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的名義?」原本被他弄得有些胡涂的計然,在听到這兒後,不禁豁然開朗。
陸余以指輕點著她的眉心,「日後那些等著向我租房子和鋪子的人會是誰,你知道嗎?」她訝然地瞧著他面上從容的笑電……怪不得前陣子他會要她與紹仰窩在錢莊里,代他找出他繼承家業後,他從來不曾成功收回債款的人有哪些,還有總是付他些奇奇怪怪利息的人又有哪些……
與其一直裝作那些債主沒欠債這回事,或是只收取些利息充數,最後再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任由困境打敗,何不就有效的利用他們每個人不同的長才,給他們一個機會讓自己人生重新來過?可為了要將那些人安置妥當,與完成這個理想,他前前後後得花下多少的金錢與心血才成?
吹掠過城上的燻人南風,將城外綠意沁人的草木,吹得颯颯作響,她忍不住一手撫上他被風吹亂的發。
「這些日子來,你所忙的,就是這回事?」
他擔心的問︰「你不喜歡這主意?」
計然只是深深地屏住了氣息,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寶物般,將他輕輕地擁住,在埋首進他的懷里時,她這才放松地吐出了口似是嘆息般的低吟。
「小然?」過了一會兒,他听見悶在他胸前的她,音調有些硬咽地道。
「我會是不非常富有的大地主。」
「嗯。」
「我會有著一輩子都吃不完的雞鴨魚肉和青菜。」
「嗯。」
「我會有著永遠都收不完的感謝和笑臉……」
他笑了,「滿好的遠景是不?」對他來說,為惡,只是圖一時之業,可為美口,才能成為一世的久長與夜夜的心安,而這道理,可是他自婚後才肯去想通的。
就著逆亮的光彩,計然仰起臉龐,「有沒有什麼是我可以給你的?」
「有。」他感謝地瞧著總在他背後支持著他的這張笑臉,「但你早就已經給過了。」
計然計然,在他的心底,是何義?
答案是,不去計較生命中已成為過去的惘然。
因此,他一直很想似她一樣,有著貼近他人心扉的寸寸柔腸,卻沒有讓人心憂盈盈的淚水,總是保留著希望地仰首看向明日晴蒼。
當已派送完用品的大黑,再次駕著馬車回到城內,並接他們上車返回客棧,坐在車里怎都覺得怪怪的陸余,有些不解地瞧著自城牆上下來後,就一直不開口說話,只是以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他的計然。
他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小然?」
計然拉來他的手,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後,正色地對他道。
「我突然覺得我今日很有胃口。」正確來說,應是她打從頭一回見他起就很有胃口,只是今兒個她才發覺,原本她餓得挺慌的。
「你餓了?那咱們這就回家吃飯。」陸余轉身想拍拍車窗向前頭的大黑交代,可就在這時,那只猶被她握著的手,忽遭她拉到唇邊輕輕咬了一口。
「若我說,我餓的不是肚皮,怎麼辦?」她瞄他一眼,低首親吻起他修長的手指。
備感驚訝的陸余怔了怔,半晌,他捺下滿心壓抑了許久的激動,氣定神閑地開口。
「不怎辦,因我剛好是你名正言順的丈夫。」她還在猶豫什麼?他早就等豐小羊撲惡狼這等奇跡出現的這一日了。
「你確定你真不介意遭我蹂躪?」
「求求你,就別再對我客氣了好嗎?」他放棄再對她暗示,索性對她來個直接的,「回家後快些把我給吃了吧,你沒瞧見我已咬牙等很久了?」若是她想在這兒的話,他也是可以叫大黑配合配合,就讓馬車在城里多繞個幾圈。
「是這樣嗎?」她揚高柳眉,在說話的同時,頗合作地湊至他的面前,不疾不徐地抽掉他身上總由她系妥的腰帶。
「沒錯。」沒想到她的響應是這等的完全不拐彎抹角,滿心欣喜的陸余,幾乎藏不住嘴角的笑容。
「不怕又得到藺大夫那兒報到?」她先是拉開他的外衫,再坐至他的腿上,慢條斯理地一顆顆挑掉他內衫上的扣結,每解開一顆就在他的唇上吻一下。
「不怕。」他以眼神鼓勵她千萬不要停,繼續繼續。
「不怕又被雖人恥笑?」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撫上他衣裳底下,其實還滿結實的胸坎,來回在他胸前留戀地滑曳了一會兒後,隨即速速撩起他滿月復已壓抑多時的欲念。
鎮定的他,在她的吻觸隨著她的指尖一路往下滑時,氣息不禁變得有些粗重。
計然忍不住笑出聲來,「再不成全你的話,別人少不了又要說我虐夫了。」
「你有良心就好。」只給了那麼點甜頭讓他淺嘗幾口,壓根就解不了什麼癮,沒法滿足的他,再也忍不住地拉過她的身子反手將她壓在車椅上,同時她的雙手也攀了上來珍惜地攬緊他。
就像是馬車里放了盆炭火似的,曖昧紛亂的熱意直直上升,當情況愈來愈一發不可收拾,兵荒馬亂中,一時沒克制力道的計然扯裂了他的衣裳,全然不介意這小事的陸余,邊甩去掛在他手邊的衣裳,邊不忘拉上車內所有的簾子杜絕車外人們窺探的目光。
坐在前頭駕車,紅著臉將里頭兩人所說之話,全都一字不漏地听進耳里的大黑,在他倆靜默了好一會兒,陸余突然十萬火急地拍著車窗,示意他加快速度時,他會心地一笑,然後如他所願,快馬加鞭。
自娶妻後,除開傷病之外,日日勤上錢莊上工掙錢養家的陸余,與近來不是待在錢莊里學習主事,就是待在客棧里轉轉的計然,自那日去了城外一回後,即一反常態地,兩人皆不給個理由,就這麼關在四號房里,四天三夜都不踏出四號房大門一步。
大清早地,如常待在樓下等著陪陸余一塊去錢莊的大黑,在陸余總算是願意步出房內,心情大好地哼著小曲一路走下樓來時,他愣愣地跟在後頭看著陸余輕快的步伐。
難不成……他終于可以向大少、二少報告交差了?
走在四號房外頭的巷里,正好打算去客棧外頭的丹心,在轉角處遇著了他們主僕倆,她張大了眼仔細地瞧了陸余喜上眉梢的模樣好一會兒,接著,她懷疑地將兩眼轉向四號房的方向。
四號房……
這回該不會塌了吧?待在客棧里,一大早就接到步青雲的通知,等在大廳里準備堵人的東翁,在陸余繞高了兩邊嘴角走來時,他不禁揉揉兩眼。
喲,瞧瞧,多麼春風滿面啊……小兩口終于做功課了?
站在大廳里枯等,卻遲遲不見大黑去外頭的馬房駕來馬車,陸余在等得有些不耐時,不意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客棧里的人們,皆滿面遺憾地盯著他。
「你們是怎了?
含怨的眾人紛紛撇過頭去,「沒事……「可惡,為何東翁所開的賭,每回最大的贏家都是由做莊的東翁包辦?那個賭盤絕對有問題。
「小余,一號房的有事找你。」默默在心底樂翻天的東翁,清了清嗓子,正色地對賭盤外的陸余招招手。
「何事?」
「他說你過去就明白了。」誰有空去管一號房的想怎樣,趕快把正主兒趕走後,他就要同眼前那些個賠慘的輸家收錢了。
收到消息後就一直待在天字一號房廳里等人的步青雲,在陸余總算大駕光臨時,不禁挑高了兩眉。
「你陸家終于生女有望了?」他還以為那對小兩口每夜都只關在房里純聊聊而已呢。
「這樣侯爺也看得出來?」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的陸余一怔,頗不自在地微微偏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