你?」
「別甜言蜜語,我們的帳還沒清!」高天寒故意撇開臉,不理她。
「如果你不介意被傳染感冒,我現在就可以和你清算……」她貼著他的唇說道。
「非常不介意!」高天寒倏地吻住她。
要病一起病吧,夫妻本來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大哥哥,我一定會回來,不會讓你一直等我的……」
在這一次的夢中,高天寒終於握到天使的手了。
他滿心幸福地醒來,以手肘想支起身體看看睡在身旁的心語的,這才發現,不知道何時,他的另一只手正和心語的小手緊緊交握著。
看著如天使般純真的睡顏,他不禁聯想到——他夢里的天使是她嗎?
他盯著她瞧,愈看就愈覺得她是他夢里美麗的天使。
這時,心語在他炙熱的目光下睜開眼——
「天寒……」
他輕笑,低頭吻她。「你真像我夢里的天使。」
「我不是天使,我是吻醒白馬王子的公主。」她永遠都記得小時候那段趣事。
「喔?」高天寒好奇地挑眉。
「那時候媽說你得了長睡不醒的病,我又受了童話故事「睡美人」的影響,才會想要吻醒你。」
「原來我的初吻是你偷的?」高天寒呵著她癢。
「啊——救命呀!」心語拚命笑躲著。
原來,她真的是他夢中的天使,那句縈繞在他腦里多年的承諾,其實他是真的听見了,只是那時在半夢半醒間,才讓他一直無法確定。
難怪,他會一直對那只戒指有一股莫名的喜歡……其實,在他的潛意識里,是一直在等著心語的吧?她等了他十五年,他又何嘗不是?
斑天寒深情地凝視著她,過了一會兒,又忽然笑得好陽光——
「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討厭女人了。」
「為什麼?」心語很好奇。
「應該不是討厭,而是當你在我耳邊許下承諾時,我的潛意識就認定了你,所以在心中築了一道銅牆鐵壁,除了你,拒絕讓任何女人進入。所以每個向我示奸的女人,我就會下意識地討厭她們,到後來,連自己都以為自己討厭女人了。」
「什麼?我不懂……」他IQ兩百的腦子,整天想的都是這些奇怪的事情嗎?
「不懂沒關系,只要記得,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就行了。」
「不行,除了我,還要再加三個小家伙。」心語討價還價,怎麼樣都得要他把心愛的狗狗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