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說的?」黑肱昊挑眉問道。
「沒錯,你快放開她,只要放了她,我什麼都答應。」
「如果我要你按時吃飯呢?」這是閃過他腦海的第一個念頭。
「這……」這還真難倒她了。因為只要她一做起研究,往往都是廢寢忘食的,如果沒人提醒,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吃飯、什麼時候該睡覺的。
「我就知道你辦不到。」他刻意露出一副鄙視的神情來激她。
「好,我答應你。」為了小暄,要她一天吃十餐她也甘願。
「很好。」他知道要宋祖平按時吃飯簡直比要她的命還難,但他沒想到她竟肯為了小暄而答應他的條件,看來她是真的非常喜歡小喧。
「我都已經答應了,你還不快放開她。」
「別急,你以為我會對自己的女兒做出什麼事?」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黑肱喧,深怕一個不小心會摔壞了這只脆弱的女圭女圭。
「什麼!你說她是你女兒?」宋祖平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
不可能!高大俊挺又霸氣十足的黑肱昊,怎麼可能生出一個如此嬌小美麗,又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女兒,一定是她听錯了。
「沒錯。」
「黑肱昊你這個大混蛋,你耍我!」宋祖平氣極地拿起枕頭往他臉上丟。
她這個笨蛋!剛才在她疼得破口大罵黑肱昊這個王八蛋時,小喧求她別再罵的時候,她就該聯想到的!
「我耍你什麼?」他明知故問著。
「你——你——」宋祖平氣得說不出來。「好,你們父女聯合起來整我!」
「阿姨,我沒有……」黑肱喧垮著小臉,拉著她的衣角連忙解釋著。
宋祖平冷下臉拉開她的小手。「他明明是你爹地,你還裝出一副看到凶神惡煞害怕的樣子來騙我,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不是的,阿姨——」黑肱暄一急,顧不得爹地在場,一顆顆豆大的淚珠成串落下。
這世上只有小泵姑一個人會疼她,今天好不容易多了一個阿姨肯陪她、疼她、听她說說學校里的事,她不要阿姨不理她呀!
「我不會心疼的。」她強裝出一副冷酷的樣子,故意不去看黑肱暄楚楚可憐的模樣。
「宋祖平,這是你我的事,不必牽扯到小孩子身上!」
「你還好意思說?是誰把她牽扯進來的,你自己心里有數。」她走下床,找到自己的外套。
「從頭到尾好像都是你一個人在窮嚷嚷而已,我可是什麼也沒說過。」
「你——」氣死她了!
瞧這混蛋說的是什麼話!明明是他故意制造假象讓她誤會,他還一副無辜的樣子。
「好,你們父女沒一個好人。我發誓,以後如果我再踏進這間屋子,我宋祖平就跟你姓!」說完,她氣沖沖地離開了。
「爹地,是小喧不乖惹阿姨生氣了嗎?」黑肱暄止不住淚水,十分內疚地問道。
「沒事,睡吧。」他拭去她的淚水安撫著,眼神卻跟隨著宋祖平的背影。
他拿出藏在懷里的布條,臉上露出十一年來第一個真正的笑容。
苞他姓?嗯……
「黑肱宋氏」念起來還滿順口的嘛,總有一天他會讓她跟他姓!
第五章
「事情辦得如何了?」斜躺在貴妃椅上,五短身材、一身是白的中年男人,看也不看底下那跪著的一群人,只是不斷地擦拭、把玩著手上那把象牙制的精巧手槍。
「回老大……失敗了……唔……」這次任務領頭的人唯唯諾諾地回答著,但話都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被他口中的老大給射中了眉心,當場眼凸氣絕。
登時,所有人全害怕得直磕頭求饒。「老大,饒命呀,老大……」
「全是沒用的家伙,連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辦不好。」他吹掉槍口殘留的煙硝,連忙拿出一塊絲布擦拭槍口,臉上沒有半點殺人後的愧疚與不忍,反而全是愛槍受污的舍不得。
如此殘暴、視生命如微物的冷血男人,正是那個被國際通緝的頭號罪犯——沙登威肯!
「阿不立,給我個解釋吧!」沙登威肯將愛槍收進懷中,細小得幾乎成一線的眼楮看著與他最接近、天生一頭鬈發的阿不立。
「我們本來快成功的,可是……可是……中途卻殺出了一個程咬金,救了黑肱昊的女兒。」阿不立懼怕地發抖著,深怕自己的命運也會像前一個那樣命喪黃泉。
「查出來是哪條道上的嗎?」
「只是一個沒背景的路人。」
「沒背景的路人能在時速一百二十的車速下救人嗎?」沙登威肯忿然躍起,嚇得原本跪著的阿不立,登時往後滾了好幾圈。「這麼好的身手絕對不是什麼泛泛之輩,我要你立刻把他捉來,我要活的。」他倒要看看這世上除了FBI,還有誰敢跟他作對!
「是。」阿下立領命後,一刻也不敢耽擱,連滾帶爬地退下。
「尤利。」沙登威肯習慣性地又從懷中拿出手槍把玩著,不過他的舉動卻嚇得尤利連連求饒,因為這次的任務失敗他也逃不了責任。
「饒命呀,老大……」尤利用力地磕著頭拚命求饒著,磕得都頭破血流了還不敢停下。
「不想死的話,就趕快把他的女兒抓來,否則一旦FBI找來,你們誰也活不了!」他細眯的眼用力一瞪,只露出了陰狠毒辣的眼白。
「是!小的這就去。」
看著這群沒用、平日就只會奉承的家伙,沙登威肯心中就有氣。
為什麼黑肱昊就能養出一個個精英中的精英,而且還個個肝膽相照、願意為他赴湯蹈火,可是自己卻養出這麼一批怕死的庸才?害他被FBI追得四處竄逃、寢食難安。
愈想愈氣,他忍不住狠狠地踹了底下的人幾腳泄忿。
「全是沒用的笨蛋!」
為了自保,眼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抓住黑肱昊的女兒,要脅他與自己聯盟,他就不信有了黑肱昊當靠山,FBI還敢動他一根寒毛!
事情都已經過了一個多禮拜,宋祖平一想到黑肱昊和黑肱喧曾經那樣戲耍她,
還是會忍不住氣得掄緊串頭,恨不得狠狠地揍這一大一小一頓。
自從那天之後,她干脆不去上班,因為她不想看到那個自大又目中無人的大混蛋!
可是,雖然嘴上老說著再也不要看到他,但心里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念起他那副自大、高傲的樣子,連逛個街都會「不小心」的逛到黑帝大廈前,真是氣人!
她忿忿地踢著腳下的小石頭,嘴里還不停地喃喃罵著黑肱昊那個大混蛋,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又走到那個大混蛋上班的地方。
「喂——宋祖平——」
忽然,她好像听到樹後有人在叫她,她停止咒罵,好奇地走過一看,結果差點沒被藏在樹後,披頭散發,還穿了一身白的人給嚇死。
「你是……」她捂著胸口,驚魂未定地瞪著眼前這個嬌小、瘦弱得如一縷幽魂的身影。
「是我啦!」黑肱昕從樹後蹦了出來。
「是你,黑肱昕?」宋祖平認得這聲音,她湊近臉,仔細地瞧了瞧。
原來她就是那天那個臉上畫了七彩顏色的黑肱昕,她沒想到她竟是這麼的漂亮,尤其是她那雙無辜的大眼更是惹人憐愛,就像小喧一樣,只是,小暄眼里沒有像她的朝氣與快樂,只有深深的寂寞。
「宋祖平,我老哥還氣不氣呀?」黑肱昕怕會被盛怒中的黑肱昊逮個正著,所以從那天之後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非、常、生、氣!」瞧她一臉緊張,宋祖平故意嚇嚇她。
黑肱昊果然是她哥哥,難怪她老覺得小暄的眼楮跟黑肱昕很像。
「死定了,早知道車子就不借你。」黑肱昕急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