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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轉生 第37頁

作者︰綠痕

「什麼?」接過令牌後,石中玉看得愣直了雙眼。

廉貞偏著頭回想,「我若沒記錯,你的祖先當年還是我的手下。」原來當年的石家後繼有人啊?他還以為那個吊兒郎當的石姓副官,永遠也生不出個成才的後代。

他直搖首,「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

「我命令你,退兵。」懶得多做解釋的廉貞,只是簡潔地下令。

「憑什麼?」恢復鎮定的石中玉用力哼了口氣,「就算你所說是真,你也不過是個百年前的人!」早就該化成灰的人,還跑來這敵我不分地管什麼閑事?

「就憑這個。」廉貞動作快速地抽刀朝石中玉一劃,快如閃電地在石中玉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口子,並在石中玉舉刀一動時,又在石中玉的掌臂上再劃一刀。

鮮血染紅了百鋼刀的刀柄,令石中玉幾乎握不住手中之刀,他在將刀換至另一手時,難以理解地問。

「你個是人子,為何你要護著地藏?」

「你可別搞錯了,我只是護著那小子,地藏是死是活,與我無關。」廉貞一手指著封誥,冷聲向他澄清。「我再說一回,我命令你退兵,若你仍執意要以下犯上,我可不保證會再手下留情。」

沒把握能打贏他,反而覺得他跟夜色有得拚的石中玉,兩眼不斷在孔雀與馬秋堂之間徘徊著,滿心不甘的他,在廉貞失了耐性一手覆上刀柄時,他咬牙地將手中的百鋼刀撇向一旁,忿忿地轉身走向孔雀。

「在你走前,我希望你弄清一事。」封誥在他欲抱起孔雀時,站在廉貞的身後對他說著,「我已不是女媧,我即將離開地藏,日後亦不會再助地藏,我無意與帝國為敵。」

他鎖緊了眉心,「什麼?」

「就是如此,請你退兵。」

雖然听不太懂他們在說哪門子的鬼話,原本就無意接手戰事只想報仇的石中玉,低首往下一看,孔雀那沾了黃沙的臉龐即映入他的眼中,不忍再看孔雀繼續孤零零地躺在這處不是故鄉的黃沙里,他振臂將孔雀抱起,轉身走向滿面淚痕迎向他的樂天。

「剩下的爛攤子是你的,我先走了。」石中玉一走,本來就不想淌渾水的廉貞立即拍拍封誥的肩交代。

「嗯。」他點點頭,拾起兩柄冥斧後,再一把攙起動彈不得的馬秋堂,緩緩踱向遠處正守著雨師的段重樓。

四下不斷傳來的哭聲中,雨師靜臥在黃沙之上,再不能為地藏帶來沐澤的雨絲,失去多年好友的段重樓,喉際哽咽得疼痛,很難相信擁有神力的她,竟連支箭都擋不住。

「那柄箭……」在被封誥扶回來後,靠坐在一旁的馬秋堂,邊喘著氣邊看向雨師身上的箭。

封誥站在一旁只看了一眼,即認出這眼熟的長箭屬于何人,他瞥了瞥他們,刻意選在這當頭告訴他們此物為何物。

「那是天孫的神器,她不過是個神女,擋不住自是當然。」

段重樓猛然抬首,「慢著,你的意思是這箭是由天孫所發?」先且別說雨師跟天孫鳳凰從不曾結怨,他們地藏也才和天宮結盟而已,天孫鳳凰怎可能會對地藏做出這種事?

不想解釋的他轉頭就走,「我可沒這麼說。」誰規定這玩意就只能是天孫才能擁有?神人又不只天孫一個。

「你要上哪去?」眼看他又想置身事外,段重樓連忙把他給攔下。

「如我先前所言,離開地藏。」他只是來給個交代而已。

「你不能走!」看著他冷漠如昔的臉龐,已為雨師之死而傷心不已的段重樓不禁震聲朝不負責任的他大喝。

無動于衷的封誥,在他忿忿不平地想開口再罵一回時,冷不防地出聲。

「早在兩界之戰前,眾神就已遺棄神子了。」

「什麼……」不只是段重樓,連馬秋堂也訝異得坐起身子。

封誥抬首望著頂上的天際,「天孫、女媧、海皇,這三個留在人間的神,原本是想與眾神一塊離開人間放棄神子,但眾神卻同遺棄神子般地也遺棄了他們,他們因此而無法離開人間,反而必須留在這片大地承擔神子所寄予的期望,即使他們本就無意干涉人間。」

段重樓大聲否認,「你說謊,不是這樣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封誥收回了遙望故鄉的目光,銳利地瞪向他,「但這就是事實,這是所有神子皆不知也不願去承認的事實。」

馬秋堂遲疑地問︰「神……放棄了我們?」

「可以這麼說。」

「你呢?」馬秋堂不抱希望地望著他,「你也放棄了我們?」

封誥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兩柄冥斧扔至他們的面前,冷冷地向他們宣告。

「這輩子,我只為自己而活和死,我絕不再成為女媧一回,因我不願再身不由己。」

「你還算是神嗎?」既有的信念皆已支離破碎的段重樓,難掩心痛之余,語調悲愴地問著這個一手創造了他們,卻又狠心拋棄了他們的神祇。

「就算是神也是有私心的,更何況,那也已是上輩子的事了。」封誥目光炯炯地直視著還沉醉在神話里走不出來的他,「想要得到什麼,就自己去爭取去捍衛,神子本就不該倚賴任何神或人,若神子仍執意如此,那麼遭人子所滅,自是氣數已盡理所當然!」

四下安靜無聲,一地寂寞黃沙中,無言的風兒輕輕帶走已是挽不回的往昔,飄揚的發絲遮去了封誥的臉龐,站在風中的封誥揚袖一揮。

「百年前的女媧已死,如今你們的地藏,得由你們自己來守護,下一回,沒有神幫得了你們!」

風聲蕭蕭,一道曾是地藏神子們熱烈期待的身影,背對著夕陽,再次在遍地狼藉中一步步地離開了他們,段重樓心痛地抱緊了願為女媧、地藏而死的雨師,在為她的死深感到不值之余,他更不知道,她所犧牲的生命,換來的究竟是什麼。

看著地上那一雙遭主人扔棄的冥斧,傷勢甚重的馬秋堂,身心俱疲地閉上了眼。

雨師的死訊傳至迷陀域里後,原本一直不願提起雨師的天都,沉默了好些日,在她的眼神中,總帶著某種難言的情緒。當廉貞認為一直不願回地藏的她,很有可能將會返回地藏接下雨神之職時,她卻收拾起家當,似乎在為遠行做準備。

當準備妥當的她拎著包袱,一一為這棟她獨自居住了許久的宅院門窗上鎖時,廉貞懷疑地站在她身後問。

「妳不擔心段重樓?」她真能像封誥一樣拋下地藏?

她邊說邊往外走,「他能照顧好自己的。」圍繞在段重樓身旁的人本就不少,再加上馬秋堂受了重傷,必須一肩挑起所有責任的他,只怕沒有時間去想太多。

「地藏呢?」

「女媧都幫不了地藏了,添我一個又能如何?」她頓了頓,不是不明白封誥急于想逃月兌的心情。「更何況,帝國的人子在不倚靠神的情況下,都能成長至今日這地步,神子們也是該月兌離神恩試著長大了。」

廉貞側首瞧著她那寫滿無能為力的臉龐,而後輕輕推開她,替她關上家門並在門上落鎖。

「封誥是籍口吧?」她定定地看著他的動作,在他鎮妥時,拉住他的衣袖問。

他不明所以,「借口?」

「你之所以會幫馬秋堂逼退石中玉,並不只是你想保護封誥,主要是因為你繼承了女媧對地藏所有的愛。」同樣的,封誥之所以能這麼狠心,也是因封誥對地藏除了恨意外別無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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