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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 第32頁

作者︰綠痕

都說過她的獸性比理性多了……

他不想讓她白費力氣,「玉琳、,我試過了。」這法子若真管用,他早就出去了。

拉也拉不開,弄也弄不壞,受挫的玉琳不肯死心,盯著下方那具將他給鎖在里頭的仙鎖,舉腳踹了踹,發現它沒啥動靜後,她拔下簪子在鎖孔里挖挖撬撬。

「沒有仙鑰,你永遠也打不開的。」當她氣呼呼地想以神法變出一堆破壞用的工具前,太過了解她的聖棋輕聲阻止她。

說時遲那時快,一柄金黃亮澄的仙鑰,在他的話落之後,靜靜地躺在某只突然伸出來的掌心里。

「找這個嗎?」

「對,就是這把……」忙碌的玉琳瞧了它一眼,點頭應了來者一聲後,摹然瞪大了眼,「咦?」

放著門神差事不干偷溜回神界的神荼,擺著一副苦瓜臉,輕輕將杵蹲在牢門前的玉琳給推開,拿起手中他在千年前偷來救郁壘的仙鑰,準備再干一次劫囚這回事。

「門神?」愕然許久才回神的玉琳,不太確定地看著這名沒見過幾次面的同僚。

「對……」他的嘆息有點類似悲鳴。「不過恐怕就快干不成了。」希望這回被逮到了後,他的下場可不要又是罰他去掃星宿山才好。

「你要放我出去?」聖棋怔看著他拿了那柄不知他打哪弄來的仙鑰,徑自開了牢門。

他揮揮手,「快走就是了。」

「可是……」正欲踏出牢門的聖棋,納悶地看著他的動作,「你在做什麼?」

「暫時替你蹲。」熟練地走進牢內後,神荼很認命地將他推出牢外。

「咱們非親非故,為何你要幫我?」不明不白受了這等人情的聖棋,總覺得此舉不妥。

「因為郁壘指名要你上他家小住,你呢,藏冬請你上他那做客。」放棄自艾自憐的神荼,緩緩抖出人間那兩名同僚的計劃。「你們就上他們那躲一陣吧,那兩個目中無神的功臣,要保兩只獸,不會太難的。」

玉琳一臉的懷疑,「真的?」當初叫他們來幫忙,他們還死推活推,橫豎都不肯來,怎麼現下又變卦了?

「藏冬說,這回下去,你們就再也回不來了。」神荼點點頭,繼續把話帶到。「所以在被貶之前,你們最好是考慮清楚。「

聖祺一把環握住玉琳的肩,不多做考慮即下了決心。

「我要帶她回人間。」在神界,她永遠也不會快樂的,沒有她,他留在神界也是孤寂,若是不能相守,就算有了七情六欲又有何用?他寧願要她的歡笑。

「那你呢?」被神荼大德所感動,同時更敬佩他願意背黑鍋的同僚情誼,玉琳同情地看著他。

「就留在這替你們擋一陣子。」他邊說邊注意四下的動靜,「八神將巡守的時辰快到了,現在快走。」

「謝謝你!」感激得鼻頭酸酸的王琳,一骨碌地沖向他,跳至他身上緊摟著他的頸項不放。

享受美人恩的神荼也只能悠悠長嘆。

「我認了……」被她這麼一謝,這下他是非代蹲苦牢不可了。

「走吧。」在神茶主動關上牢門時,聖棋拉著朝神荼感激得沒完沒了的王琳往後撤,準備把握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爭取時間回人間。

「聖棋……」就在他們走後,幾道耳熟的叫喚聲,緩緩自牢外的遠處傳來。

代蹲牢房經驗充足的神茶,席地一坐,側著耳,听著前來的腳步聲,在來到牢門前時緊急地止頓。

前來巡視,順道探監的八位神將,萬沒想到,被關在里頭的正主兒,不是向來令他們敬如聖人,同時與他們保持友好關系的聖棋,頗暗的牢房里,聖棋已不見蹤影,替換上的,是蹲在里頭朝他們笑得很僵硬的老仇家。

馬上將神荼視為助聖棋月兌逃共犯的八位神將,前仇未清地、一塊拉大了嗓門。

「又是你?」怎麼每回都會遇上他?

神荼感慨萬千地頷首,「對,又是我。」

「聖祺呢?」只想趕在天帝發現前快些逮回聖棋,以免失職將遭重懲的天乾,黑著一張臉,殺氣騰騰地扯過他的衣領逼供。

「呃,這個嘛……」神荼先是頓了頓,隨後換上了蒙混的僵笑,「嘿嘿……」嗚……門神這飯碗丟定了。

地坤不懷好意地挑著眉,「讓我猜猜,你又是被陷害的?」上回郁壘把他們八神將打得只剩半條命時,這個神荼是

站在郁壘那邊的。郁壘上星宿山篡改姻緣,也是這個神荼替他把風看門的,可每回,他都說他是被迫下水攪和,純粹是被同僚陷害。

「你們會相信嗎?」信譽早就被害得去掃地很久神荼不抱期待地問。

‘不信!」八位神將想也不想地齊對他搖首。

他扁著嘴,「我也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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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輕輕點踏著油亮的綠葉.帶來陣陣閃爍的綠影。林間的風兒穿過微敞的窗扇,將外頭綠草與野花的香氣漫進屋內。

樹梢間的瞅瞅鳥鳴聲,令趴在書案上午睡的聖棋張開了眼。

就著趴睡的姿勢朝窗外望出去,外頭一片盛夏的綠意.他靜靜地瞧著在枝頭間歡喜跳躍的雀鳥,側耳聆听著山澗溪流,伴著樹叢搖曳所譜出的山林小曲,他滿足地深吸了口氣。

離開神界來到此地後,原本他以為.他們這兩只在神界待了數千年之久的獸,將無法適應這等永遠離開故鄉的生活,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發現,在這,沒有神規神戒,沒有聖名與束縛,日日,他看得見玉琳在解月兌後,真誠又開朗的笑靨,而他在把那些他一直擔在肩頭上的美名放下後,他有了另一種全新的生活,不受拘束,不需顧忌,現下的他,就和這座山林流動的風兒一樣,都是那麼自由。

欣賞了外頭的景致一陣後,聖棋坐正身子,只手揉著有些酸的頸項,回頭要找那個在他入睡前,窩在他後頭竹椅上午睡的玉琳,可轉首看去,她早已不在原地。

「又野到哪去了?」張眼醒來,就發現同居人又不知蹤影的聖祺,有些受不了那個好動兒地撫著額。

伸了個懶腰後,動手整理起書案上凌亂的藥單的聖棋,轉首看了窗外日漸懊熱的天候,邊在心里想著,待會得趕在玉琳又把自個兒曬成黑炭,或是又不耐熱地跳進山澗里沖涼前把她給拎回家。

在他將最後一張藥單擺回原位前,他手邊的動作止頓了一會,書案上,一支沾了墨汁的筆,歪歪斜斜地被夾在藥書里頭,他皺了皺眉,伸手拿開藥書,卻在底下發現那面他收起來藏放的銅鏡,竟被她拿出來塞在書本里。

滿心不解的聖棋,不懂這兩樣完全不相干的東西玉琳怎麼一塊拿來玩,而特討厭筆墨等人間玩意的她,也從不興去習字作畫,最多,她也只會拿筆在家里的牆上畫著青蛙、蝴蝶好玩而已。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先是收好筆墨,再取來那面銅鏡,並往鏡內一望。

「又耍我……」

所有火氣在見著鏡中的自個兒後爆發開來的聖棋,怒氣沖天地擱下手中的銅鏡,用力一掌拍桌站起,額上青筋直跳的他大步走向家門,站在門口發出同樣的招牌怒吼。

「玉琳!」

「呃,被發現了……」蹲在家門不遠處草地上摘著野花的玉琳,在听到他的吼聲後,心虛地吐了吐舌,接著彎低了身子,躡手躡腳地想鑽進草叢里。

「給我過來!」草葉微微一動,眼尖的聖棋馬上發現她的行蹤。

自草叢間怯怯冒出一顆腦袋的王琳,在看了他忽青忽白的臉色後,不假思索地轉身往茂密的草叢里一鑽,走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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