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後,你找到心情出口了嗎?」
舒庭老實地搖頭。哭只能發泄她的不安,她的事情根本無法解決。
「孩子,你的翅膀呢?」
舒庭恍然大悟。是呀,聖母給她一雙翅膀,她的人生該快樂的飛,或是悲傷的飛,全操之在她。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為何她還要浪費時間自憐自艾?她何不開心地把握眼前的一分一秒?
離開辜京徹,或許會令她心如刀割,但只要能讓他和心愛的汪心寧廝守,她願意成全。
「成全」需要比別人多更多的寬容、傻氣、勇氣和智能,雖然做來艱辛,但她相信,聖母和母親都會庇佑她的。
現在她終于不以母親為恥,甚至以母親為傲。母親一定有一副寬容美麗的心腸,為了愛始終無悔。
「馬蘭修女,謝謝你。我要回家了。」她漾開笑容,急欲飛奔回辜京徹身旁。
聖母,謝謝您賜予我一雙翅膀!
媽媽,謝謝您生下我,讓我今生能和辜京徹相遇!
「你今天很不一樣。」
奔京徹看著她粉色的臉,前些日子她雖然快樂,但是眸里總是黯淡無光彩,可是現在雙眸里卻是光采熠熠,好不動人。
舒庭模模自己的小臉。「有嗎?」
「感覺好象很開心。」
「那是當然的,威廉醫師不是說爺爺的病情終于好轉了嗎?」她是開心,為了他,也為了爺爺。
奔京徹的開心怎麼可能少于她,爺爺病情好轉,他連著兩天開心得睡不著覺,舒庭還說他行為稚氣得就像個大男孩。
看來,回到這塊熟悉的土地果然有助病情,土根性重的爺爺心情一愉悅,病情也跟著好轉。
「不過,阿徹,爺爺的病才剛好轉,你真的要讓他和我們出席慈善拍賣晚會嗎?」看不出來爺爺也這麼固執,一听說他們今晚要出席慈善拍賣就硬要跟去,這固執的程度,他們爺兒倆還真像。
「爺爺的病情雖然好轉,但威廉也說了,好轉也只能稍微延長爺爺的生命而已,並不是就此痊愈,所以我想趁他精神還不錯時,讓他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你真的很愛你爺爺。」她看著他,眼底有深深的感動。
他輕點她的鼻頭。「這句話你已經說過無數次了。」
「有嗎?」她怎麼不記得?
「先生,老太爺已經準備好了,請問可以出發了嗎?」丁叔問道。
「走吧。」
奔京徹親自推著爺爺進入晚會現場,頓時,現場因為辜爺爺的出現,而產生一陣騷動。這也難怪,消失快兩年的金融大亨突然坐著輪椅出現,難免會受到各界的關切問候。
幸好,拍賣會很快就開始,人群才終于從他們周圍散開。
當一件件拍賣品找到得主,辜京徹卻什麼動作也沒有時,辜爺爺不禁暗示道︰「阿徹呀,富者錢再多,也比不上行善的窮人。」
「爺爺,阿徹不是這樣的人,您等一下就知道。」舒庭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正壓抑著極大的興奮。
「接下來這件青瓷花瓶,是由某位不具名的企業主捐出,底價是……」
奔爺爺一看見熟悉的花瓶,就明白了。他說笑道︰「難怪這趟回家,老是覺得家里頭少了什麼東西。」
接著拍賣的幾件,全是辜京徹以不具名捐出,拍賣總金額近兩千萬。
「不愧是我的好孫子!」辜爺爺開心地直豎大拇指。
舒庭緊握著辜京徹的手,閃閃發亮的雙眸全是支持的光芒。
「最後這件拍賣物是和闐玉環,底價八十萬……」
鎊方熱烈地喊著,直到一百五十萬兩次喊價時,辜京徹才舉牌,以三百萬標得。拍賣結束後,由于辜京徹今天只公開標得三百萬元的玉環,所以政商名流全把焦點放在標金最高的人身上,而那個人剛好是買下青瓷花瓶的人。
一點都不在乎名利的辜京徹,悄悄地推著爺爺走出會場,沒想到才出大門時,卻遇到汪孝德。
「親家老太爺,好久不見!」
當汪孝德看見辜家人時,原本想落跑的,可是辜京徹好象已經看見了他,所以他只好硬著頭皮過來打招呼。
唉!女兒做了對不起辜家的事,在沒找到之前,他根本沒有臉見他們一家子。
不過,當他見到那天的替代新娘還待在辜京徹身邊時,他不禁緊張。
杜舒庭是因為老太爺回台灣才又當起假孫媳婦的?還是,她根本已經搶了他女兒的老公,弄假成真了?!
如果辜老太爺真已經認定這個女人為他的孫媳婦,那他女兒怎麼辦?
而舒庭見了汪孝德,也感到不自在和濃濃的愧疚,她低著頭,始終不敢正眼看他。
「是呀!」見到親家,辜爺爺格外開心,不過精明的他卻也同時發現,怎麼孫媳婦見到父親不叫人的?
「阿徹呀,找個地方聊吧!」辜爺爺說道。
「不用了,我還有事,下次吧!」說完,汪孝德急急地走了。
如果他再不加把勁趕緊把女兒找回來,要是真讓杜舒庭捷足先登,就算女兒找回來了,恐怕女婿也不見了。
奔爺爺不解地看著急急離去的汪孝德,不禁滿月復疑問。
不但是孫媳婦,就連汪孝德也對孫媳婦一副不太熟識的感覺,甚至從未正眼看過她?
他看著愛孫,連愛孫對汪孝德也是一副生疏。
這是怎麼回事?既然都已經成為一家人,怎麼能再這麼生疏?
看來,他得趁著精神還不錯時,把事情弄清楚。
「老丁,先生和太太都出門了嗎?」辜爺爺的面色凝重,不是很好。
「是。」
「去,把親家找來,我想和他聚聚。」
一個多小時後,汪孝德一臉惶惶不安地出現在辜宅花園涼亭。
「親家,喝杯茶,這是上等的武夷紅袍。」辜爺爺讓丁叔替兩人斟茶,然後支開丁叔。
汪孝德也是見過世面的商人,當然看得出這杯茶另有他意。
「親家老太爺,咱們都是直腸子的,有什麼話就開天窗說吧。」
「好,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親家,我孫子和孫媳婦可有對你不敬?」
「老太爺怎麼這麼問?」汪孝德一臉莫名。
「昨天在會場外,我看你們好象在鬧什麼別扭似的,誰也不向誰打招呼,生疏得很。」
「呵呵∼∼怎麼會呢?」汪孝德干笑。他沒想到老太爺連這點小細節都注意到了。
「親家,如果是我孫子對你不敬,這杯就當是我的賠罪茶。」
「沒有的事。」這杯茶太沉重,他喝不起呀!
「那就是孫媳婦和你鬧意見了?」
汪孝德沒答話,他那個不肖女如果只是和他鬧鬧意見,而不是鬧離家就好嘍!
「那就是了?」辜爺爺以為他的沉默是不敢言明。「親家你放心,辜家以孝傳家,如果真是孫媳婦對你不敬,我自然會用家法伺候。」
「什麼家法?」
「辜家有一條祖傳的鞭子,專打不孝子孫的。」
「不用了。」汪孝德揮揮手,還算有良心地說道。
雖然事情是因為杜舒庭的多嘴才會惹出來的,可是她也負起責任,把辜汪兩家的面子保住了,算是將功贖罪了。
「辜家有辜家的規矩,我會讓心寧回去向你認錯的。」
見老太爺堅持,汪孝德反而尷尬了。
他灌了一口茶道︰「我女兒本來就沒大沒小的,不要緊的,過幾天就好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得下山了,下次再聊。老丁呀,推老太爺進屋了,老太爺,再見了。」
汪孝德再一次急急離開,但在辜爺爺看來,他根本就是倉促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