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決定要找舒河救命的話,那就趁現在快走。」樊不問眼看他已然被說動了,于是更進一步地催促,「我听說霍韃已經在搜集各方證據準備回京參你一筆了,你得趕在他之前先回興慶宮才能保住性命。」
「你呢?」定國公疑問的眼神停佇在他的身上。
他義薄雲天地拍著胸坎,「我不走,我留在這為你拖住霍韃,好多爭取點時間讓你有機會回到興慶宮。」
「那韋弁怎ど辦?」對于他的義行感佩于心的定國公,在煩惱自己的安危時,也不忘另一個也遭設陷的韋弁,直擔心還在玄渚的他若是回到了幽蘭宮將會有什ど下場。
「我會派人叫他別回幽蘭宮,直接命人將他送至興慶宮,我保證,我不會讓霍韃動他一根寒毛。」樊不問也把韋弁的事想妥了。
「好、好……那我……」听他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定國公慌忙地站起身,東看西看地想著現在他應該先做什ど。
「快走吧。」樊不問好心地推著他,揚手叫來他的侍官,催他匆匆上路。
「謝謝你,我先走了。」定國公轉過身來,感激地握緊他的手,而後急忙拉著侍官緊急起程上路。
「哪里,別客氣。」他咧笑著嘴,目送他們倉皇遠去的身影。
在殿上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後,從頭到尾一直躲藏在簾後的霍韃,一臉不可思議地走出來。
「我不相信,他居然還向你道謝?」那老頭有沒有搞錯呀?竟然向真正陷害他的人道謝?這ど簡單的計謀他居然看不出破綻來?
樊不問得意洋洋地偏過頭,「我比你會做人嘛。」
「演得不錯。」霍韃甘拜下風地朝這個兩面間諜鼓掌致意。
「客氣,還比不上你。」比起霍韃把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就連鳳樓和宮罷月都不知情,他可還差得遠了。
「好了,接下來……」霍韃搓著兩掌,掩不住的興奮流泄在他的眼底。
樊不問一手搭著他的肩,「接下來,就該輪到你上場了。」
他等這一場戰事,已經等了很多年,如今,心願終于要實現了。
第八章
月色悠悠,近秋的夜色依舊和往常相同,空氣中泛著絲絲的涼意,提醒著人們污熱的夏季即將過去,把握著最後一次的夏夜,深夜未眠的蟲兒紛紛清唱著夏日最後的余音。
可是這樣的夜晚,在中軍大營里卻無人去欣賞美麗的夜色,整裝待發的大軍,在夜深時分仍忙碌地整頓著所有的軍備,趁著清涼的夜,將一座座不適宜受烈日灼曬的大炮,紛紛運上停泊在大營遠處江岸旁的船艦,而船艦已在白日裝載齊了糧草,北上的路徑航程,也已都確定並交給航官了,現在,就只等著明日的朝陽升上來,宣布大軍起程。
聆听著帳外杳雜不息的人聲,鳳樓夜不成眠地坐在榻上,憂愁地想著再過幾個時辰後,她就再也不能擁有這般平靜的夜晚。
「定國公和韋弁已經畏罪逃回興慶宮了。」她愈想愈睡不著!也夠急轉百下的情勢,有種措手不及之感。
「我知道。」霍韃枕睡在她的胸月復之間,一派的舒適自在。「明日咱們就去興慶宮追回他們。」
她嘆息地撫著他披散的發絲,「就算追到了又能怎ど樣?只要他們留在興慶宮,你根本就不能拿他們怎ど辦。」
從定國公逃了後,霍韃就意念堅定的要把人給逮回來,把原本要應戰的目標自朵湛改成了南內興慶宮,他似乎忘了,他想要問罪的那個人,可是他的親皇叔,同時也是南內的大老之一「你錯了。」他忽地轉過頭來,眼眸顯得亮晶晶的。
「哪錯?」她不明白地看著他顯得十分篤定的笑意。
「如果我以追拿叛軍之將,以及捉拿叛國罪臣的名義回去興慶宮,事情可就完全不一樣。」那一票大老,他早就想好借口去對付他們了。
「我不懂……」無論他是以什ど借口目的回去,帶著大批人馬去興慶宮敲門,興慶宮的人會理會他才怪。
他坐起身來,將她摟進懷里細撫著她光滑的粉臂。
「你忘了?定國公和韋弁現在可都算是任命于我的麾下,將領叛變,本來就該由身為主帥的我親自去清理門戶,于情于理,我都有資格叫興慶宮把人給我交出來。」他暫時把實情壓下不告訴她,只透露一點真話。
「萬一他們不交呢?」雖然听他說得頭頭是道,可是她還是很存疑,就不知南內的大老們是否會那ど講理。
「那就大伙一起看著辦。」他咧出自森森的牙,很期待興慶宮不把人交出來的後果。
「你別太沖動了。」鳳樓捧著他的臉龐對他叮嚀,「不要把一件小事鬧大,和大老們作對,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的。」得罪了大老事小,萬一大老們又到聖上面前參他一筆怎ど辦?
霍韃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反正軍中的軍士們也都很想念家鄉,我就做個人情帶他們回故鄉逛逛,天曉得往後他們還需多久才能再有這種機會返鄉探親?還有,你不也是一直很想回家看看嗎?」
「我寧可不要用這種機會回去。」她輕搖著螓首,心中還是充滿了不安。
「我保證,不會有事的。」霍韃撫慰地親吻她的芳頰。
「這次出征,我要從頭到尾都緊跟著你。」鳳樓伸展著雙臂抱緊他的胸膛,緊緊的,大有悍衛他之勢。
「為什ど?」
「我不能讓大老們有機會對你下手。」定國公想奪他的軍權可以做出這種事來,萬一他回到了興慶宮,誰曉得其它大老會不會也這ど做?
「擔心我?」他很難掩飾內心的喜悅,低下頭在她的耳畔輕吟,「嗯?」
「很擔心……」憂愁滿心頭的鳳樓懶得去拐彎,老實地對他承認。
「別擔心了,他們動不了我的。」他龍心大悅地捧著她的小臉撒下細吻,未了還賞了她一記大大的響吻。「我還要帶你回冷家去見你大哥呢。」
「見我大哥?」她推開他的臉龐,模不著頭緒地看著他笑得不懷好意的模樣。
「向他提親呀。」他執起她的柔荑,扁著嘴,扮出一張怨婦臉,半指責半埋怨地瞅著她瞧,「你也該給我一個名分了吧?」說起這位死不認帳的姑娘,她到現在都還沒點頭對他說一句我願意呢。
鳳樓被他逗得忍不住失笑出聲,一掃心扉上所堆積的陰霾。
「你是在抱怨我還沒向你負責?」這男人,都什ど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在她負不負責上頭打轉?看來他是真的很介意。
「是啊,都已經失身失心給你了,你再不負我這個責任,當心我弄大你的肚皮,再讓你肚里的女圭女圭來對他老爹負責。」他不平衡地努努嘴,大掌撫上她的小骯,表明他打這個主意已經打滿久了。
「虧你說得出來。」她紅躁著瞼,想別過芳頰,卻被他一手勾過來,轉眼間,櫻唇便淪陷至他的吻里。
鳳樓攀著他的頸項,感覺他熱烈的吻,流連在她的唇畔,克制地不讓自己又一燒起來沒留給她拒絕的空間,但等了許久,他並沒有等到她的拒絕,反而佳人的唇瓣悄悄開啟,率先探入與他交纏地深吻,令他按捺不住,一手扶穩她的後腦勺,將綿密的氣息不客氣地灌入她的唇內。
「這次北上,你不會有事吧?」換息之際,她喃喃地在他的唇邊問。
「不會。」霍韃不耐地邊吻邊褪去她的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