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比心計,那還不知誰輸誰贏呢!
"還好我失蹤了呢!"武承撫掌笑道,含笑的眸光在兩人身上掠過。這輕快笑語讓心中有鬼的王氏母子提懸了新。"吃睡不穩都能保持如此紅光滿面的模樣,更何況是吃好睡好了是吧?前些日子我還看過有個鎮上的富紳因過于腦滿腸肥而暴斃床塌呢!還好、還好,我的失蹤沒讓二娘您步上他的後塵,真是太慶幸了!"他狀似余悸猶存地輕拍胸膛,眼中卻閃過一絲誰都不曾察覺的調侃。這種損人于無形的伎倆,對他而言只能說是最粗淺的入門工夫罷了。
啞巴吃黃連,王氏只能暗自咬牙,陪笑道︰"可不是嗎?"死小子,等我模清你現在的斤兩後,你可有得瞧了!
財伯笑得更開心了。他越來越欣賞失憶的少爺了,以往的少爺尊敬長上,盡避老夫人再如何過分,少爺還是以禮相待,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突然間,他憶起一事︰"少夫人呢?怎麼沒讓人去請她來?"財伯環顧四周。
武承曄聞言一凜,眼神開始飄移不定。
王氏見狀擰了眉頭。這孩子!這樣怎麼成得了大事?"我見到兒太高興了,一時忘了。也兒,去叫名婢女請你大嫂來。"怕兒子露了餡,她趕緊借故將他遣走。
"是。"武承曄求之不得,忙不迭地奔了出去。
"我成親了?"武承挑眉,看向財伯,驚訝地吹了聲口哨。
財伯暗自輕嘆了口氣。他就不喜歡少爺這吹口哨的輕佻樣啊!要是溫婉的少夫人見到,不知道要作和感想。和疼愛少爺一樣疼愛少夫人的他,心頭開始擔慮了。
"沒錯。少夫人是難得一見的好姑娘,少爺您待會兒開口可得斟酌點啊!"財伯忍不住細細交代,這些天相處下來,他已見識夠了少爺的語出驚人和率性。
"財伯,您對我真是沒信心吶!"武承撫著胸口,無限受傷地低喊,"憐香惜玉的道理我可還懂得的,我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嗎?"
就這副德行叫他怎麼有信心得起來啊!財伯欲言又止,看到那無辜的俊傲臉龐,最後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要知足啊,少爺找得回來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怎麼,兒連娶了媳婦的事都給忘了嗎?"王氏表面上擔慮交加,心里卻是暗自竊喜。太好了!原先還擔心他會隱約記得一些過去的事,性說得費點心思來連騙帶哄的,現在什麼都迎刃而解,只要把這礙事的老家伙解決了就成啦!
"是啊!"武承聳聳肩,"平白無故地多了一個妻子,真擔心失憶前的我眼光是低還是高,唉!"
"少爺!"才剛壓下的惱怒頓時升起,財伯不禁怒道︰"您和少夫人年少時就見過的,感情好到上天都要嫉妒,您等會兒千萬別用這種話來折磨少夫人!"才剛叮嚀過的,少爺怎麼又說出這種話?!這些話要是讓苦等五年的少夫人听到,怕不傷心死了!
"我只是猜測一下嘛!"面對波濤洶涌的狂怒,武承依然是一派自若的輕松神情,笑睨了財伯一眼,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別這麼生氣,您年紀大了還老愛發怒,這樣對健康不好啊!"
他怎麼覺得找回少爺,未來反而變得更令人擔憂了呢?財伯又嘆了口氣,發覺額角開始陣陣抽疼。
"是啊!財總管,兒失憶了,別對他太苛求。"王氏適時地扮演好人。
此時,方才離去的武承曄走進大廳,"財總管,少夫人要你去一下。"
八成是少夫人听聞了少爺的失憶,在見面之前想先問問他,心里好有個底吧!唉,叫他該怎麼說呢?財伯嘆了口氣︰"少爺,財伯先告退一下。"
才走出長廊,就看到一名衣著華貴的姑娘和他擦身走過,走進了大廳。財伯停下腳步,狐疑地望向大廳的方向。啥時熾焰堡多了這號人物?那位姑娘的穿著打扮完全不象個婢女,何況,離散多年的武家人團聚,她來湊什麼熱鬧?
灰白的眉頭皺起,財伯越想越不對勁,回身往大廳的方向走去,接近廳門時,正好听到里頭傳來的話︰"她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婦,徐桃紅……"
什麼?財伯臉色一變,拔腿就要沖進大廳去,卻被人從身後扯住了衣角,"放……"財伯用力扯回,卻在回頭瞥見來人那染上輕愁的麗容時,驚訝得停住了動作。少夫人?!
察覺到財伯幾欲奪口而出的驚呼,商秋襲連忙搖搖頭,扯著他的衣袖示意離去。
"可是……"財伯著急地指向大廳。里頭有人在假冒少夫人吶!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視若無睹地轉身就走?
"財伯,您听秋襲一回好嗎?我會跟您解釋的……"商秋襲抑了聲低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財伯還想問,可對上商秋襲那寫滿懇求的雙眼,話哽在喉頭。再堅持下去,他是為難了少夫人啊!財伯嘆了口氣,只得暫時抑下滿腔的疑問隨她離去。
見財伯首肯,商秋襲吁了口氣。然而,足才踏出,卻又不由自主地頓了步,翦翦水瞳望向大廳的方向。他在里頭……她好想見他,就算能听到他的聲音也好……可,不成,她不能害了他!她閉上眼,一咬唇,殘忍地逼迫自己轉身邁步,離開長廊。
苞著商秋襲走到後院的財伯捺不下心頭著急,終于出聲︰"少夫人,,您要走到哪兒去?我們還要會廳里去見少爺啊!"大廳那兒有人正假扮著少夫人,他還得回去揭發呢!
商秋襲黛眉微蹙,思忖著該怎麼開口。財伯疼他,听到這件事不知要怎樣暴跳如雷了……她咬緊下唇,把心一橫,回頭倏地跪下!"財伯,請您听秋襲的,求求您!"
"少夫人您做什麼?使不得,快起來呀!"財伯一驚,連忙上前相扶。
"請財伯您先答應秋襲,不然秋襲不起來!"商秋襲搖頭,堅持不起。
"什麼事您不說,財伯怎麼知道該不該答應?!"少夫人這麼嬌弱,他又不敢硬來!財伯急得幾乎跳腳,"您再這樣財伯要生氣嘍!您先起來啊!"
"財伯……"商秋襲緊捉住財伯的衣袖,清澈的美眸里盡是祈求。不先求得財伯同意了,她怎麼說得出口?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財伯的心里更急了。少夫人雖然個性溫婉,可堅持起來,卻也是軟硬不吃的!"好,好,好,財伯答應了,少夫人您快請起來吧!"無計可施,就算不明情況,他也只得點頭了。
"謝謝財伯。"商秋襲又深深一福,才緩緩起身。
"少夫人,現在您可以說了吧!"財伯急道。他離堡這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望向財伯那擔慮交加的臉,商秋襲心里一陣難過,斟酌半晌,才開口低道︰"財伯……您……以後別喚我少夫人了。"
財伯一雙眼頓時睜得老大︰"您說這什麼傻話?!是不是老夫人她逼迫您什麼?她以為我這五年不在堡里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走!我帶您去跟她評理!"他一把執起商秋襲的手,就要往大廳走去。
"財伯,您疼承吧?"商秋襲連忙收緊了手,急道,"若您希望他平安無事,若您不想再為他掛著生死未卜的擔慮,您就听了我的吧!"說出這些話要費她多大的勇氣?聲至語尾不禁哽咽。這都是她心里最深的痛啊!
"老夫人她竟敢拿少爺的性命來威脅您?!"財伯氣得吹胡子瞪眼,更加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