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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鬼 第18頁

作者︰綠痕

他要是護著她,到時這些陰差若向鬼後告狀或是嘴碎了些,七曜少不了會里外不是人,因此他就算有心想保她,也不能在這些鬼輩面前表現出來……嘖,做人就已經夠困難了,沒想到做鬼也很麻煩,而他這個不人不鬼的,更是兩面都不討好。

不想造成七曜負擔的千夜,不疾不徐地除去她包覆在右手上的布巾,而後趕在無豫動手前,先發制人。

在她一動後,無豫即刻亮出了手中的兩柄彎月冥刀,手中結印的千夜,先是以火候未成的金剛印來給他個下馬威,但無豫側身一閃,雖是未擊中他,但後頭沒來得及閃避的鬼兵鬼將們卻倒了大半。躍至半空中的千夜,在芳足落地前,兩手再次結成另一印,直朝無豫的頭頂罩下,不把她看在眼里的無豫,冷哼了一聲,揮揚起彎月冥刀即將她的罩印傍劃破,井在她落地後朝她舉刀而來。

反應迅捷的千夜,先是以右掌握住一刀,左手欲結印封向他的印堂時,卻來不及避過砍上她肩頭的另一刀,她忍著疼,以掌勁吸食了右掌中的冥刀後,飛快地欺身上前,在無豫將彎刀自她肩頭拔起又砍上她前,一掌按住他的臉龐,直接把他給吃掉。

殷紅的鮮血順著她的肩頭緩緩流下,吸食了鬼氣而渾身遍寒的千夜,表情力持平穩,揚睫看向那票虎視耽耽的眾鬼。

她舉起剮吃掉無豫的右掌,「不想也被我吃掉的話,那就別留在我的跟前。」

在她的話尾一落後,林間的草木一陣動搖,肩頭劇烈疼痛的千夜,分不清這是晚風拂葉所致,抑或是疾快離開的鬼所制造的聲響,著有些不穩的步伐,她捂著受傷的肩頭走回七曜的面前。

「你會接住我吧?」她淡淡笑問。

看著失血嚴重的她。七曜無言地敞開了胸懷。她笑意一斂,乏地力地閉上眼。整個人往前一倒,在倒進他的懷里時他有力的雙臂牢牢接住。,將她扶抱至一旁坐下的七曜,讓暈過去的她靠在他的胸前,想診看她傷勢的他只手拉開她的衣領,卻在見著了她頸肩的紅痣,以及她髻上的梅形玉譬時,愕然地張大了眼眸。

第五章

雪聲纏綿有韻,那是個下看雪的早晨。

位于宮內某姓,在一片空曠別無他物的御院里,雪地上靜靜,擱擺著一柄虹傘。放跟看去。潔白的雪中點壤了一抹嫣虹,看來是那麼地醒目。在院旁,有座寂然無聲的殿宇。殿中無人走動。也無人音,唯有外頭漫天的雪花寂寥為伴。

站在境外等待的七曜,盯視著那柄突兀出現在院中的虹傘許久,隨著雪勢越下越大,他的氣息化為縷縷白煙,他趕在兩掌凍僵之握張量了一番,轉首遠望在這處殿宇遠處的國師住處,希望進去里頭找國師皇甫遲商議事情的震相能快些出來。

難得他才目京一趟。代西北大將軍向聖上稟報完西北的軍情後,原本他是打算在雪勢下得更大前回到邊防去的,但久未于他見面的震相,卻在下朝時叫住了他,說是多年未曾再共進一杯,希望他待會到府里聚聚,他才應允下來,國師皇甫卻正挑在這時派人來找震相,說是有事得參詳,他只好與震相結來到這宮院深處,等他們在里頭談完了再說。

隨著時間一刻一刻地過去。等得老久的他,實是有些不耐,山漸漸受不了這等天候,于是他信步在一幢幢華美的宮履外走著,邊參觀這些精美華麗的殿景。邊活動身子以免凍著。

但就在他逛至這處與他處相較起來,無人守衛,也閑靜得迥異于他處的殿宇時,他停下了腳步,張目凝視著那似被遺落在雪地中的虹傘。

是誰把它掉在這的?

看丁那缸傘許久後,終究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七曜踩著軟綿綿的細雪走近它,彎想拾起它時。卻不意在傘下,見著了兩小尊以雪塊細心捏塑而成的雪偶。

一男一女的雪偶,緊密相依。捏雪偶者,將他們的模樣捏塑得惟妙惟肖,看上去耽像是一對似有生命的小夫妻。

忽地有些明白這柄傘為何會在這的七曜,會心地露出一笑,看了看四下後,他取下頸間的絞巾,蹲在傘前為雪偶們圍起綾巾,似在替他們添件御寒的大衣,而後再將那柄斜放的虹傘再放妥些。井在傘處堆壓了些許雪塊,免得寒風一來它就被吹走。

窗扇遭人推開的聲音,令蹲在雪地上的七曜忙站起身來,抬首看向音源,在推開的窗扇扇縫間,有只雪白的素手攀附在上頭,他微眯著眼,窗內殿中人的模樣看得不是很清楚,隱約只看見了一具窈窕的縴影,以及一張有如新雪雪色的臉龐。

他趨步上前,想看得更仔細,但就在他走至窗前可以與地面對面時,她卻在那時轉過身去,在長發因轉身而飛揚起的瞬間,他見著了她白細頸項的側邊有顆鮮的紅痣。在她離開窗邊時。他定看著她發後髻上所簪的一只雪梅造形的玉簪。

那只是一閃而逝的身影,但那柄雪中的紅傘,卻擱放在他,的心中多年,那名幽居在深宮里捏雪偶的女子,也一直悄悄棲息在他的心底深處。

手中的雪梅玉簪,在陽光下看來溫潤玉白,淡淡閃爍著皎玉的色澤,看似與那柄他看過的玉簪十分相似,七曜邊瞧著它,邊試著把回憶里的女人自記憶之海喚出,好讓他與跟前的女人相較。

側躺在他腿上睡著的千夜,自昨晚倒下後就一直沒醒來過,他動作輕柔地撥開她披散的青絲,果然在那截白細的頸項上,找著了那顆記憶中的紅痣。

修長的指尖再次拂過她的睡容,七曜抬首看了快要升上天頂的烈日,開始有些擔心久睡的她是怎麼了,竟睡了這麼久都沒醒過來,他小心地拉開她的衣領,昨日她所受的刀傷,已像上一回般地愈合了,但她看上去不只像是睡著了,她過于輕淺的吐息,讓他的心弦不由得再次為她繃緊。

再次為她懸心了一陣後,他忍不住伸手輕輕去探她的鼻息,不意她卻在此時睜開跟。

「我還活著。」甫睡醒的千夜喃聲應著,有些意外張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他,她再看了自己所躺的地方一會,發現他竟讓她躺在他的腿上。

他遲疑地問。「肩頭……」雖然他是見識過她傷口愈合的能力,但無豫那一刀,著實砍得不輕。

「還好。」她試著動了動受傷的那一肩。而後微徽蹙起了勇秀眉。

「你該進食了。」七曜將她扶坐而起,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後,慣性地拉來她的手。

她沒有阻止,只是仰起螓首看著額間布滿細汗的他。

在他松手後,她坐正身子抬起一手撫上他汗濕的額際,「又作惡夢了?」

作噩夢?看顧了她一都沒睡的他哪來的噩夢?這是天亮後抱著地在樹下坐久才給熱出來的,趟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但七曜並沒有解釋,只是不語地瞧著她再次寫滿關心的眸子。

「只要把你的心結解開了,往後,你就不會再作噩夢了。」連著好幾次見他作噩夢醒來都是這個模樣,以為他又夢到了往事,或是那些擱在心頭上不快的事,千夜忍不住再對他說一說關于她的提議。

她還在想著那件事?

總算是弄清楚她在想些什麼的七翟。還是沒出聲,只是任她替他拂開額際的發,井掏出繡帕替他拭汗。

「你還有機會的。」很怕他因為昨日的挫折就改變心意的她,猶不斷向他進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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