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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莫屬 第16頁

作者︰朱茱

「不錯,幸好你還有點自知之明。」他避開她痛心的眼神,故意漠視她的嗅、她的美,盡說些違心之論。

明知道會得到這種答案,但潘瑾純的自尊心還是受不了他一再打擊,瞬間崩坍!沒有了自尊,所有的信心沒了依系,她再也沒有半點勇氣自在地站在人前,現在的她,甚至覺得自己比一顆細沙還不如。

她噙著淚,頭也不回地奔回房間。

她垂垮的雙肩、失去自信光彩的眼神,緊揪住黑肱旭的心,他很想叫住她,摟著她對她說,其實她不但不丑,而且還美得令他的視線時時刻刻緊跟著她,但怎麼就是開不了口。

「二嫂為什麼哭著跑上樓?」黑肱昕一進門就看見潘瑾純哭著跑上樓,難道是她的作戰計劃失敗?可是在剛剛發表會上,黑肱旭明明為潘瑾純著迷的呀。

黑肱旭冷著臉不願回答。

「難道你又嫌棄她、又說她丑了?」

黑肱旭還是不吭聲,在未理清所有思緒之前,他不會作任何回答。

「我真搞不懂二嫂哪里丑了,那些氏她還丑上幾倍的女人,你都能溫柔的對待她們,為什麼你就不能待她像待你那群女人一樣?枉費你還被譽為頂級鑽石切割師,她這麼好的一顆璞玉你都琢磨不出來,還一再的欺負她、數落她,你這麼不識貨,難怪二嫂會說你只是個切石頭的工人。」黑肱昕忿忿不平地指著他的鼻子叫道,她實在替潘瑾純叫屈;有這樣的一個老公。

「切石頭的工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評判他。

「沒錯!鑽石我不懂,但至少我還看得出來石頭和鑽石的差別,但你卻分辨不出來,如果你真的這麼不喜歡二嫂,你就放她離開吧,我真的不願看到她每次因為你而哭得漸瀝嘩啦。」黑肱昕懇求著,雖然她曾用盡手段,希望潘瑾純能成為黑肱家族的一員,但現在見二嫂這麼不快樂,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小扮,讓她走吧,她過得這麼痛苦,難道你看了不難過嗎?」

黑肱昕的話令他心頭一緊,他從沒想過像潘瑾純那麼堅強的女人也會掉眼淚,難道他對待她的方式真的太過殘忍了嗎?

不!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如果當初她不貪心地簽下合約,今天也不會有這種結果。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嗎?」他沉下臉,冷冷地說道。

他的話令黑肱昕感到非常的內疚,當初要不是她雞婆,潘瑾純現在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唉……她該如何幫她呢?

※※※

潘瑾純一整晚都對著鏡子拼命地落淚,她也不去擦拭,任著淚水浸濕胸前衣襟。

她從來不會在意自己的模樣生得如何,更不曾這麼的自我嫌棄過,是黑肱旭讓她首次有了「長成這副模樣是種罪過」的感覺。瞧瞧這鏡中的自己,面色菜黃、嘴唇蒼白,原本已經細長的眼楮此刻更因紅腫而丑得不堪入目,這模樣連自己都看不下去,叫別人怎能看得入眼啊?

想到難過之處,她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連黑肱旭進來了也不知道。

黑肱旭靜靜地站在她身後,心里十分愧疚,他知道昨晚那些話一定傷了她,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向自信、不在乎別人眼光,活像是個無敵女金剛的她,竟會哭了一夜?

他原是想進來道歉的,但她的哭聲卻使他卻步,因為他不知該如何安慰一個被他傷透心的女人,所以只能在門外听著她的哭聲,陪站了一夜。

好不容易天亮了,那哭聲也歇了,才要離開那哭聲又起,那一聲聲脆弱無助的哭聲,仿佛都在控訴著他的殘忍,攪得他心頭一陣一陣地抽痛著。

他開了門看見她傷心欲絕地哭著,所有頑強的男性自尊全軟化了,或許他是該照小昕所說的讓她離開,可是為什麼他的心底卻涌起陣陣酸意,甚至不願意放手?

他皺著眉頭苦思起這種陌生的感覺,殊不知在心底深處,異樣的情愫早已悄悄地冒出。

他走近她,試著想開口道歉,但話到嘴邊又變了樣。

「把自己清洗一下,待會兒要去機場。」

懊死!為什麼一句簡單的「對不起」他就是說不出口?

潘瑾純停住哭泣驚訝地抬起頭,剛好在鏡中看見他的愧疚,但也看見狼狽不堪的自己。

她連忙低下頭,抽泣的聲音里有些賭氣。「出去,免得弄髒你的眼楮。」

「知道就好,要不是這屋里的人都怕被你的樣子嚇壞,沒人敢進來叫你,我才不願犧牲自己的眼楮。」心底的歉意和高傲的自尊互相拉鋸下,總是令他心口不一、言語苛刻,明明是來道歉的,但他總把場面搞得火爆。

「你太過分了!出去,你這個沒有口德的大笨蛋!」她使力地想把他推出門外。

她是長得和所有用來形容美女的詞句沾不上邊,但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呀,好吧,就算她真長得一張蟑螂臉,那也不干他的事,她潘瑾純丑歸丑,但還一點骨氣在,由不得他三番兩次的羞辱!

「對不起。」黑肱旭在被推出門前終于說了,但聲音卻小得連螞蟻都听不見。

潘瑾純猛然抬起頭,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他,剛才她好像听他說了那三個字?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這三個字關乎著她的尊嚴,她得慎重地再確定一次。

「別得寸進尺。」黑肱旭臉頰發熱,手腳忸怩地不知該怎麼擺,幸好他背著光她看不見他尷尬的表情。

「原來是我听錯了,像你這麼高傲的人怎麼可能跟我說對不起。」她失望地低下頭。

「我是說了。」不忍見她失望,他清清喉嚨,不自在地承認。

「那麼再說一次。」她眨著眼等待。

「不可能。」要他再說一次,不如殺了他。

「不說就滾吧。」小器的家伙!

「對不起。」該死!他竟然讓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那……以後不準再嫌棄我,再說我丑。」她拉著他的手,乘機向他要保證,臉上不自覺地露出戀愛中小女人的嬌態。

「好。」他訝異自己竟然如此輕易地便答應了她?!

「以後不準再對我大聲吼。」多要一些保證,總是有備無患。

「好。」他是個有風度的男人,不必跟這個貪心的女人計較。

「以後——」

「你有完沒完呀,哪有這麼多以後!」但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這個女人也太得寸進尺了。

「你剛剛才答應不對我吼的。」她嘟著嘴嚷道。

「你——算了,好男不跟女斗。」真是拿她沒轍,他嘆口氣,換了副紳士的態度。「潘小姐,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去洗把臉,我們得去機場了。」

「去機場做什麼?」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原來能讓一個男人乖乖的听話,感覺是這麼的痛快呀!

「老頭子今天回來。」

「他不是一向都很忙的嗎,怎麼有空回台灣?」

「你忘了嗎?下個禮拜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他的手不自覺地點了下她的鼻頭,這屬于情人間親呢的一個小動作,讓黑肱旭的腦中霎時產生了三秒的空白。

這是怎麼回事?!他和她的關系原本應該要劃清界線,最好能像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有任何交集才對,但怎麼這會兒他卻作出這種親見的小動作,而且還是如此的自然,仿佛他倆是默契十足的親密伴侶?

難道是那界線模糊了,或者是平行線出軌了?

「結婚?!」她膛大眼地嚷著,她真的忘了。

這陣子發生了這麼多連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早已把她搞得身心俱疲,眼前的事情都應付不了了,哪還有心思去管以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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