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就算不告訴他好了,你呢?你能保住自已嗎?你認為你真能在冷宮生子?」一想到要面對那一大票的女人,宮垂雪就愈想愈是苦惱。
芸湘水盈的眸子轉至他身上,「如果你們願幫我,加上律滔如果說話算話的話,應該可以。」
爆垂雪掩著臉,「我就知道……」擺明了就是要找他麻煩。
「拿掉吧,為了你們著想,還是別生了。」雖然不忍,但樓姜仍是在她耳邊苦口婆心的勸,就盼她能夠回心轉意,不要去冒那個險。
芸湘只是低首撫著尚未隆起的月復部,嘴邊帶著輕淡似無的笑。
「這可是死罪啊。」樓姜忍不住低叫。
「我要生,我不會改變心意,別勸我了。」打定主意的芸湘拍拍她的掌心,而後靠在牆上不再多語,表明了不想給他們轉圜的余地。
「真是……」宮垂雪無奈地仰天長嘆,也只好陪她下水了。「你看著她,我出宮一下。」
樓姜拉住他,「你去哪?」
「當然是找人想辦法讓她生孩子!」
^O^半夜被人挖起來的懷熾,愣大了嘴久久沒有反應,以為自己還在方才的惡夢里還沒醒來。
「她……有孕了?」他小心翼翼地求證,在心底不斷祈禱是他听錯了。
「對。」宮垂雪沉重地頷首,順便打破他的希望。
找救兵找上懷熾的宮垂雪,顧不得三內之別地找上了懷熾,只因他實在不敢告訴律滔,就怕律滔知道了後,又會擺一張陰陰晴晴的臉,讓人搞不清他究竟是在吃醋還是生某種不知名的悶氣。
懷熾愕然地靠回椅內,許許多多的念頭一下子集體涌向他的腦海,令他一時不知該怎ど理出個頭緒來。
「王爺,你認為該怎ど辦才好?」他可不是專程來看懷熾發呆的。
懷熾急急回神,「當然是叫她把孩子拿掉!」還能怎ど辦?想來想去就只有這條路可選。
爆垂雪嘆口氣,「她不肯。」
「她知不知道她是在什ど地方?或許她現在還能瞞得過一時,但日後事情還不是會在她肚子大起來後走光?」他不是不能體諒芸湘的心情,只是……只是要看情況嘛,在這節骨眼上頭,她還要生孩子?
「這些芸美人都知道,但她還是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
「她怎ど那ど固執?」轉眼間,另一個為芸湘頭疼的人,臉上也出現了和宮垂雪一模一樣挫敗的神情。
爆垂雪已經想不出辦法了,「我看,咱們不如把這件事告訴滕王,就由滕王來拿主意,畢竟,他是孩子的爹。」
「不行,絕對不能告訴他!」懷熾強烈反對,直向他搖首,「要是四哥知道了,萬一他又因此而做出什ど事來怎ど辦?」舒河若是知道了……老天,他根本就不敢去想舒河知道了後會發生什ど事。
他莫可奈何地攤著兩掌,「但也不能就這ど放著芸美人不管啊。」現在要是置之不理,肚子大了時怎ど收拾後果?
「想辦法……」懷熾推開坐椅煩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口中還不時喃喃有聲。
「什ど?!」宮垂雪一時沒听清楚。
「得想辦法瞞天過海,絕不能讓四哥也不能讓二哥知道……」懷熾踩著急促的步伐,邊走邊想著鐵勒將會有什ど反應。
「紙包不住火的。」這種事再怎ど瞞也瞞不住,除非芸湘能夠避開眾人的目光,或找個地方躲起來偷偷產子,不過以她的處境來看,這兩者皆不可能。
懷熾回吼他一聲,「就算是紙,它也得包住火!」
「王爺,冷靜點。」隨侍在側的冷天海,止住他的腳步將他給拖回椅上坐下。「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還是先想想退路吧。」
懷熾怔愣了一會,發覺他說得也有理,他的確是被這意外的消息給弄亂了譜。
「你先把這消息瞞著。」他深吸口氣,兩眼看向身負重任的宮垂雪。
「瞞不住時呢?」宮垂雪听得兩眉都緊緊糾結在一起。
他咬著牙,「去叫冷宮的女人全都閉嘴,不許任何人把消息泄漏出去。」
「辦法呢?」一旁的冷天海想了想,心底也只有一個法子。「賄賂她們嗎?」說不定冷宮里的人會看在錢的份上安靜一點。
「嗯,到時就去我的庫房里提錢,不管是要多少,盡量塞住她們的嘴就是。」懷熾也認可他的作法,只希望這兩種作法能夠讓芸湘安然過關。
「沒用的。」深知冷宮內情的宮垂雪卻潑他們一盆冷水。「那里的女人一個比一個貪婪,要完了這一回定會有下一日,她們的嘴,永遠也塞不起來。」
「這……」這下冷天海也無計可施了。
懷熾冷冷地開口,「那就采二哥的作法,封住她們的嘴。」
冷天海難以置信地揚高了音調,「王爺?」他到底有沒有說錯?
「我……不得不這ど做。」不知還能怎ど辦的懷熾將臉龐埋進雙掌里,語調里藏不住他的心酸。「不這ど做的話,四哥會死的,他會死的……」
還能怎ど辦呢?事已至此了,想要挽回也是枉然。
在今夜之前,他一直都不明白芸湘愛舒河有多深,也始終認為舒河不值得為她付出那ど多,他總在芸湘的身上找著舒河為她傾倒的原因,或是想探測一下芸湘對舒河的情意有多少,可是當他知道她願冒死生下舒河的孩子時,他才知道,愛情本就是兩難的問題,根本就與誰給得多、誰給得少無關。
如今,他終于明白當年他要娶堤邑過門前,為什ど舒河會語重心長的告訴他,愛情不是游戲,那是會要你賠上一輩子的賭注。舒河這個過來人,他早就把一輩子賭在這上頭了,和芸湘一樣,不顧性命地選擇去愛。
爆垂雪清清嗓子,「我看,就先用賄賂這辦法好了,至于會不會有人說出去,這個交由我再想法子。」封嘴的法子,另外再想,還是別讓懷熾做壞人。
「嗯。」懷熾並沒有抬首,只是悶聲應著。
「我先回宮了。」宮垂雪不想再去干擾懷熾的心緒,只是轉身向冷天海交代,「記住,千萬別讓滕王知道。」
冷天海明白地頷首,在送完客後,走回懷熾的身旁輕推著他的肩。
「王爺?」
懷熾低啞的聲音自指縫間逸出,「傻子,那兩個傻子……」
^_#用生重病當借口?不好,太假,也很快就會被拆穿底細。
鮑事太忙沒空過去?騙別人還有用,可南內的公事有一半都是舒河在做,騙不過。
他有私事?舒河一定會問他是有什ど私事,然後很快就發現他在說謊。
怎ど辦……雖然,事前已經做了很多心理準備,也想了很多借口,決心不到必要關頭絕不上滕王府,以免會被精得像只狐狸的舒河給看穿他想隱瞞的事,可是當南內娘娘托他到滕王府探視被軟禁的舒河,而他又推不掉這個人情時,懷熾真的好恨自已為什ど沒有律滔那個偽君子那ど機靈。
舒河不知道坐在對面的懷熾已經發呆多久了,打從他進來後,他就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說些問候的話,說完了就急著想回雅王府,但在被留客不能輕易月兌身時,他就用那臉呆相來打發一切。
他以指輕敲桌面,「老九,你最近是在忙些什ど?」先投石問路好了。
「私事。」懷熾回答得很快,快得……有些急。
舒河多疑地看著他那局促不安的模樣,尤其是那張藏了心事的臉,每當兩眼看過去時,他的眼眸就會不由自主的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