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風,快隨我等返回神界,你有你的使命,這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不想再讓任何人影響嘲風的天將,對嘲風伸出一掌.「只要你隨我等回去,我等可保你無罪。」
嘲風緩緩朝他搖首,「我本來就沒有罪。」人們不都說,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屈」了那麼久,總可以「伸」一下了吧?他也不過是想當當大丈夫試試而已。
天將忙著連串念出他的罪行,「你偷食了佛物佛心舍利,還擅離職守罔顧天命——」「狗屁。」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快速地截斷他的話尾三位天將臉上寫滿了駭色,「什麼?」身為神輩,竟然出言不遜?
「他教的。」對他們的反應一臉茫然的嘲風,伸手指了指身旁正捧著肚子悶笑的燕吹笛。
當下三位英明睿智的天將,一致決定先把不該出現在此地的噪音給消滅再說。「喂喂喂!客氣點,別忘了現下你們可是撈過界站在我們人間的地頭上……」燕吹笛在揮舞著拳頭對付他三個時,不忘回頭對他叮嚀,「看門狗,以後要是有人像他們一樣談判不成後就動手動腳,記住,你一定要堅持你的原則,還有,要是遇上了這種狀況,不要懷疑,就一拳把他揍回去!」
「知道了。」乖巧的嘲風將他的字字句句都收進心底。
「閉嘴!」三位天將紛紛探長了手,動作齊一地想把那張污染的大嘴給堵上。「別那麼粗魯。」燕吹笛的嘴邊掛著一抹快活的笑意,邊叫邊飛閃一個個對準他的拳頭。「那只獸正在學習呢,你們這可是最差勁的身教,不怕又被他給學了去?」
「不許再說任何一個字!」氣吼吼的天將們不約而同地自身眉取出神器,準備對付這個不像凡人的不速之客。
「你就這樣看戲?」眼看對方都把吃飯的家伙亮出來了,無心戀戰的燕吹笛不滿地白了嘲風一眼。
嘲風一頭霧水,「不然呢?」他正在觀摩不是嗎?
「過來幫幫忙呀。」在天將手中的方天戟朝他刺來時,燕吹笛在忙碌中朝他招招手。嘲風猶豫了半晌,很快的又再度頷首,「我明白了。」
本來還滿心好奇這只神獸會有什麼能耐的燕吹笛,左等右等,睡是沒等到他過來一展身手,只見嘲風抹抹肚子站在原地思考,不一會兒,他又一腳躍回廟檐擺出一副蹲踞的姿勢。
他在做什麼?
燕吹笛不解地看著嘲風的舉動,接著,一陣響亮直達雲霄的月復鳴聲塞滿了他的雙耳,其聲之大,害他兩耳嗡嗡作響之余差點沒站好掉下樹梢。三位正打得興起的天將,也被這陣奇響給怔住了舉動,一塊回過頭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但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就見嘲風正張開了嘴。「嘲風獸?」眼看著那張嘴無止境地張大,三位心慌慌的天將害怕地朝他搖首,「慢、慢著……」
如果說,燕吹笛這輩子沒看過什麼叫血盆大口,或是沒听過什麼叫氣吞天下,那麼今晚,就是讓他見證百聞不如一見的最佳良機。
燕吹笛怕怕地張大了合不上的嘴,目不轉楮地看著目霹凶光的嘲風,十指都伸出了鋒利的利爪,出手快如閃電地一手一個捉住來不及跑的天將,剩下的那一個,則是直接一口氣吞掉,在打了一個響隔後,他再度張大了一張宛如猛虎食人、又似神龍吞象的大嘴,像吃花生米一樣,輕輕松松地將手中那兩名天將給吞食下月復。
一陣冷風緩緩吹過,冷汗如暴雨般,爭先恐後地自燕吹笛的兩邊落下。
「呃……」糟糕,這下事情會很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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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夜半遭人挖起來的山神藏冬,一手杵著下巴,一手輕敲著桌面,滿臉起床氣地瞪著這兩個出現在他床前把他拖至廳里習坐的男人。「他離家出走。」燕吹笛避重就輕地指著身旁的小罪犯。
「他多管閑事。」完全不知要懺悔的嘲風,很誠懇的據實以告。
藏冬吊高了一雙墨眉,「然後?」’
「巡守的天將找上他。」回想起那三名天將被隔壁這位大食客吃掉的經過,燕吹笛到現在兩腳都還會發抖。
「他把我帶走。」剛剛開了吃戒的嘲風,邊說邊抹抹嘴巴,總覺得意猶未盡還想續攤再吃一攤。
「接著?」沒看出異樣的藏冬不耐煩地再問。燕吹笛忙著把燙手山芋丟出去,「他要來投靠你。」「他說你很歡迎客人光臨。」一時之間不知該去哪的嘲風,開開心心地朝他露出一笑。
很、好。
「都……給我……」額上青筋狂跳的藏冬,兩手緊按著桌面,咬牙地自口中進出破破碎碎的字句。
「嗯?」沒听到下文的兩人湊近了他的身旁豎耳聆听。
「滾出去!」石破天驚的長吼霎時直上九重天,同時也把兩位不請自來客給轟得老遠。「老鬼。」燕吹笛很快便自河東獅吼中重新振作,來到他的面前,站直了身子以眼神示意他,
「別逗了,收留他?」讀出他眼中所要表達的後,藏冬毫不考慮地回絕這種非人之托。「萬一捉拿他的天兵天將找到我這來怎麼辦?」這小于是想讓上頭的天兵天將都來他家串門于嗎?
燕吹笛笑得壞壞的,「你正好可以跟你的同類聯絡感情啊。」
他把衣袖用力一拂,再一次地重申。「不要隨隨便便就把東西扔來我家,本神不收神界的東西!」是人是鬼是妖都還好商量,但一只神界的看門狗?不,不不不,要是被上頭知道他曾收留過這只逃犯,他就慘了。
「咕嚕——」壯盛的月復鳴聲,突然在此時嘹亮的響起,讓正在討價還價的一人一神收住了話尾,一起扭頭看向他。
燕吹笛實在是很難相信,「你的肚子……又餓了?」才吃了三個天將,他又餓了?這也太可怕了吧?「好餓……」嘲風一手撫著饑叫個不停的肚皮,不斷環首四顧這座宅子,兩眼滴溜溜的在宅子里找著可果月復的食物。「慢!」藏冬忽地舉高一手大叫,「這是什麼味道?」
燕吹笛心虛地往後退了兩步,想不著痕跡的退出事外。
「什麼味道?」不好了,事情露出馬腳了。
藏冬沒理會他,一徑在屋內四處嗅著這股讓他覺得不對勁的氣味,憑著他靈敏過頭的嗅覺,一路自屋子的這一頭嗅到另一頭,而後再一路嗅到嘲風的身上。「你身上……」藏冬緊攢著兩眉,兩手揪住他的衣領不放,「怎麼會有天將的官味?」照理說,這只獸的職責不屬于天官之類,但他怎麼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身的官味?
嘲風偏頭想了一會,而後對他露齒而笑,「我剛剛吃過消夜。」他惶恐地求證,「消夜?」
「嗯。」那三名天將,不但味美,還對他的神力十分滋補,吃三個遠遠勝過他去修行三百年。「消夜的主要材料……不會是那些天將吧?」面色青慘得可以跟陰間吊死鬼比拼的藏冬,志忑不安地放開了他的衣領,兩腳開始悄悄往後退。
嘲風歪著頭,狀似不解,「不能吃嗎?」
藏冬兩眼直咚咚地瞪著他那無辜又無知的表情,好半天都沒有任何反應,等到藏冬回過神來後,下一刻他就忙著在宅于里抱頭急急亂竄。
天哪,什麼不好吃卻去吃天將?這下可好了,犯下這等天條,就算嘲風擅離本位的月兌逃不引來大批追兵,光是吃神的重罪就足以被逮回受審判刑,而他這個無辜到不能再無辜的小小山神,將會是第一個遭受牽連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