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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第6頁

作者︰綠痕

她悠閑地靠坐在床上,「唐律已經到樓上去幫我結賬了」

「這幾天他都留在這里陪你?」眸光往角落那張家屬陪伴住院的克難小床看去,翦翦水眸頓時泛過一陣曖昧的光芒。

「是他自己自告奮勇的。」樂芬小心地取下頸間的三角巾,試圖活動已逃離月兌臼惡夢的手肘。

「這樣好嗎?」下一刻艷色美人已如風似地刮來她的床前,並對她盈盈淺笑。

樂芬語帶保留地評估著她的笑意成分,「什麼?」

扇形長睫眨得若有深意,「不怕唐律的女朋友會吃醋?」身為好鄰居,是該關心一下他們的感情狀況的。

眸心怔止了一會兒忘了移動,陣陣酸疼感又自她的手肘傳來。

一逕想著降落在自己身上的天災人禍,她都沒為唐律想到這點……

「放心,不會有人吃醋。」

爽朗的男聲突破沉滯的空氣,辦好出院手續的唐律踩著輕松的腳步入內,一進房內,他首先做的就是為沒耐性的樂芬戴回頸間的三角巾,並在兩道質疑的視線朝他投射來時淡淡開口,「我又被甩了。」

「你的命運怎麼還是這麼悲慘?」同情霎時呈現在葉蔻的麗容上。

「是啊。」唐律投以模糊的一笑,「也不知道為什麼。」

騙子。

另—道熟知的視線,在唐律笑得頗有內情的笑瞼上生根落腳。身為最了解他的青梅竹馬,樂芬不需思考便知他又想對外人隱瞞些什麼。

加上這—次,她已經數算不清唐律被甩過幾次,這幾年來,他總是不停被甩、不停地在一個個女友間流浪,他的戀情總是來得又急又突然,不久就宣告結束,而後又熱熱鬧鬧的開始了另—段新戀情。原本女友多、交往時間短並沒有什麼好驚訝的,但怪異的是,與他揮劍斬情絲的女友們,非但不見她們登門作亂,也未曾有過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況,他還得到了個美名和罪名。

好人。

時至今日,她仍是不懂這個名詞究竟是種抽象的贊美,還是種害他單身至今的罪過,更令她不懂得是,既然是個好人,那干嘛還會被甩?而他又為什麼這麼滿足於當個好人?

「你在發什麼呆?」推來輪椅為她代步的唐律,大掌在她面前晃了晃。

樂芬倉卒回神,「出院手續辦好了?」

「都好了。」他傾身將她的左手環上自己的肩,一臂滑至她的背後托起她,另一臂滑至膝後摟起嬌軀。

葉蔻黛眉一挑,看著唐律動作極為熟練地將樂芬抱至輪椅上,而在他懷的樂芬,似乎早巳對這舉動習已為常,攀附在他肩上的手、倚靠他的姿勢,和坐上輪椅後偏首讓唐律幫她把披散的發攏至身後的動作,眼前這—叨,和圍繞在他倆周遭的氣氛,在她這個旁觀者的眼中看來,極為理所當然,也找不到半點突兀之處。

本噥含在她的嘴邊,「真怪……」最怪的地方,就怪在這畫面看起來—點都不奇怪。

他們兩人口徑一致,「你說什麼?」

「沒事。」葉蔻無奈地對他們的默契搖頭,「我送你們回去。」

「待會兒你還要回去上班,不麻煩你了,我會帶她回去,」唐律將輪椅的把手交給她,自己走至門邊拎起所有的行李。

葉蔻頓了一下,「你叫了計程車?」

「沒有。」

樂芬也跟著納悶了起來,「那我們要怎麼回家?」他老兄不會是想拖著她搭公車吧?

「我的車就在停車場。」他平穩自若的提出解決方案。

「你的?」他的自白,令在場兩位女士同時緊張地瞪大眼。

「下樓吧,我先去把車開過來。」不待她們抗議,矯健的身軀已拎著行李往門外移動。

當嶄新的房車四平八穩地停妥在醫院大門前,浮現在樂芬臉上的忐忑仍是揮之不去。

「真的不用我送你們?」葉蔻憂心忡忡。

「不用。」唐律有條不紊地將行李都扔進後座。

「我看還是——」樂芬不安地想向葉蔻求援,但唐律卻動作俐落地將她給搬進車內。

「快回去上班吧,你的時間來不及了。」跨進車內前,唐律迷人地笑了笑,「有空別忘了過來串串門子。」

「呃……你自己保重吧。」葉蔻揮去額際的冷汗,抬手看了看表後,對樂芬送上同情的一眼,隨即趕場子地旋過身。

「蔻……」樂芬眼睜睜地看著不講義氣的同伴就此遁走。

車廂內,已就定位的唐律才將車鑰插進孔中,她連忙拿走車鑰。

「唐爸準你開車了?」自從他曾經酒醉駕車後,他的駕照就此處於被唐爸沒收的狀態。

「反正家沒大人,我想開就開了。」長臂—探,失物不費吹灰之力就物歸原主。

「慢著。」她又忙著攀住方向盤不放,「你會不會開?還記得怎麼開嗎?」

他要是懂得開車,那她這個司機這些年來是當假的啊?而他們兩家老老小小,又何必為了他的代步問題傷透腦筋,最後把她推出來榮任司機—職?

「我記得。」他沉穩地應定著,小心翼翼地栘開她的傷肢,再次把她塞回椅內並用安全帶綁緊。

她奮力突破障礙物,擠到他的面前跟他大眼瞪小眼。

「就算從小到大好事壞事我們都—塊做了,你要找個新挑戰也不必挑開車這樁呀,也不想想我才剛出院而已,我可不想又來—次人為的意外,麻煩你老兄用手指頭算算,你已經幾年沒開過車了?」想起唐爸那輛買來不到一個月就被他陣亡的前任房車,她就不想也成為烈士的一員。

他頓了頓,張嘴似欲說些什麼,半晌,又把話掩住。

「很多年。」事實不提也罷。

「所以這種冒險犯難的行徑,還是等我的保額提高再說,請恕民女今日不奉陪。」樂芬听了連忙想拉開車門。

「有點賭博的精神嘛。」他安慰地笑笑,按下中控鎖鎖死四面車門,「坐好,開車了。」

接下來將近廿分鐘的車程,皆不在以手掩面的樂芬眼下,手握方向盤的唐律對那只坐在身旁的小鴕鳥是好氣又好笑,不時在停紅燈時拉下佳人的小手讓她換換氣,免得她將自己憋死在掌心,或是刻意踩踩煞車好逗出幾聲驚呼,以探探她是否還有聲息。

當車輛滑進她家的車庫前停穩後,他先是拉開她覆面的小手,再率先下車將行李搬出來。

「好了,地球還在它的軌道上,現在麻煩請你繼續呼吸。」

「真的?」驚魂甫定的樂芬不太相信地瞧瞧窗外熟悉的家門,「我居然還活著?」

他沒好氣地瞥瞪她一眼,將她的家當搬進屋後,挽高了兩袖將她抱進懷,抬高兩眼不去看她還是很不給面子的質疑眸光。

「哈利呢?」抱她進門並順腳將大門踢上,在一室光亮的房內,唐律沒找到那只理當在此看家的不良犬。

「可能又到隔壁吃飯了吧。」東張西望的樂芬也沒發現狗蹤。

唐律當下拉長了黑瞼,「又去乞食?」沒出息的家伙!什麼看家防宵小的基本才能都不會,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往隔壁大廚的牆角鑽,天曉得他當初干嘛心軟的听她的話,去買下那只專會吃裹扒外的叛徒!

「別說得那麼難听。」她皺皺俏鼻,「哈利只是懂得品嘗加工狗食外的美食而已。」

昂責喂食者的臉上更添數道黑影,「意思就是說我餓過它,還是我沒讓它吃過一頓好?」他每個月在寵物店進貢數千塊大洋究竟是何苦來哉?那只挑剔的家伙寧可爬牆鑽洞地到隔鄰吃廚余,也不願將就一下他特意購置的日本進口昂貴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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