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不想個法于自救,她發誓,她一定會在沖動之下做出傻事來,而那傻事,不是她會把那只無知的聖獸給活活捏死,就是她在受不了引誘後,不小心把那個她垂涎已久的美男子給吃下月復。與其再這麼任那尊不良門神誤導聖棋,她情願犯險賭一賭,就讓聖棋開開竅、懂懂人間男女的規矩先,也好過她不斷在那虐待她自個兒,況且,她也不能再讓聖棋繼續破壞他的修為下去了,那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男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照郁壘指示所做的每一件事,全都是會害他往後在神界待不下去的破戒!手捧一本本厚書的藏冬,听得一臉訝異。
「給聖棋看的?」這些會違反神規的違禁品……是要給那只乖寶寶看的?她有沒有說錯對象?「不給那只呆頭鵝看給誰看?」她沒好氣地月兌他一眼,搬了書後轉身就走。「大恩不言謝,我先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王琳,在藏冬來得及抬手相送之前,身影宛如一道急卷而過的旋風消失在外頭,納站在原地的藏冬,一手托著下巴反復思索她方才的言談與心思一會,而後有些受不了地回頭瞥向那個坐在屋里喝茶,從頭到尾玉琳都沒有注意到的另一名來客。「什麼嘛……」他踱圓桌前,兩手環胸瞪視著這個巴不得玉琳快點長大的晴空。「喂,她早就開竅了啊!」什麼不懂愛恨、天真單純……那小妮子的心里根本就住了只她所說的呆頭鵝,只差沒寫在臉上而已。「是沒錯。」早就發覺的晴空,笑咪咪地頷首同意。
瞧著他氣定神閑的神情半晌,恍然大悟的藏冬,不安地瞪大了眼珠子。
「你該不會是……」真是要命,這個沒事找事的佛界代表,還真的想讓他們神界再添兩只違反家規的聖獸來人間湊熱鬧,他是黃豆磨太多了,閑著沒事干不成?居然慫恿玉琳去讓聖棋破戒。」你猜對了。」晴空朝他眨眨眼,相當期待地轉首看向屋外,「現下,就看另外一只開不開竅了。」依他看,路途還遠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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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奏有致、帶有涼意的風兒輕輕吹拍著窗扇,窗外,夜蟲齊鳴,繁聲此起彼落,為春末的夜晚歌奏起夜曲小調,潺潺的樂音,自敞開的窗扇外款款流泄人室,為靜溢的室內帶來幾分熱鬧的情調。案上即將燒盡的燭火,在夜風中搖曳得很不安定,眼看苗盡油枯的燭火即將在下一刻熄滅,坐在案分側耳聆听蟲音的玉琳瞧了一眼,動作熟練地自案下模出一根新燭重新點上。調整好房內的光線後,玉琳掩著小嘴連打了數個呵欠,深感疲憊的她,伸手將案上那碗早就涼了的茶水灌下月復中,將冒出頭來的睡意給壓下,然後她揉了揉酸澀的眼,抬首看向那個坐在她對面的同類。那個……因在人間各方面知識皆很貧乏,害得她近來吃不下也睡不著的笨、男、人。埋首書堆的聖棋,在玉琳的逼迫下,為補強人間知識而狠狠看書連看了三個日夜,此刻,他那雙原本清澈的大眼里布滿血絲,素來溫文的表情早已褪去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震驚、錯愕,以及……要命。對,要命,而且是………很要命。
舒適清涼的夜風,如一尾優游的魚兒,再次悄悄滑進室內,驅走了一室的悶熱,但內心有如文火慢煎的聖棋,卻感受不到半分涼意,一頭大汗宛如雨下的他,兩手緊緊捉著書本,愈是深看面容愈顯激動,兩眼更是不時瞪如銅鈴,讓一旁托著香腮看戲的玉琳看了,再次默默地在心中替他感到活該。「求愛?」驚聲抽氣過後,不敢置信的訝問聲,驟然打破一室寂靜。
玉琳的反應只是挑高黛眉看了看他,再順道奉上一記完全不同情的冷哼。「門神居然騙我……」終于知道被神誆了的聖棋,難掩怒火地直瞪著書中所記載種種關于人間男女之間的情事,以及那些他根本就不該做的蠢事。她緊擰著眉心,「不騙你這呆子騙誰呀?」
錯信同僚已經相當懊惱的聖棋,沒好氣地瞪了落並下石般她一眼,而她則是張亮了水眸目瞪他一眼,再次偏過芳頰兩目眺向屋外,拒絕再與這名曾讓她相當水深火熱的元凶抬杠斗嘴。黃澄明亮的燭光,與外頭幽暗的夜色,在玉琳身上形成了一明一暗鮮明的對比,正欲把雙眼移回書上的聖棋,勾留在她面容上的視線,一時忘了收走,直落在眼前這幕燭下的剪影上。她那一張曾遭他親吻過數次的唇,就著外頭夜色的底襯,燭光細細地勾描出它的形狀輪廓,他的目光停留了一會,無意識地開始游走,游移至她的鼻梢、煙黛的眉,停棲在那卷翹的眼睫上許久。沒再听見書本翻頁的聲響,也沒發覺他有進一步的動作,反倒是明顯察覺到自己身上有道徘徊不走的目光,不敢回頭的玉琳重重抖了抖身子,感覺他盯著她瞧的視線,似是如影隨行的鬼魁,又像是燒紅的火鉗烙了個甩月兌不去的火熱印子,在隱忍了許久後,動彈不得的她告饒地撫著額,忍不住出聲朝那個兩目看得一眨也不眨的男人警告。「再盯著我瞧,我會誤會的喔。」給他看的書,他究竟有沒有瞧進眼里呀?還這麼直不隆咚地瞅著她瞧,怎麼,又想害她嗎?被逮著的聖棋,驀然發覺自個兒在做何事後,連忙把兩眼移回書里,但不久,帶著絲絲的好奇,又難以拘禁的眸光,再次偷偷瞥看向她。「都說過別這樣盯著我瞧——」甚是敏感的玉琳,再次察覺到他的視線後,為之氣結地轉過頭,才對他嚷了一半,其余的怨詞就全卡在喉間。在她不知不覺間,將整個身子橫過大半桌面的聖棋,臉龐就靜靜懸在她的鼻尖近處,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面容上,她深深屏住了氣息,直望進那雙近得可以倒映她的眼瞳中。面對美男近在咫尺,且還對她擺著這副茫然槽懂的表情,備受誘惑與煎熬的玉琳,面無表情地問。「你……懂不懂色不迷人人自迷這句話?」她是听說過,人間有種叫做釘草人的習俗,不知道,那玩意用在門神與魔物的身上管不管用?「不懂。」月復里一籮筐疑問的聖棋,依舊很認真地打量著她,總覺得愈是瞧她,她也愈是在他的眼中變得不同。咬牙切齒的玉琳,使勁地把他推回原位。
「不懂就別再害我了!」他知不知道一天到晚讓她在心底天人交戰是件很不人道的事?這只呆獸在看完這堆書後,可別又來告訴她,他完全不明白身為人該有的道義在哪!他還是沒有開竅,「害你?」
「不要問,一個字都不許問。」氣息難平的她一手撫著額,「專心的看你的書,快點把你該曉得的全都看完!’再給他看下去,她恐怕就會忍不住沖動去做三個草人來釘一釘了。對她的反應仍是半知半解的聖棋,模模鼻尖,在她的瞪視下拿起另一本書冊詳究,但未讀許久,他再次張大了嘴在嘴邊哺哺。「酒雖非穿腸毒藥,但喝醉了就很要命,非但會亂性,還會鑄下無可彌補的大錯……」該死的藏冬,在把他給踹下山前,怎麼不先讓他看看這一行警世箴言?玉琳翻了個白眼,「這個我們早就深刻體驗過了,謝謝。」又提那個至今未解之謎,他是想讓她又連著幾晚都睡不著嗎?愈翻愈起勁的聖棋,青白著一張臉,以飛快的速度翻完一本藏冬所著的書冊後,忙不迭地取來下一本努力翻閱,不過許久,面色已褪白得有如紙張的他,心驚膽戰地咽了咽口水。人間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