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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東風 第25頁

作者︰綠痕

靳旋璣緊張地大喊︰「東方朔!」

在暗器飛來的聲響中,東方朔一手將也在波及範圍的適意壓進懷里,千鈞一發地閃過幾枚後,張目冷瞪著射至牆面上的鋒利細刀。

「發生了什麼事?」被他緊抱得喘不過氣來的適意,不舒服地在他懷中掙扎著。

他淡淡低哼,「某個討厭鬼來了。」

「你受傷了!」縷縷血絲自他的臂上淌下,適意花容失色地挽著他的手臂,好不心疼地為他止血。

東方朔低首吻吻她的唇,不以為意地想擦去臂上的鮮血,「沒事,小傷口,舌忝舌忝就平行。」

靳旋璣卻激動地在他們身後嚷著︰「不要動,千萬別浪費了!」

「咦?」他們兩人一塊皺著眉回過頭來。

一見東方朔受了傷,靳旋璣就急急忙忙跑去廚房里要了一只花碗,用花碗小心地盛著水來到他們的面前,謹慎地取下東方朔的一滴血液置在水中,然後他也用劍尖在指上割了一道小傷口,把自己的血液也滴進水里。

東方朔抬高了眼眉,「你在做什麼?」

「滴血認親呀。」他很天才地向他們解釋,「俗話不是說血濃于水嗎?我正好可以藉這機會認一認你是不是我兄弟。」

適意直翻著白眼,「呆子,就算你們是兄弟,他身上另一半的血源也和你的不同,你們的血能湊巧相融的機會根本就是微乎其微,這法子根本就行不通。」

「可是,說不定……」他還是很想試一試這種古老的方法。

「不可能有說不定這事的,誰會倒楣得和你是兄弟?」東方朔不屑地瞥他一眼,邁開了腳步就要離開。

「話別說得太早喔。」靳旋璣漾滿興奮的笑聲,馬上把他的腳步給拖回來。

適意呆然無語地看著清水中的兩滴血液,在浮湯的水中緩緩地飄游、慢慢地融和為一滴,最後凝結為一滴完全相融的血液浮在水面。

她掩著唇低喃,「瞎貓還真的會撞上死耗子……」

「東方弟弟!」靳旋璣快樂地捧著花碗直要東方朔也看一看。

束方朔潑了他一盆冷水,「如果滴血認親這法子都可以取信,那路上隨便一個麻子,或是阿狗阿貓都可以和你做兄弟了。」

靳旋璣的笑意忽地停頓在臉上,目不轉楮地盯著他頸間那塊微微露出衣衫外的金鎖片。

「你看什麼?」被他看得渾身不順暢的東方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他笑得邪里邪氣的,「你哪來這金鎖片的?」呵呵,這下他找到更有力的證據了。

「撿來的。」東方朔疑心很重地轉了轉眼眸,決定不吐實話。

不了解狀況的適意馬上在一旁扯他的後腿,「可是你不是說那是你自小就戴在身上的嗎?」

東方朔懶懶地回過眸來,對這個壞他好事的徒弟笑得很張牙舞爪。

「我……我說錯了什麼嗎?」她也只是實話實說啊。

「由這塊金鎖片,就可證明我們是親兄弟。」靳旋璣志得意滿地揚高了下巴,對他們的身分有著十足的把握。

東方朔兩眉微挑,「此話怎講?」

「因為只有我老爹那全天下最沒品味的人,才會打造出這麼難看,並且在上頭刻上他大名的獨一無二金鎖片。」也就只有他們一家子的人,身上才會有這種丑到不能再丑的金鎖片傳家。

「這金鎖片是有字的?我看看。」滿心好奇的適意,又將他頸子上的金鎖片取下來想一探究竟。

「你別看……」東方朔阻攔不及地想奪回她手中的金鎖片時,就見她一臉訝然地念出全鎖片上的人名。

「靳風眠?」

靳旋璣謙謙有禮地向他們頷首,「家父正是斬風眠,請多指教。」

「那你不就是……」適意在驚訝過後,很同情地看著東方朔,「這下你賴不掉了。」

就算他再怎麼不喜歡靳旋璣,恐怕他也還是會多出一個哥哥了。

東方朔僵硬地撇過臉,緊握著拳不去看那個笑得嘴巴都合不攏的靳旋璣。

「東方弟弟。」靳旋璣親熱地攬著他的肩頭,並朝他伸出一掌,「雖然我知道自家人談到錢是很傷感情的,而我也明白兄弟之義里包括了你的東西就是我的,而我的東西就是你的這項道理,但在咱們倆正式開始做兄弟之前,你可不可以把昨晚模去的銀袋先還給我?」

東方朔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地看了他許久,咬著牙把頭一甩,堅決不認這個才想跟他做兄弟就跟他要錢的人是哥哥。

「你休想。」他大跨步的離開,「打死我也不認你是我哥哥!」

「別這樣嘛,好弟弟……」靳旋璣又忙不迭地跟下去,討好地挨在他身側邊走邊說著。

「離我遠一點!」東方朔愈走愈快。

站在初晨的風中,適意一手挽著發,含笑地听著耶兩名失散多年的兄弟的吵嚷聲,以及綿廷的松濤被東風吹拂得颯然作響的聲音,在這片山頭林稍間的陣陣潑剌潑刺音韻中,她微揚著嘴角,感覺那知曉人意的東風仿佛也與她的心情相同,正一派熱烈歡欣地慶祝著。

第七章

靳旋璣擺著一張過度討好的笑臉,賴在站在櫃台前悶著頭猛打算盤的東方朔身邊,心情甚佳地騷擾他。「叫我一聲哥哥嘛。」昨日的偷兒就是今日的弟弟,他實在是太感謝上天的捉弄了。

東方朔陰郁地朝桌面重重一拍,「煩死了。」

「不然叫我聲大哥或是兄弟也可以啦。」靳旋璣不看臉色地繼續和他討債還債,「你不知道,我想要一個弟弟已經很久了,你就讓我滿足一下嘛,好弟弟……」

東方朔的眼底充滿了血絲,額上的青筋也因壓抑太久而猛烈地跳動著,好幾次,他都險些忍不住沖勛而殺死這個手足之情過剩的家伙,現在的他,根本就不認為老祖宗說的手足相殘有什麼罪過,他只想月兌離這讓他水深火熱不已的日子。

「閉嘴、閉嘴……閉上你的嘴!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你弟弟!」誰來殺了這個硬纏了他三天三夜的人吧,再讓這家伙繼續纏下去,他要發瘋了。

「不要裝了喔,再裝下去就不像羅。」靳旋璣還熱情洋溢地對他敞開了雙臂,「我知道你還在害羞,所以才不能適應有我這兄長,不過你放心,我這做兄長的一定會好好愛護你的,所以你就快快投入我這兄長友愛的懷抱吧。」

他的眼里簡直快竄出殺人的目光,「滾回嵩山當你的盟主!我再說一次,現在我既不要你的銀子也不要你的旋門賦,你只要有多遠就給我走多遠就行,本店不收你這位貴客!」什麼十萬兩黃金?只要有人能趕走這個把他騷擾得痛苦異常的靳旋璣,他願意大方的不搶旋門賦並且將它讓出,然後附贈一筆感謝他功德無量的款子以茲回報。

「東方弟弟……」斬旋璣依舊是對他笑得甜如蜜,不死心地繼續纏著他。

在廚房里听見東方朔快捉狂的吼聲後,華叔好奇的溜至帳台邊,和看眼前這一幕看得也挺痛苦的貴叔和適意窩在一塊。

「那是在做什麼?」他納悶地指著站在櫃台邊拉拉扯扯的兩人。

適意淡淡地開口,「有人在認弟弟。」

「怎麼會有人自告奮勇的想和老板做兄弟?」華叔對靳旋璣的勇氣簡直感到欽佩不已。

「是呀,也不怕一個不注意就被老板給賣了。」貴叔心有戚戚焉地點著頭同意。

華叔伸手推推適意,「你不去阻止他們?」她怎麼能夠忍受那兩個男人這麼久?

「我要等他們兄弟倆感情熱絡到一個程度後,再叫東方朔乘機自對他不防備的靳哥哥手中,將旋門賦給搶過來,然後賣了平分。」她戒急用忍地握緊了拳,「現在要是去阻上,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再說,要我去砸了這種無本生意?我又不是呆子。」現在看了很痛苦不打緊,只要事成之後能夠分到好處就行了,這種痛苦期,挨一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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