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半年內能把我訓練得達到我大哥的標準?」千夏將他的沉默當作是默許,又更湊近了他,拉著他的手臂問。
「要看情形。」嗅著她發絲散放出來的清香,令他藍眸的色澤變得深幽了些。
「看什麼情形?」她仰起螓首,不解地看著他正色的表情。
「這種情形。」韓致堯迅雷不及掩耳地傾身攫住粉唇。
雖然已經很習慣他喜歡靠得很近說話,也已習慣在他欺近時所造成的呼吸不良,可是唇上溫熱的觸感來得太意外,她倒抽口氣,他溫醇灼熱的氣息,在那一秒鐘之內,被她深深吸進肺葉里頭,帶來另一種她沒體會過的化學感應,令她不禁抖顫了一下,她的思緒,也被這吻觸的滋味拐跑至另一個方向。
咦,沒有檸檬的味道?
「為什麼親我?」千夏挪開一段距離,」邊思忖著唇間殘留的余味,一邊嚴肅地看著他的眼楮。
「因為我很想這麼做。」他滿足的嘴角微揚著。
「這是不可以的,你不可以因為你想做什麼就……」她才豎著眉想要向他解釋國情不同時,不期然地,又被靠過來的他嚇了一跳,「又、又怎麼了?」
「你還是不知道?」他的問號裹挾雜著嘆息。
「我該知道什麼?」
「我的企圖。」拜托,她的好奇心就不能再多一點嗎?此如說,他會自告奮勇接下她家教的動機?
「你有什麼企圖?」總算是有點憂患意識的千夏,不著痕跡地悄悄往車門移動。
「想追你那類的企圖。」他伸手一探,隨即將想落跑的她按回原位。
「有嗎?」懷疑的柳眉挑高成他很想扁人的弧度。
韓致堯挫敗地撥撥發,「我都表示得那麼明顯了,怎麼會沒有?」她當他是在做慈善事業嗎?若不是別有用心,他怎會去接近她?
「哪有?」只可惜,這件事她不是後知後覺,她是不知不覺。
「沒有的話我干嘛跑去你家踢館?」毛脾氣又漸漸涌上來了。
千夏說得理直氣壯,「我怎麼知道?說不定你本來就很愛出風頭啊!」
當下換韓致堯啞口無言。
她說……她怎麼知道?那他這一個月來都在干嘛?做白工?還是不管他在做什麼或是想做什麼,他都得事前先跟遲鈍的她告知報備一下,否則她會認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更沒有藏在背後的任何目的?
嘖,辛苦忙了一個月,也睡眠不足了一個月,結果什麼好處甜頭都沒撈到,對方不但一無所知,還認為他很愛出風頭?
真是疲憊。
「好吧,我要追你。」韓致堯抹抹臉,重振士氣後,省去那些羅羅唆唆的程序,直接將剛才的「想」改成「要」。
千夏反而很有意見了,「你說追就讓你追?」太任性了,地球又不是只繞著他一個人轉的,都不必問她的同意嗎?
他險些氣昏,「你敢頂嘴?」他都拉低身段了她還拿喬?
「現在又不是在你家廚房,我為什麼不能為我自己爭取一些權利?」在他家廚房,他是老大,他說什麼她就听,但這不代表離開了他家後,她的感情世界也由他來掌控。
「一句話,給不給追?」真的火大了!拜她之賜,他都累得半死不活,她還這麼難搞定?
她高高揚起下頷,「不給。」他的起床氣實在是太令人不敢領教了。
他也不客氣地對她揮揮手,「好啊,半年後你去哭給你老哥听吧,我絕對不會再去做一次火山孝子或是冤大頭。」
貓咪頓時咬掉了她的舌頭。
「韓先生?」下一刻,一改前態的千夏,笑意盈盈地搓著兩手。
「哼。」換他抬高鼻孔朝天。
「韓大帥哥?」她再挪近嬌軀,一雙柔荑開始在他的臂上抓龍。
他扯扯嘴角,「喲,客氣。」
「韓大師,求求你追我吧。」她嘆口氣,實在是無法在此時拒絕他這根浮木誘人的要求。
「別太勉強啊。」還嘆氣?
她干脆把他整個人拉過來,倚在他的臂上對他張大了杏眸,「不會、不會,這是我的榮幸,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再給次機會吧?」
「確定肯定?」藍眸里還是閃爍著懷疑。
「再肯定不過。」千夏連忙點了好幾個響頭。
他傾身俯向她,將她壓向椅背里與她眼對眼、鼻對鼻。
「說了就不能反悔。」先把丑話說在前頭。
「呃……」藍眸里反射的意外柔光,令她登時猶豫了一下下,心房也跟著漏跳了一拍。
又變色……要變臉也先打一下招呼嘛,害她又想起今天他在她家時,關心嘮叨之余他臉上那份想要掩飾的懊惱,和他來救火時,一夫當關的英勇狀。
「嗯?」他湊向前,鼻音性的質疑愈來愈靠近她的唇瓣。
千夏還未開口,在他的唇又覆上來時,呼吸不良的她,模模糊糊地嗅到了,檸檬青澀芳香的味道。
???????????????????????
「千夏。」文蔚邊打呵欠邊叫她。
「嗯?」她應了應,坐在餐桌旁認真地背著韓致堯寫給她的食譜。
「那個。」文蔚兩手捧住她的臉龐,並將它轉向窗口。
千夏眨了眨眼,在適應了光線明亮度的不同後,發現房間恰巧在對窗的韓致堯,正朝她招著手。
餅來過來。韓致堯用口形對她說著。
她抬起腕上的女用石英表,晚間十一點半,接近午夜。
扣掉她每天早上必上的課,每天下午就得出門忙到半夜才回家的他,不是說這幾天他的行程都只到晚上八點,所以他要把握時間好好補眠嗎?他這個時間被壓榨得連睡覺都是很奢侈的大忙人,放著他的黃金睡眠期不睡,召喚她過去做什麼?
「我過去看一下。」被他帶壞了,她的好奇心最近愈來愈重。
隨手拉了件薄外套到玄關穿鞋時,文蔚跟在她身後的動作,讓她不由得回過頭來。
「你在等什麼?」她干嘛拿鑰匙?
「我要睡了,等一下我要鎖門。」葉豆蔻早就跑去睡美容覺了,而她明天早上還要開會,她可沒空等門。
千夏蹙著眉,「那我怎麼辦?」要是大門從里頭反鎖了,她根本就進不來。
「你干脆就在他那里寄住一晚算了。」文蔚一把將她推出門外,隨後俐落關門上鎖,「晚安。」
「千夏!」當她還杵站在門口對著被關上的大門發呆時,就听見等得不耐煩的韓致堯再度下達催魂令。
他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啊?千夏緊張地東張西望,就怕他的嗓門會吵醒附近的鄰居。在下一波呼喚抵達她的耳朵前,她連忙趕到隔鄰去阻止他繼續制造噪音。
「這個時間你怎麼醒著?」逛他家就像逛廚房的千夏,沒多久就出現在二樓他的房門口,朝正對她勾著手指的他前進。
「你會不會用計算機?」兩眼泛滿血絲的韓致堯略過她的問題,坐在床上指著屏幕問。
「會呀……」她點著頭,緊接著在看清了床上的不明物體後,指著它放聲尖叫,「你房子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太不可思議了!嚴格限制現代化產品出入境的韓宅,竟然有計算機這玩意?它是怎麼通過安檢的?哈利怎麼沒過來把它叼走?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你是見到異形了嗎?」
「差不多。」她拍拍胸口,還沒度過震撼期。
「這是我的經紀人送來懲罰我的。」打從這玩意被送進他的家門後,他就一直處于失眠噩夢期。
「懲罰?」千夏飛快地想了想,「因為你蹺頭的那件事?」說不定就是尹書亞在報復那天的事。
「唉……」他沉重地指著床面上四散的食譜草稿,迫不得已的向她求援,「你有沒有辦法把這些東西全部塞進計算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