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的反應後,風破曉心情甚好地替她說出答案。
「我知道妳會的。」
「我什麼都沒說。」她別開臉,不讓他看見臉上的紼色。
「妳不能代天宮出手嗎?」何必那麼麻煩呢,只要她一出手,相信帝國不管派出哪泣四域將軍,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下輩子。」她橫他一眼,「我不會與帝國為敵的。」
「我想也是……」他模模鼻尖,若有所思地瞥她一眼,「因妳認為我不是孔雀或破浪的對手,所以妳才要教我功夫?」
她毫不客氣地承認,「對。」
「妳把我看得真扁……」回想起以往全天宮都視他為希望的景況,如今在她面前……他已經開始懷念起自尊那玩意了。
「好,咱們就現實點。」夜色兩手環著胸問︰「風城主,你老實說,你打得過他們嗎?」技不如人還不認?那三個男人最起碼可以在她的刀下全身而退,他呢?他忘了要不是當時她饒他一命,他早就死在天馬郡了嗎?
「……是不能。」她就一定要這樣削他顏面嗎?
「知道就好。」要想跟破浪他們打,他還早得很。
「妳……真不介意被我偷走妳的功夫?」風破曉面帶猶豫地撫著下頷,「不是我在夸口,只是這樣的話,我不用一年武藝即可在妳之上。」才偷過她一招半式,她就氣呼呼的,這回要是她來教的話……
「你再說我就不教了。」本來就很不情願這麼做的夜色,板著臉,說著說著就撇下他走人。
風破曉忙把她拖回來,「好好好,不說不說……」
她扁著小嘴,「這實在是不公平。」她愈想愈覺得虧本,這下,什麼好處都被他給撈去了,虧她還辛辛苦苦地練功練了那麼多年,還一路同那三個男人打了七年。
他笑笑地哄著她,「我說過我有天分嘛。」
「所以你就專撿現成?」她扯過他的衣領,很怨老天怎麼就給了他這種不公平的天分,讓他不必像她一樣苦練多年。
「妳又生氣了。」拉段的風家城主,討好地拍拍她的臉蛋。
「我不擺個冷臉你又會開始臉紅啊!」她委屈地低叫。
現在不只是她覺得丟臉,就連天曦也不承認那個容易害羞的男人是她一手養出來的,礙于他的顏面,全織女城的人只敢在暗地里偷笑他,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讓他更尷尬,而這點,就只有他還不知道而已。
「噓……」他忙不迭地以指放在唇上要她小聲點。
她瞥他一眼,「你總算有點自覺了?」謝天謝地。
風破曉一臉無奈,「害羞是天性,也只有在妳面前我才會這樣,我改不了行嗎?」在遇到她之前,他哪會這樣啊?他的一世英名還不都是毀在她手中?
每次都這麼說,好象他的小缺點全都是她造成似的……夜色悶悶地別開臉蛋。
「別板著臉了。」他彎子,好聲好氣地問︰「妳很不習慣有人武藝在妳之上?」
「當然。」他以為她是誰?
他想了想,「不如這樣,妳事先留個幾手,我盡量別全都偷?」
她搖搖頭,還是怎麼想就怎麼不平,于是她朝他扳扳兩掌。
「讓我揍你個幾拳。」
「為何?」他不解地眨著黑眸。
「消火。」偷她一點點,她就已經夠火大了,現在要讓他偷更多,不揍揍他,她一定會一直這麼不痛快下去。
他老兄也很認命,「好吧。」要拜師學藝總要付出點代價,比起以往那些恨不得殺了他的師尊,只打幾拳,已經算是很便宜他了。
在夜色握緊拳頭前,有挨打決心的風破曉,已經兩腳站定,不抵抗不掙扎地閉上眼,站在她面前等著她的拳頭落下,但,等了老半天才等到一拳後,他有些疑惑地張開眼。
「妳沒使上力。」沒吃飽嗎?
這一回揍上他肚皮的拳頭,力道還是在他認為僅是抓癢的範圍。
「舍不得?」一抹笑意偷偷溜出他的唇角,他愉快地看著一臉難色的地。
夜色沒好氣地一拳就揍過去。
「是有使上點力了,不過……這還是不像妳的拳頭。」他模模讓他痛得差點岔氣的肚皮,還反過來安慰她,「妳不必顧忌著我的傷,它早已經好了,要揍就痛快揍我一頓吧。」
總覺得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夜色,在听完他的話後,放開拳頭,自顧自地對自己生氣。
她拉下臉承認,「我打不下去。」可惡,就連要打他,他都這麼大方,還可以在這節骨眼為她設想,他就一定要這樣害她覺得內疚嗎?
「真的?」眉開眼笑的風破曉,定至她的前頭,低首看著她微緋的小臉。
「你再笑,我真的會扁你一頓。」她氣不過地把春風滿面的他給推遠一點。
心情輕盈得有如枝上雀鳥的風破曉,在她被他看得愈來愈不自在時,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快步離開原地。
「你要上哪?」不是說好要教的嗎?
他一手指指後頭,「太多人在看了。」
只顧著他和她的心情,卻沒注意到四下的夜色,回首看向身後,果真如他所言,在四處的草叢里和樹後發現了一堆躲在那偷看的人。
見他愈走愈急,且一路都悶不吭聲,不知道他在急些什麼的夜色,在他把她帶至一間打獵用的小屋里時,想不通地看著四下。
「這麼暗,怎麼教?」他想學盲刀不成?
「今兒個先別教。」他忙著把屋真沒關上的門窗都關緊。
「那你拖我來這做什麼?」在屋內僅剩下一絲絲光線時,她不解地看著又回到她面前的他。
「這個。」他低聲說著,俯一手圈住她的腰際,一手抬起那張剛才就已經把他迷得昏頭轉向的臉龐,低首渴望地吻住她的唇。
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做的夜色,甘然地任他吻著,停留在她唇上綿綿密密的吻勢,在他愈來愈無法控制時,她抬起兩手環住他的頸項,然而此時,他卻沙啞地對她低語。
「閉上眼。」
「怕我看?」她在他的唇上問。
「是要妳專心些。」他一手撫過她的眼,拋開所有的顧忌,深深吻住她,將多年來的等待,化為與她的唇舌交纏。
在他掩不住的急切里,夜色將他抱得更牢,貼緊了他的身子,在暈眩來襲時,模模糊糊地感覺著他們一致的心跳。
躲在別業外頭遠處林子里的某兩人,在見了夜色再次拿起雙刀,與那個棄劍改用起雙刀的風破曉在對練刀法時,他倆表情同樣呆滯地張大了嘴。
忙著在城里幫風破曉打點城務,才幾日沒來找風破曉的霓裳,用力揉了揉眼,然後再推推身旁的海角指著前頭問。
「這是什麼情況?」她有沒有看錯?曾經是欲滅天宮的人,在教他們天宮的希望武功?
海角訥訥的,「我不知道……」他也覺得眼前的景況詭異得緊。
「我家表哥氣瘋了嗎?」很久沒回家的她,愈想眉頭就皺得愈緊。
「差不多了。」听到風破曉替夜色弄了幢別業後,天涯三天兩頭就搬出震天吼,要是讓天涯知道眼前這回事……回去後他又要派人收拾一地狼籍了。
霓裳滿臉不屑,「那就叫他一塊來拜呀!」
他涼聲地問︰「妳認為城主拉得下這個臉嗎?」曾被夜色大剌剌地以腳踩過之後,叫天涯來拜師?她不如找面牆讓天涯撞比較快。
回想起自家表哥好強的性子,霓裳不得不承認。
「是不太可能。」好吧,那個男人既不能看也不能吃的面子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