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小花 第23頁

作者︰綠痕

聆听著他的那聲應允,蘇默忽然覺得時間變得很緩慢,她的腦海里一片寧靜,所有的波瀾與想像都已遠離,她可以清楚地听見自胸坎里傳來的每一聲心跳,每一次的呼吸,整座人間的紛擾都已被隔離在外,只剩下他與她。

生命是一段漫長的旅程,原本她是打算一個人走下去的,但在有了他的陪伴之後,日子雖還是日子,可卻多了歡笑、多了知心,因此在他要她想想時,她照他的話認真地去想了,她沒功夫也沒時間好去害羞或是滿心的不安,或是去質疑他的心究竟真不真,因她很清楚她所認識的那個沐策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知道那個一點一滴融入桃花山生活的沐策,他有多麼真誠地過著與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他給她的關懷,都是十足十的純金,他的溫柔和真心,不是大開大放的牡丹,而是悄悄綻放在月下的流香,平實而又虔誠。

自登高的那天以來,她的貪心多了一點點,期盼增了一些些,以往不敢想像的美好,忽然來到她的面前,攤著掌心問她要不要收下,這份來得突然的威動,化成小小的喜悅,悄悄地在她的心房里膨脹,令她忍不住憶起每每他在牽著她的手時,他的臉上,總會帶著淡淡且不知名的笑意。

如果說,這輩子她的手能夠握住另一人的手,那麼,她希望那個人是他,倘若一生只能待在一人的懷抱里的話,那麼她希望,他能永遠對她敞開他的胸懷。

她自認是個對自己很誠實的人,也幸好,她能過上他。

沐策摟過她的身子,直埋首在她的頸問,半晌,他才深深地喘了口大氣,感覺到渾身緊繃的他肌肉逐漸放松,她心情很不錯地逗他。

「你的心跳得很急啊。」這幾日,他的心頭想必是兵荒馬亂吧?虧他還龍裝作鎮定如常八風不動。

他喃聲抱怨,「這都是為了誰……」

「往後搭戲台時不能唱孔雀東南飛,得唱鳳求凰了。」她拍拍他寬闊的肩,面上有掩不住的笑意。

「三姑娘想唱啥長工都奉陪。」他還是沒抬起頭來,環抱著她的雙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就像在確認什麼般。

她可沒忘了還有個麻煩,「關于我爹許婚的事……」

「不急。」他以額在她頸間蹭了蹭,話說得模模糊糊的。

「總得解決的。」

他猶不滿足,「先讓長工沉醉一會兒再說。」

「行,你慢慢來。」她忍住笑,安心地靠在他的懷里,默數著他逐漸變得沉穩的呼吸。

「姑娘……」比平常低啞了許多的嗓音,緩緩滑過她的耳廓,再沉進她的耳里。

「嗯?」

「蘇三姑娘……」他一聲一聲的喚,就像在喚著一件心頭無價的珍寶。

蘇默不住地揚高了唇角,感覺有什麼正滿滿地充實了她的胸臆,像雪花一般柔軟,似蜜糖一樣香甜,她忍不住抱緊了他,偏涼的秋風擦過她的發際,更顯出他懷抱的溫暖動人。

打從沐策出去尋人,就一直待在家里等消息的花氏夫婦,在項南返宅加入了他們的焦急陣營後,就一直待在听上等著。

直到夕日即將西落于遠方的山頭,映得滿室霞光時,他們這才看見兩道姍姍歸來的身影。

動作較俐落的項南,第一個沖出外頭迎向他們。

「表舅公,你們——」在走上前靠近他們時,識相的項南驀地一手掩住了嘴。

「姑娘,你——」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花嬸,突地瞪大了眼,緊急收住後頭未竟的話。

站在廳門處的花叔,詫異地在話尾揚了個高高的尾音。

「小姐?」這、這是……

無視于某三人面上震驚不已的表情,手牽手回家的兩人,興致不錯地邊討論著今晚該煮些什麼菜色,邊親昵無間地往廚房的方向走,全然不管四下投過來的打探目光。

被留下來的三人面面相覷,本以為他們會等到一個愁容滿面的蘇三姑娘,或是滿面不悅的沐策,可結果呢?這都大事即將臨頭了,那兩人卻好似一點都不煩惱,

一個臉上寫著風光正好,一個寫著花開正濃。

……有沒有這麼春光明媚啊?

第6章(1)

必于蘇三姑娘的婚事該如何解決,沐策沒明說,他只是催著大家收拾好遠行該用的行李,再把大宅托給山腳下的一對寡婦母女代為照料後,即帶著一家子趕在蘇老爺派人來接前起程赴京。

窄小的車廂內,花嬸不滿地瞧著項南那雙沒處安放的長腿,又再次佔去了大半的地方。

「兔崽子,你家的馬車不是很大嗎?怎麼你還過來與咱們擠?」日日清早都過來搶位子,當他們這車是什麼風水寶地嗎?

項南相當無奈地瞧著跟在後頭的另一輛大馬車,慢慢回想起某兩張桃花朵朵開的臉龐。

「……那兒熱,這涼爽些。」他也不願在這人擠人啊,可他能不識相點把車讓出來嗎?

花叔與花嬸在思及這陣子春風滿面的某兩人後,由衷地點點頭表示贊同。

「是挺熱的……」他們三個還是一塊窩吧。

在另一輛豪華且寬敞舒適的馬車里,蘇默正無言以對地看著身旁某位樂此不疲的長工。

沐策心情甚好地梳弄著她的三千發絲,一下子將她頂上的發整治成少婦挽髻的發樣,一下子又挽成未婚姑娘的垂髻,然後定眼將她瞧了又瞧,覺得手藝不佳之余,又全都拆散了,開始重新替她編成她最常編的發辮。

「我怎覺得……這陣子你老黏在我身邊?」害她的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擺才好。

沐策一臉的理所當然,「都說過了,咱倆的默契不足得多練練。」

都已說要坐實名分了,還練個什麼?

「我倆的事,花叔花嬸同你說過什麼嗎?」要赴京的幾人中,最是處之泰然的,大概就屬這名不務正業的流犯了。

「並沒有。」他好奇地低首看向她,「怎了?」

她伸手自她的行李中翻出一只繡袋,自其中取出一串佛珠,仔細地戴在他的手腕上。

「花嬸替你求來保平安的。」家中的長輩為他設想的可多了。

「給我?」他有些錯愕,心底卻因此而暖暖的。

她拍拍他的額際,「長工啊長工,你頭上可是還頂著二十年的流刑啊,雖然遠親說天下人皆以為你己死了,但誰知道入京了後會出什麼意外?戴著這個或許沒什麼用處,但至少咱們一家子都會安心點。」

他心情很好地問︰「擔心我?」

「難不成還能放心你嗎?」她睨他一眼,滿心不解他打哪來的從容。

「姑娘也似花嬸一樣在乎長工?」

蘇默笑了笑,揚手在他身上不斷游移,「瞧瞧這面皮,我養的,瞧瞧這身子,我補的,你說我能不在乎?」

「姑娘是否遺漏了什麼?」他懶懶地握住她的手,黑亮的眸子直盯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回望。

她微微別過臉,露出一對又染上顏色的耳朵。

「……瞧瞧這男人,我的。」他就一定要她說出來嗎?

沐策心滿意足的低笑,以指挪回她的臉蛋,低首親在她艷紅的耳垂上,她怕癢地縮了縮頸子,無奈才躲過這一邊,另一邊的耳朵卻沒躲過他的襲擊,害她直在心底大嘆不過就是點美色,她的耳朵真是不爭氣。

聆听著前頭馬車停下的聲音,沐策再三流連在她耳畔的雙唇總算是挪開了,在他們所乘的馬車也跟著停下後,他順手替她理了理衣衫,隨後揭起車簾,看著已下車的項南邊走過來邊向他招手。

透過車窗看去,今日他們即將下榻的項氏別邸已在眼前,不愧是財力雄厚的困脂皇商,堂皇宮麗的建築甚是招人注目,沐策難以理解項氏族人喜好地搖搖頭,伸手打開了車門後,側過身子朝蘇默伸出一掌。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