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徹徐徐掛撫著下頷,眼帶精光地掃向那個吃飽喝足的人,再也不掩忍藏了許久的惡質笑意。
「那……」他刻意拉長了音調,「你認為你中了幾種毒?」他的菜是只做給飛鳥吃的,對於這一號看了就不順眼的人,他當然會特地加上幾種不同的材料。
靳旋璣握杯的手不禁抖了抖,「毒?」
「對。」南宮徹笑意盈然地頷首,「毒。」
雖是很不願相信,但他還是冷靜的求證,「你又對我下毒?」
南宮徹冷眉一揚,「我怎麼有可能不毒你?」要不是為了要毒這家伙,他哪會大費周章的把他請來這里?
「可是你明明也吃了!」不可能,剛才吃的又不只他一人,南宮徹才不會笨得也對自已下毒。
他得意地攤攤兩掌,「我事先吃過解藥啊。」
「你……」後悔得太晚的靳旋璣,慌忙地數著桌上的空盤,「你這次對我下了十種毒?」天哪,一種毒就讓他生不如死了,十種?南宮徹干嘛不一刀捅了他算了?
「剛好十倍。」南宮徹興致很好地攤著十指向他細述,「我跟我的鄰居一樣,都很喜歡用十倍的誠意來招待客人。」飛鳥是收費以十倍往上調,而他呢,是所下的毒以十倍的分量來增加。
「飛鳥妹妹!」靳旋璣當下就趕在毒發之前,想要先去隔壁找人來解毒。
南宮徹輕松地扯住他的衣領,「別急著去討救兵。」
忽然覺得全身不對勁的靳旋璣,半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只能任他就這麼拖向他的房內,將他推坐在一張事先為他準備好的椅上坐下。
「你……你想做什麼?」望著正將他五花大綁的南宮徹,靳旋璣強忍著體內的不適,冷汗一顆顆往下流。
南宮徹問得很客氣,「不介意我搜個身吧?」听說那本價值十萬兩黃金,記載著璇璣劍法的旋門賦,就在他身上。
靳旋璣忙不迭地想掙月兌,「非常介意!」
「介意也得讓我搜。」他瞬間收走了所有的笑意,不客氣地伸出一雙大掌,開始在不能動彈的靳旋璣身上東翻西找。
「唔哇!」俊臉有點扭曲的靳旋璣痛苦地大叫︰「好癢、好麻、好痛……南宮弟弟,我要去找你家的茅房!」不只他的四肢全都不對勁,他的肚子也熱鬧滾滾得很!
「這是什麼玩意?」南宮徹沒理會他的鬼叫,反而將一本破破爛爛的冊子拎到他的面前。
靳旋璣已經忍耐得咬牙切齒,「旋門賦……」
「這就是旋門賦?」他隨手翻了翻,而後不置信地揚高劍眉,「喂,你唬我?」這種天書里的東西,就是人人搶破頭想要的劍法?想騙他?
「我沒唬你,快……快點給我解藥……」靳旋璣哭喪著一張臉向他求救,「我頂不住了……」媽呀,十倍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其的撐不下去了。
南宮徹將破書塞回他的懷中,不但不救他,反而先跟他討價還價。
「先告訴我璇璣劍法第八式。」破書不管用沒關系,就直接從他的口中套出來。
靳旋璣簡宜欲哭無淚,「你……」勒索?都什麼時候了,他就不能分一下事情的輕重緩急嗎?
「說不說?」南宮徹涼涼地站在他的面前,一派輕松地看著他的痛苦模樣。
靳旋璣的骨氣硬得很,「不說!」要是肯認哥哥的話,不要說第八式劍法,他可以整套劍法都奉送,可是這家伙不但不認,還用這種手法來威脅他,他說什麼也不給!
南宮徹緩緩湊近他的面前問︰「不怕我毒死你?」
「我是你哥哥哪……」望著他眼底的狠光,靳旋璣相信他是真的做得到。
「不要跟我講親情這一點,快點把第八式劍法給我招出來,不然我就再加十倍的誠意給你!」南宮徹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反而還磨刀霍震地拿出數瓶大大小小的毒藥。
靳旋璣害怕地看著他寒光閃爍的眼眸,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的逼近。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人?不說就毒他,他怎麼有這麼壞的弟弟?南宮徹真的是他的親人嗎?
不對,他其他的弟弟們,好像也跟他一樣壞……
「再不說……」南宮徹壞壞地看了看他作怪的肚子,而後嘴邊緩緩咧大了笑意,「可能會來不及喔。」
就在南宮徹的宅子里又響起一陣慘叫後,另一座小島上的飛鳥,則是已經完成了準備事項,很有耐心地等待接手南宮徹扔過來的工作。
慘叫聲方落不久,便有個人自南宮徹的宅子里沖出來。
「又被毒了嗎?」心里有數的飛鳥,站在門邊淡淡地看著這個火速拍開她家大門來找她的人。
靳旋璣直接朝她大叫︰「飛鳥妹妹,你快救救我!」
「救,我當然會救你。」她微笑地推著他來到她的醫桌前,朝他伸出柔荑,「把手給我。」
靳旋璣趕忙將兩手送上,看她認真地為他把脈診斷,實在是很擔心她這次能不能解開南宮壞小子制的毒。
「怎麼樣?」別淨不開口說話啊,她到底行不行?
「不錯。」飛鳥實在是很想偷笑。「你居然能讓他一口氣對你用上十種不同的毒,還額外給了你一些獎品。」
他更是心焦如焚,「你能解嗎?」
飛鳥先是給他服了幾錠她親自搓揉的藥丸,再手執銀針在他中毒的部位扎上了幾針,不一會,她再將針頭全數變黑的銀針紛紛取下。
「已經解了。」她將身子靠在椅背上,心情不錯地等著看他的反應。
「解了?那我怎麼還是……」他不解地皺著眉,然後恍然大悟地看著她,「難道你……」
「你想得一點也沒錯。」她嘉許地以指輕彈他的眉心,「我是對你下了藥。」果然是有學到點教訓。
氣岔的靳旋璣才跳起身來想找她算帳時,突然感覺全身一軟,支持不住地頓坐在地,四肢雖仍有著知覺,但卻絲毫不听他的使喚。
他恐慌地抬首,「你又對我下了什麼藥?」
「軟筋散。」她語調輕快地告訴他,還對他眨眨眼,「對放松全身肌肉有很好的療效。」對於不合作的病患,她向來都是這麼招待的。
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軟筋散,他的身體軟軟軟……軟到他還以為他的身體已經跟他的腦袋分了家,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好事,才需要接受她的這種醫療?
他的眼中含著兩泡淚水,「有必要把我的肌肉放得這麼松嗎?」不要啦,把他弄成這樣,這下子他是連跑也跑不掉了。
「為了璇璣劍法,非常有必要。」飛鳥挽起衣袖,將癱在地上沒有半點抵抗力的靳旋璣,使力地拖到一旁的小床上躺平。
她在將他安頓好後,又取來一盒又一盒的銀針,並把一張乾淨的布巾攤放在他的床畔,將盒里的銀針全數取出,一字排開地放在上頭時,靳旋璣兩眼在接觸到那些銀針反射的冷光後,一股冷至骨子里的被害感,讓他不禁忘了該怎麼喘息。
他戰戰兢兢的開口,「慢……慢著,你拿著那玩意是想做什麼?」
「告訴我璇璣劍法第九式。」飛鳥取來一枚銀針,在他的面前慢條斯理地把玩著。
「我不說的話會怎樣?」又要強迫他?先打听一下抵抗會有什麼後果。
她將銀針挪至他的身體上方,「我會一針一針的扎到讓你說。」
「哇!」他委屈地哀聲指控,「你們怎麼都這樣?」連大內酷刑都上場了,她比南宮徹還要可怕!
「準備好要告訴我了嗎?」飛鳥笑意淺淺地以指在他身上尋找著各大穴位,氣勢顯得虎視眈耽。
靳旋璣將牙關緊咬得咯咯作響,緊抿著唇不肯透露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