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姑娘,這位北堂大爺就交給你了,我還有別的場子要趕。」東方朔一手攪著適意的腰肢,邊朝她揚手致謝邊趕在他們俯又開打前離開現場。
韓朝雲的目光直直地定在北堂傲的身上,「慢走。」
就在東方朔帶著適意欲走時,北堂傲無聲地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眼神轉瞬間變得冰寒銳利,猝不及防地繞過韓朝雲,自袖中射出袖箭。
颯然耳熟的袖箭聲破空而來時,東方朔已回過身來帶著適意疾速閃避,並熟練地探出一掌,接下那個老愛在背後傷人的暗器,只是被嚇壤的適意那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讓他忍不住分了神,腳步稍微停頓了些,便馬上讓北堂傲有機可乘。
清脆直透耳鼓的撞擊聲徐徐盈繞在適意的耳際,她一瞬也不瞬地望著那根直插在東方朔胸口的袖箭,還未回過神來,東方朔巳抱著她立身而定。
「嘖,你怎麼還是改不了偷襲的老毛病?換個新招啦!」他不耐地把其他接下的暗器一一物歸原主。
「你要不要緊?」適意的腦中一片暈眩,緊張不已地捉著他的手。
「我是不要緊。」東方朔好不心痛地拉開衣衫些許,讓她看見那遭射穿的護心鏡,「不過你的護心鏡就完了。」這可是適意頭一回送他的東西,那小子居然就這樣把他的紀念品給毀了。
「人沒事就好。」她用力吁出一口氣,轉而擔心起那個為他們阻擋的韓朝雲,「把北堂傲留給韓姑娘去對付這樣行嗎?」由一個姑娘家去對付那個會在背後放冷箭的北堂傲,不知道她會不會也著了道。
東方朔倒是很看好她,「他們倆是多年來的死對頭,功夫半斤八兩,打了數年也從沒分出個上下來,把北堂傲交給她,她是絕計不會吃虧的。」
適意忍不住回首遠望那兩道糾纏得難分難解的身影,但愈是看著他們,她也漸漸地發覺某些不尋常之處。
「我覺得他們而人之間的眼神,好像有點怪……」為什麼,她竟會在那兩人的目光里,好像是交夾了許多飽含意味的感覺在里頭?
東方朔沒好氣的輕哼,「不只怪,還怪得很呢。」認識他們這麼多年了,他到現在也還是搞不清他們而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個人……」她好像有點看明白了,但也更迷惑了。
他無暇去管那兩個人的閑事,拉著她急急往山頂上走去,「別管他們了,我們再不回去,我怕你那個被我餓過頭的靳哥哥,恐怕會餓死在擂台上。」
適意不明所以地抬首,「靳哥哥?」
「我把他踢下去代我上場了。」他還是很不相信那個辦事好像不怎麼牢靠的靳旋璣,「我們得趕在最後一場比試開始前先去把他拉下來,不然他若是打敗了燕子曰,那些我打算用來當聘金的賭資,八成會被他給賠光。」
「那你還在磨蹭些什麼?」適意听了忙不迭地拉著他疾走,「要是你敢兩手空空的進我家門,你就別想娶媳婦了,快點跟我去搶救你的聘金,我還要靠那些聘金來開我的天下第二黑!」
他錯愕地緩下腳步,「拿我的聘金來開你的店?」這小妮子怎麼比他還要奸詐?她簡直就是把他的智慧都吸收去了嘛。
「再唆你的聘金就要住上調漲了,動作若不快點,我一定會叫我爹坐地起價再多收你一成!」適意在他愈走愈慢時,不慌不忙地再對他扔下另一記恐嚇。
東方朔莞爾地搖搖頭,「你知道嗎?你真的可以出師了。」
他一直沒教她的那招最高指導原則,也就是「無」,無分時間、地點、對象皆可以自由連用黑的原則,只是他沒想到,他還來不及告訴她,她就已能自行運用了,她這個徒弟還真是令他刮目相待。
他相信,在住後,他再也不會一個人搶得孤單寂寞,更不會再覺得一個人高處不勝寒,因為他還有個不分軒輊的高手老婆,可以好好陪他搶一輩子。
「靳大俠,輸了的話,弟弟就沒有了喔。」貴叔坐在台下,懶洋洋地對上頭那個身形搖搖晃晃的靳旋璣出聲提醒。
餓得頭昏眼花、四肢無力的靳旋璣,勉強地朝台上掃出一劍,而後以劍立地的撐住身子,在貴叔的叫聲中,滿眼金星的想起他會站在這里的原因。
他無神的低喃,「對、對,有弟弟是比較重要……」要是打輸了,東方朔就不認他了,即使他現在腦子里盡是飛來飛去的貪物,他還是得撐到東方朔回來。
華叔鄙視地看著靳旋璣類似慢動作的舉動,沒出幾招就要停下來喘口氣,兩手拖著長劍像在犁田似的,讓台下一票慕名而來的劍客們,全都瞠大了眼愣看著他們心目中的偶像。
「連把劍都拿不穩,你是沒吃飯嗎?」這是哪門子的中岳盟主?他是特地跑來他們泰山丟人的嗎?
靳旋璣棒著肚子朝他大叫︰「你還好意思說?是誰把我餓成這樣的?」又要馬兒刨又要馬兒不吃草,就是這個可惡大廚把他的臉色餓得青青黃黃的。
「還有幾個?」貴叔悄聲地問著身邊的華叔,並且可憐地看著汗流浹背的靳旋璣,認命地在下一個對手朝他撲上來時,無力地揮著手中的長劍。
華叔伸出五指,「五個。」看來靳旋璣還得再繼續裝弱扮小好一陣子。
「叫他們全都一塊上吧,別再浪費我的力氣了。」真的沒什麼體力的靳旋璣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回過頭來叫他們別再這麼折騰他。
站在台上角落邊的燕子曰,抖握著手中的劍,很害怕地看著那個餓過頭而題得眼神有點可怕的靳旋璣,遲遲不敢上前去對陣,左顧右盼地尋找著和他商量好卻又沒出現的東方朔。
「好餓……餓死人了……」餓眼朦朧的靳旋璣,兩眸一眯,吧全部的帳全都算到燕子曰的頭上,更是把燕子曰嚇得裹足不前。
斌叔又涼涼地在下頭提醒他,「靳大俠,你若是贏了燕子曰,老板會恨你喔。」
靳旋璣終于冒出了肝火,使出全身僅存的力道,格外用力地舉劍劈擋每一個人,一記凶猛的劍氣,將亭上除了站在角落邊的燕子曰以外的人,全都轟下台去。
「不能贏又不能輸,你們到底是想要我怎麼樣?」他們就不能一次說清楚嗎?台上這麼多個人,究竟哪一個才是他能讓和不能讓的對象?
「你不是很餓嗎?怎麼又有力氣了?」華叔又開始潑他的冷水。
靳旋璣握著拳頭大吼︰「太餓也會激發出一個人的潛力啊!」
听著台下所有人的竊笑聲,方趕回會場就很想掉頭就走的東方朔,在適意強迫性的眼神下,不甘不願地被她推上台,他忍不住在心底暗暗慶幸還好沒認這個靳旋璣,不然這時出模的人就不只他一個了。
「下去。」東方朔恥辱地抬起一腳踹開他,「少在這丟人現眼。」肚子餓還在這里叫得這麼大聲,想丟光他的臉嗎?
「你回來了?」險險跌了個狗吃屎的靳旋璣,兩眼昏花地賴回他的身邊,「適意呢?」
在下面。」東方朔忍不住又把他給推遠一點。
「太好了。」他兩手緊緊環住東方朔的臂膀,「既然你已經完成認親的手續,而適意也已經救回來了,現在就跟我回嵩山。」不玩了,他要先把弟弟給拖回家再說。
東方朔翻臉不認人地撇開他,「誰認你了?」
靳旋璣掩著破碎的心,「你……」哪有人這樣欺騙人家的感情的?
「幫我看著他,我有話要跟燕子曰談。」東方朔一手拎起他,將他交給台下的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