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又寒冷的雪花又飄上若笑的臉龐時,她馬上知道他又想做什麼了,她連忙緊緊環住他的頸項,就怕他又想將她給扔出去。
「依我看,今晚外頭的風很大、雪很狂……」
封貞觀看了外頭的風雪一會兒,轉首過來朝她下達最後通牒,「我讓你再考慮一次要不要向我陪不是。」
拉不下自尊也拋不去骨氣的若笑,硬是緊抿著小嘴不吭一聲,被他氣得兩肩頻頻抖動。
封貞觀又宛若神祗般地向她命令,「求我。」
「不求!」憑著一股志氣,若笑說什麼就是不去求這個陰險惡劣至極的男人。
若笑的話聲還未落,封貞觀馬上不客氣地將她扔出客棧外頭,讓她再度一個人去面對那淒風苦雪,並且轉身以眼神向客棧內所有的人警告,嚇得沒有一個人敢伸出援手去救救那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苦笑。
征愕得難以反應的若笑,只是呆坐在雪堆里,直到一陣狂奔而至的霜雪打醒了她,才讓她看清楚在那一陣天旅地轉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又被人丟出來?
她忿忿難平地跳了起來,朝著客棧里頭大喊,「封貞觀,開門!」
然而就在此時,在若笑的身後有棵高大的古松,樹梢間有一團重厚的雪,而雪塊的重力讓樹枝承受不了,霎時,厚雪嘩啦啦地落下,不偏不倚地,就剛好降落在她的頭頂上。
北風颯然又孤寂地吹過,頂著滿頭霜雪的若笑,好半天就只是木然地站在雪地里,動也不動。
當夜三更時分,深深緊閉著的客棧大門,在漫天的風雪里緩緩開啟,絲絲縷縷的光芒,淺淺地投映在外頭的雪地上。在雪地里待了數個時辰,差點就被凍僵的若笑,在一見到那有著溫暖柔亮光芒的大門前,有一抹化成灰她也認得的人影後,便用生平從不曾用過的急奔速度,一骨碌地沖進他的懷里。
封貞觀淡看著她急急忙忙地拉開他的外衫,將自己整個人都縮進他的噬里,渾身冰意的她,在一棲進他的懷里起便開始瑟瑟地打顫。
「借、借……」受凍過久的若笑,結結巴巴地在他的胸前說著。
封貞觀低首挽問︰「借什麼?」
「借一點……溫暖給我……」苦笑伸長了兩臂,緊環著他溫暖誘人的胸膛,恨不得自己此刻能夠融入他的體內,與他分享溫暖。
封貞觀按著她的雙肩與她稍稍拉開距離、「你又想借機賣弄風騷?」
「沒空賣……賣笑給你看……」她撥開他的雙手,又像只小鳥般地倚進他的胸懷里,汲取她那迫切需要的暖源。
「你想通了該怎麼向我賠不是了嗎?」封貞觀拉攏起外衫將她包裹在他的胸前,並且在她耳邊漫不經心的問。
「好冷……」若笑冷得直打哆嗦,「我……我現在不想理……理你……「她現在沒被凍的潸然淚下就很好了,哪還有閑情去想什麼賠不是?
封貞觀听了馬上拉開外衫,讓颼颼的北風又吹打在若笑的身後,並且作勢要將她推出懷里。
「姓封的小氣鬼……」若笑的芳容被他的舉動嚇得雪白無色,咬緊牙關死命地攀緊他不放,「我警告你,你不要在這節骨眼又跟我說連借一點點的溫暖都要我還!」
「警——告——我?」封貞觀冷冷低哼,飛快地將她推出懷中,雙手按著大門的門扉,眼看就要將大門關上。
「慢著……」若笑用身子緊卡在門間,慌張地大叫,「你就不能有一點仁慈之心嗎?」
「我天生就沒人性也沒良心。」封貞觀低沉的冷笑,「仁慈之心?沒有。」如果有仁慈之心他就不叫村貞觀了。早在十年前,他就把人性里該有的東西全部舍棄。
若笑朝他伸出一雙被凍得紅腫的小手,「你看看,我的手指都被凍僵了。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被你給凍死!」他怎麼那麼愛記仇、計較?難道他真的要眼睜睜的看她被凍死?
「向我賠不是。」固執的封貞觀一如當初地向她重復。
若笑氣息一窒,「你……」
「晚安。」封貞觀不留情面地使勁將門扉合上。
「哇……」眼看就要被關在外面的若笑,在無可奈何下,終于認輸地朝他大喊,「我錯了!」
門扉迅即開啟,他伸出一只手指,朝她勾了勾,令她直沖進他的懷里緊摟著他的頸項哽咽又委屈地攀在他的肩頭上直向他賠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像是用盡了身體里最後一絲氣力般,她斷斷續續地吐出投降的字眼,然後就靠在他的肩上再也無力移動自己半分。
「算你識相。」封貞觀一把將虛軟的她橫抱而起,滿意地抱著她進入他那暖氣融融的廂房里。
「我冷……」若笑抖顫著身子,閉著眼瞼細細耳語,「好冷……」
封貞觀的耳際飄過一陣酥軟,她身上不時散放出來的香氣襲繞著他,她的雪膚紅唇、柔軟身軀就近在眼前,陶然紛醉的感覺,突地像頭獸地躍上他的心頭,直在他的心版上低低嚎嘯,蠱惑著他、撩動著他……他的心猛地一顫,氣息緊縮欲窒。
他登時舍棄那種種撩繞在他心底的感覺,將手上的若笑往床鋪里一扔,扔開手中的誘惑。
「小氣鬼……」若笑在厚重的被窩里掙扎著,「沒有人比你更會記仇更小氣!」
封貞觀不理會她,背過身子將一盅在爐上溫著的姜湯倒進碗里,再端著盛著熱湯的碗走至她的面前。
「你……」若笑看他將湯碗擱在床畔的小桌上後,二話不說就開始拉扯起她的衣衫,「你做什麼?」
「你凍得像條死魚。」他扯掉她被冰雪濕透的外衫,再用溫暖厚重的絲被將她層層包裹起來。
她寒目似冰地瞪著他,伸指指向他的鼻尖,「我會被凍成這樣也是你造成的!」都是他,都是他這個冷血沒良心的小氣鬼,在這種惡劣的天候里將她拋出門外挨冷受凍!
他將碗端湊至她的面前,「喝下去。」再不讓她喝點東西,以她的體力,她絕對撐不下去。
「誰要領你的假人情?」她偏過芳頰,臉上盡是天生不服輸的骨氣。封貞觀勾回她的下巴,平淡似水地看向她,「你若是染上了風寒,我會殺了你;你若是敢在找到翔鳥玉之前累垮,我會殺了你。而現在,你若是不把這碗姜湯灌下肚里,我也會殺了你。」
氣怒得快要令她爆炸的怒火沖激著若笑,令熱膿沸揚的血液汩汩地流遍她的全身,原本被凍得快像塊冰的身子,馬上就因此而暖和了起來。
她拉開厚被,伸出凝脂似雪的頰項,「來啊,你殺啊!」
「別以為我不敢。」封貞觀不以為然地看著她的怒氣。
「你也別以為我有多愛惜性命。」若笑氣得口不擇言,一股勁地豁出去了。
「是你說過的,我踐,我這種卑賤的女人哪會在乎性命的長短?我就偏不喝!」
封貞觀陰險地挑挑眉,「吃硬不吃軟?」
若笑還未開口再罵他一回,動作似風的封貞觀已昂首飲盡碗里的熱湯,拋開了手中的湯碗,迅雷不及掩耳地傾身將她壓進軟綿綿的被榻里。
「放開我!」被人用身軀優勢制伏的若笑又捶又打地推著他。
封貞觀的唇狠狠地扣印上她的,只手捉住她的下頷,逼迫她張開嘴,將口里的熱湯全數哺進她的嘴里,再緊吻著她的唇按住她的鼻尖,讓不能喘息的她,不得不趕快把熱湯咽下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