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侍者的眼角余光,扯後腿地微微瞥向當作視而不見的尹書亞。
「那只兔患子!」不等他支吾完,韓宛晴已經站起身來準備揪回那個離家出走的不肖兒子。
收到線報的老姜急忙來到韓致堯的身邊,一手摘掉他頭頂上的帽子,在順便月兌下他的圍裙時邊推著他。
「別忙了,你快走。」還忙什麼?他家的兩個武則天已經在外面摩西分紅海,再過不久就要殺過來了。
「為什麼?」不了解情況的韓致堯手上還拿著菜刀。
「你老媽和老姊快到了!」老姜搶過刀子,三步作兩步地把他推向後門門口。
「什麼?」他怔愕了兩秒,隨即咬牙切齒地扯住老姜的衣領,「你出賣我?」搞了半天,外頭坐的貴客就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那兩個女人?
老姜直揮著手要他快點離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預約名單搞錯了。在她們進來前你就快走吧!」
不需他來吩咐,韓致堯已在下一刻沖向後門一溜煙地開溜,但就在他逃出後門按下電梯時,他才赫然發現他忘了帶走一樣東西。
「千夏!」他趕忙折回去,二話不說地拉了她的手腕就跑。
「喂、喂……你跑那麼快做什麼?」莫名其妙被人拉著跑百米的千夏一頭霧水。
「別問了。」韓致堯將她塞進電梯內,飛快地按下關閉按扭。
當電梯門合上時,外頭的追兵已殺至廚房里。
「那小子人呢?」掃視完畢卻沒發現人影的韓宛晴,兩眼接著掃向與她是舊識,卻將她蒙在鼓里的老姜。
他結結巴巴,「跑、跑……了。」
韓韜玉則是漾開醉人的笑意,一手搭上尹書亞的寬肩,一手用力地按在他的喉結上。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好啊,當內賊?居然幫著她老弟來騙她!
「嚴格來說……」尹書亞拉長了尾音,在考慮過自身的安危後,只好老實輕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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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致堯拉著逃離飯店後,無車可歸的他們,就待在飯店附近一間他常窩的鋼琴酒吧里,暫且先避避風頭。
「我們剛才在逃什麼?」坐在吧台邊的千夏搖著酒杯問,對方才他落荒而逃的景象實在是很難忘。
「女人。」心髒還在狂跳的韓致堯深吐出一口氣。
「什麼女人?」她一怔,柳眉微微抬高了。
他疲憊地抓著發,「與我有關的女人……」
千夏一瞬也不瞬地看著眼前正在哀聲嘆氣的男人。
與他有關的女人?哪些女人與他有關?對了,她好象從沒問過他開于這方面的問題,不只是他的過去,她甚至連他現在的交友情況也不全都很清楚。
現在才發揮好奇寶寶的旺盛好奇心……會不會太晚了些?她都已經在腦海中組織出一串可能的人物清單了,如果硬要她把問號就這麼欲在心里,著實太難過,可是就在她準備開口時,她又赫然發覺,她並不怎麼希望那些想象的人稱會從他的口中出現。
「喂,你的眼神……不太對勁喔。」被她異樣的視線愈看愈毛,韓致堯忍不住以掌搓搓兩臂。
她冷著玉容,一手扯住他的衣領,「你要不要解釋一下,我們為什麼要躲那些與你有關的女人?」
「可以!」他大方地兩手一拍,暗暗把偷笑藏在心里。
這麼爽快?千夏深度狐疑的眼光又瞄向他。
「一個是我老媽,一個是我老姊,以上。」不到五秒鐘,他已經將他的清白證明完畢。
她翻個白眼,「這有什麼好躲的?」無聊!她還以為……以為……還未在心中「以為」完畢,恍然回神的千夏就急急灌下一杯酒-並不小心嗆紅了一張小臉。
韓致堯心情甚佳地拍撫著她的背脊,明智地把溜到嘴角的偷笑收回唇里。
「我當然要躲。我要是跑得不夠快,那就準備給她們五花大綁的逮回去認命。」要是被逮回去了,下場肯定很慘。運氣再壞一點的話,說不定他就得跟他的菜刀說拜拜了。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這是她第一個會聯想的方向。
他不滿的眉峰朝她一挑,「你就這麼懷疑我的人格?」
「說啦。」千夏撒嬌地推推他。
「她們要我回去繼承家業。」第一千零一次的嘆息自他的口中逸出,他自憐地舉杯敬自己一杯苦酒。
「你家是做什麼的?」又是一個她沒听過的過去,可見他有多少事沒告訴她。
「模糊的說法算是電子業。」談起這個,韓致堯的喟嘆就無止無境。「說老實話,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我家到底是在賣些什麼。我本來就沒什麼生意頭腦了,加上只要跟我的天敵扯上關系,我的頭腦會糊得就像一塊面團,可偏偏我家做的卻是我最討厭也最無可奈何的那一行……」
「喂。」千夏沒把他的話听進耳里,一雙杏眸直鎖在他的身後。
「嗯?」
「你後面。」她抿著紅唇,抬手指向他身後那群靠過來的女人。
「別理她們。」他見怪不怪,也懶得搭理她們。
「小韓,幫她們簽個名吧。」酒吧老板卻在此時受了那些認出他的仰慕者的托付而來。
「我……」韓致堯皺眉想打發這種人情。
「拜托了。」酒吧老板懇求地拉下臉。
「你等我一下。」他嘆口氣,伸手拍拍她。
千夏不實可否地點著螓首,在朦朧的燈光下,看他一步步走向那票光鮮亮麗的女人。舉杯更進一杯酒後,她想起她曾經站在廚房的窗邊,從文蔚她們口中听來關于他的那些話。
像他這種男人,會有很多女人為他瘋狂的……在今晚之前,她一直對這句話沒有什麼切身的感覺,但在乍見他在老姜的眼中和那些女人眼中的魅力後,她忽然變得很有感覺,而這種感覺,遠此她所做的菜還要來得……難以下咽。
怎麼辦?她想走,卻動不了。
好不容易打發完那些女人後,韓致堯在坐回原位時,頭一個發現的,就是桌上激增的酒杯數量。
「千夏,那不是水。」見她又仰首喝完一杯後,韓致堯開始擔心起面頰酡紅的她是不是醉了。
「我看得出來。」喝慣家中烈酒的千夏,根本就不把這點薄酒放在眼里。
他嚴肅地下個結論,「你的那種喝法很像在灌蟋蟀。」
「嗝。」酒喝聲勉強算是她的回答。
韓致堯站起身來,不打算再讓她喝下去,「回家吧,再不回去你會被文蔚鎖在門外,到時你又要過來我家寄宿了。」
「我喜歡你。」她卻沒頭沒腦地冒出這句。
他的動作中止了一下,笑意緩緩出現在唇邊。
「我知道。」總算有點開竅了。
「你呢?你也喜歡我嗎?」千夏神智清明的杏眸直鎖住他的眼瞳。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很好奇,比什麼都來得令她好奇。
「比你的喜歡還要復雜一點。」他滑回原位坐下,一手輕撫著她酒後紅熱的臉頰。
「復雜到什麼程度?」
韓致堯曖昧地朝她眨眨眼,「復雜到你又會空氣稀薄的程度。」
「噢。」她慢吞吞地應著,原本就夠紅的小臉更是如野火般地竄紅。
「你也快點對我進階到復雜的程度吧。」他修長的食指撩撥著她的玉頰,不知是否是因為喝了酒的關系,他看向她的眼神,顯得有些迷醉。
「你很急嗎?」從各方面來看,她還一直以為他很滿意于現狀。
「有一點。」她可能太低估他的邪惡程度了。
她也很大方,「好,我會努力。」
「謝謝。」還努力哩!他用力憋住笑意,側首吻上她的芳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