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笑趁著他回頭的剎那,一手捉緊身上的衣裳,一手打開床邊的小窗子躍了出去,一落地就不管方向地趕快落跑。
踩著冰冰涼涼的細雪,若笑赤著雙足,不敢回頭地直往前跑。在她自認為已經跑得夠遠可以停下來稍做休息時,一抹人影定定的立在她的面前,遮去了她臉上所有的光影。
她怯怯地抬起頭來,發覺封貞觀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額間的青筋隱隱地跳動著。
「你……」封貞觀勾抬起她小巧的下頷,「騙我?」敢騙他?還敢騙了就跑?
「哇!你不要過來!」從沒受過這麼可怕驚嚇的若笑,在他一踫到她時嚇得連連大退了好幾步。
因為她躲避他踫觸的舉措,令封貞觀的俊容更顯得森然。
若笑在他變得面無表情一把拎起她時,給于發現她好象又不小心踩到他的忌諱了。
「我……我可以問一下你又想怎麼加倍奉還?」該不會……全天底下的人都能騙,就只有這個小氣鬼不能騙吧?
「這樣。」封貞觀一手樓緊她的腰肢,帶著這個愛騙又愛跑的女人,以高強的輕功疾速在雪地里飛奔,讓她愛跑就跑個痛快。
「救命啊!」掛在他手臂上的若笑,被他疾馳如風、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輕功嚇得面無血色,陣陣呼救的聲音回響在雪地里。
那一刻,封貞觀不想停下來。
那雙小手緊緊地環抱住他。把他當成她唯一盡力擁抱的男人,而不是她曾見過、對他們笑過的任何一個男人。
他想要當她的唯一,不管她之前經歷過幾個男人,也不管曾有多少人享受過她的軟玉溫香.現在的他,什麼都無法想.他願不顧她的過去只要她的未來。她的過去他來不及參與,但她的未來里絕不能沒有他,因為他知道他的未來里不能沒有她的存在。被人掛著跑的若笑,在封貞觀終于停下來時,小臉上掛著兩行貨真價實的清淚,早就被他那種迅疾如雷的飛奔法給嚇得無法反應,抽抽噎噎地伏在他的胸前啜泣。
「你……」她以還在發抖的小手捶打著他,「你是壞人……」
封貞觀不痛不癢地向她更正,「我是十惡不赦的壞男人。」
「你欺負我……」長這麼大,她從沒被人逼出眼淚過,而這個逼出她眼淚的男人,把她的七魂六魄都差點嚇得找不回來。
「我還沒真正開始欺負。」這才只是開場戲而已,他根本就還沒真的對她下手。
她含著淚抬起頭,「還……還有真正的?」不會吧?他到底還想怎麼整她?
「我要你還我九天九夜。」他伸手撥開她帶的發絲,修長的大指在她的唇上來回輕畫。
若笑紅著臉大聲地回拒,「我不還,我說什麼都不還!」讓一個男人把她月兌光了,然後在她身上磨磨蹭贈又吻又啃?那還不如叫他把她捏死比較快!
「現在後悔太遲了。」封貞觀一把抱起她,轉身往回小屋的路上走。
「封貞觀,放我下來!」若笑紅赧著臉龐,說什麼也離開不了他強力的懷抱,只能眼睜睜的看他抱著她回去受刑,害得她幾乎想放聲尖叫。
闢上邪鼓吹你勾引我,你勾引得很愉快嗎?」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低首對她邪笑。
若笑頓愣在他的懷中,「你怎麼連這事都知道?」
「耳朵靈光。」他的這雙順風耳,老早就把他們的計劃听得一清二楚。
「我那損友叫我勾引你,就是想幫我月兌離你那不人道的虐待!」若笑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解,一點也沒有反省自己所做過的事,反而還倒過來指控他。
「你錯就錯在不該相信那尾雙頭蛇。」封貞觀懶潑她一盆冷水,「你真相信他是真心想幫你嗎?」宮上邪會幫人?哼,除非是日頭打從西邊出來了。
「他不是在幫我?」還不知道已經被人出賣的若笑,呆楞在他的懷里問。
「不是。」封貞觀緩緩公布正確解答,「他是在害你。」
「怎……怎麼說?」害她?難道這個男人是不能勾的?官上邪怎麼事先沒告訴她這一點?
「你慢慢就會知道後果了。」』封貞觀也不急著告訴她,反而低下頭來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若笑愣愣地撫著唇,他……會這麼柔情蜜意的吻她?那個宮上邪到底是隱瞞了什麼呀?而這個男人的性子到底還會怎麼?怎麼都沒一個人來告訴她?
當封貞觀又低下頭來吻上她的唇時,若笑的腦袋里還是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感覺到他的擁抱比以往更有力,他的吻比以前更加珍惜溫柔,而她卻不知自己該怎麼辦。
——————「可憐的女人。」段凌波一臉同情地搖首,「照這樣下去,她不被貞觀整死也會被他給嚇死。」
坐在遠處林里樹梢上的段凌波,感慨地看著封貞觀抱著那個可憐的若笑一步步在雪地的那頭失去蹤影。
坐在他身旁的戰堯修輕撫著下頷,「很有可能。」
段凌波轉首懷疑地問著他,「主子,她真的能活到和貞觀一塊兒去找到翔鳥玉?」依他來看,那個前陣子吃盡苦頭的女人,這下子可能又要無止無境地繼續受苦下去。
「也許。」深知封貞觀性子的戰堯修,對若笑到時能不能完整無缺地走出那間小屋也有點沒把握。
「不救她一下嗎?」他們這些旁觀者都看不下去了,相信那個女人一定很期望能夠有個人來解救她。
「貞觀已經照我的話將三大護法解決,現在他想娛樂一下,那就隨他。」戰堯修是不怎麼反對那個做事向來都一板一眼,從沒過什麼娛樂的封貞觀,破天荒的為自己找來個打發時間的娛樂。
「但……貞觀要是把他的娛樂給整死了呢?」段凌波考慮深遠地提醒他。
戰堯修听了他的話,深思了許久,自袖間掏出一張只卷,拿起止你,是因為我想看你被他拿劍追著走馬觀花。」
「你早就知道他會追殺我?」段凌波頓了一下,而後張大了嘴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對。」戰堯修微抬高了眼眉,斜睨著眼看了他一下。
段凌波的氣息猛地一窒。
戰堯修那張無論發生什麼事,永遠都不會露出任何心神的眼眸,此刻竟若有似無地冒著淡淡的殺意、讓段凌波看了不禁心驚膽跳。他還以為他永遠都是心靜如水,只要他們這些下屬肯听令完成任務,他什麼都不會管。
「你……」段凌波額間不由自主地沁下冷汗,「你為什麼這些年來對這件事提都沒提過一回?」
當年舉行迎龍大典時,戰堯修就知道那些人弄錯玉的主人了,可是他也不出面去阻止,反倒覺得封貞觀遠比段凌波這頭沒睡醒的獅子,還適合那條飛天的青龍。
他笑著談問︰「以一條青龍換來十年的追殺,你懊悔嗎?」
「才不。」段凌波毫不猶豫地搖首。「再有十年我還是願意跑給貞觀追。」沒好處的事他才不會做,他情願繼續被封貞觀給追殺下去也不換回他的玉。
戰堯修卻逸出看好戲的笑意,「你恐怕沒有另一個十年了。」
「主子?」
「在貞觀開始整那個女人前,把這個東西交給他。」他伸手指著那張手卷,要他親自將自己送到封貞觀那個仇人的面前。
「我不去行不行?」段凌波緊皺著眉,想為自己求情也想試探這個主子的容忍度。
戰堯修一點也不介意殺了他,「除非你想去見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