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能?開始經營時,它甚至沒有任何淨利,是我讓它從負債狀況中站起來,沒有人能像我在五年內把那間企業壯大。」溥蒼有點虛心的望著他。
「速度太慢,換人。」他不留情的轉頭,把溥蒼的惶然無助撇在一旁。
「你憑什麼?」溥蒼氣得握緊雙拳,憎恨的大問這個毀滅他世界的男人。
「憑我的能力,憑我站在比你高的地位,憑我是整個家族企業集團的領導人。」他緩緩的回眸,薄薄的雙唇漾著詭惡的笑。
溥蒼擰手指著以前與自己身分相同的他大喝︰「不要以家族繼承人的口氣對我說話,你沒那麼高高在上!」
他瞇細了眼森冷的問︰「溥蒼,你的父親是堂堂的滿清親王後裔,現在他見到我時還得向我請安問候,不只是他,所有家族的親人在我眼前都得低頭,現今整個家族里,誰是當家的人你還不明白嗎?」雖然所有屬于愛新覺羅企業集團的大權,都集中在牠的手里和家族長老們的手中,但名義上的企業總裁,只有他一人。
「就算這個家族是你在當家,但論及輩分,我是你的表哥,你怎麼能對親人這麼狠心?」他已經前前後後毀了好幾個遠房或近親的企業,這一次竟然連表哥的也不放過。
「親人、血統,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而你也很快就會與我無關。」堤真一合掌大笑,冷淡的揚高下巴垂視他。
一股冷意流過心房,他瞪大了眼間︰「你說什麼?什麼叫無關?」
「無功也無過,你沒有留著的價值。」他偏著頭凝視,輕描淡寫的說出他的決定。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想對我做什麼?」涔涔的冷汗代替溫暖的鮮血,自牠的額上沁出。
堤真一開口,「把你趕出愛新覺羅家族,我不希望有失敗者玷污了愛新覺羅這個姓。」他將雙肘靠在桌上,冷眼看著眼前的失敗者。溥蒼听了頹喪的跌在地,恍惚了一會兒才再站起。
「你要把我趕出家族?你只是愛新覺羅家族最近的血親而已,你的漢姓甚至不是溥,你姓堤!」被趕出家族外他就無法生存了,失去家族的庇護,他要怎麼生活?
「可惜我這個姓堤的皇室血統比你純正,我能繼承家族經營的企業集團。」他閑閑的一笑,伸出左手亮出套在他中指的繼承人指環。
溥蒼瞪著那只象征位高權重的指環,狂放的大笑,「你還活在大清朝嗎?大清早已滅亡,都什麼世紀了,你還以為自己是天子皇帝?」民國都快九十年了,還有人想做舊帝君主夢?
「我才不當古人,我是個走在時代尖端的現代人,我有現代人的做法,告語你,我的愛新覺羅企業集團不要你。」堤真一托腮深思,表情開始轉冷。
「你沒那個資格!」溥蒼踢翻了身邊的桌椅吼著,心火所到之處,還亂扔狠砸所見的東西。
斑縱看溥蒼的態度愈來愈放肆,護主的心漸漸無法忍耐,于是忍不住向他警告︰「他有那個資格,以他現在擁有的地位和財勢,要是打個噴嚏,頭頂上戴帽子的政商高官們都會感冒。政壇人士都要禮讓敬畏幾分,更別說是你這種無名小卒,再不守分寸,我不會讓你走出這道門!」膽敢向堤真一這麼說話的人,現在都不知消失到哪里了,這家伙還敢滔滔不絕?
「堤直一,我是動不了你,但我可以去找你的父親來評理,他被你逼下台,不得不把總裁之位讓給你,我想留戀總裁之位的他,會很樂意有人來咬你一口。」溥蒼雙眼怒紅,想搬出上一任的家族企業總裁來趕他下台。
他稍稍抬了抬眼皮表示有興趣,「請便,我的父親早已不是我的對手,而我現在就坐在他被迫交出來的位子上,他永遠也無法從我手上要回去,你要去自取其辱也無妨。」那與他形成陌路、如同水火的父親早就對他不構成威脅,他現在唯一的敵人,是那一群他亟欲除去的家族長老們。
威脅、恫嚇都對堤真一起不了作用,溥蒼忽地兩膝一跪。低頭看著地板。
「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來我這里找黃金嗎?」堤真一懶懶的問,淡笑的看著他強迫自己屈膝的臉孔。
「我可以不要事業,不要一切,現在我只要你把我的妻子還給我。」他抬起頭,強烈的要求被奪走的妻子回到他身邊來。
他搖搖頭,狀似無辜的問︰「我沒要過她,也從沒踫過、招惹過她,你何不自己去撿回去?」
「撿?她掏心掏肺的愛著你,丈夫孩子都不要了,你把她當成一條狗?」居然用「撿」這個字眼,溥蒼勃發的怒氣盡數四散,一腳站起逼向他。
「建議你下次選老婆時,別再選一條容易移情且不貞的狗。」堤真一放肆的笑,他把不要臉自己送上門來的女人當成那種生物來看。
「你混蛋……」溥蒼嘶吼著,掄著拳朝他撲去。
「你一定要把他逼瘋嗎?」高縱一拳打昏撲上來的溥蒼,皺著眉轉看總能把人逼瘋的堤真一。
「把他趕出台灣,送他到東北老家去種田。」他沒理會高縱責難的眼神,淡漠的下命令。
「弄走他,連夜打包去東北。」高縱把溥蒼交給門外的手下。
「高縱,今天你還排了什麼有趣的行程給我?」仍意猶未盡的堤真一翻著桌上的行程表。
「今晚還有一場可以讓你去翻江倒海的家族餐宴。」高縱甩甩揍疼的拳頭,沒好氣的哼著。堤真一失去玩笑的心情,面色嚴肅的間︰「餐宴的目的?」
「還有什麼目的?都已經立你為總裁了,下一步就是照家族的老規矩替你選老婆,他們幫你選好了兩個末婚妻,一年過後再從中挑一個出來當妻子。」高縱暗忖,愛新覺羅家族傳下來的制度也真怪,不一次干脆娶妻,還要先訂婚再等個一年才決定結婚的人選。
「誰安排的?」堤真一想也知道是誰在此時提出這個餿主意。不過在他清算前,他要先確定到底有哪些人。
「你父親和那些長老。」高縱也開始為他煩惱,那群們想掌權的長老們,可能就是想用這事來對付他。
他挑著眉,「他們想用女人牽制我?」那些老頭以為女人能在他心底佔多大的地位。
「應該是,他們替你指定了兩個女人,而且不容你拒絕。」高縱搔搔發,來回的在他面前走著。
「指定了誰?」要他不容拒絕?這兩個女人的身分,他忽然很有興趣想知道。
「辜氏財閥的繼承人辜醒嫻,和溥氏長老的女兒溥謹倩。」一個來頭比一個大,也一個比一個難纏。
「找上辜醒嫻是要我為他們得到另一個財閥,找溥謹倩,一來是想要維持家族血統,二來是藉她控制我?」堤真一想了一會兒後,不屑的笑了。
「八九不離十。」都知道了還問他?
「辜醒嫻是個事業心極強的女強人,她肯接受這樁政治婚姻的理由沒那麼簡單。」據他所知,辜醒嫻不是一個會听人擺布的女人,他有必要和她聊聊。
「這要你見了她後才知道。」高縱想不出來,只能搖頭。
他又對高縱推論,「至于溥謹倩,不過是另一個芳心寂寞的笨女人,送給我,等于又送來一條狗。」派這種很容易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來,族內的長老們算沒長眼楮。
「這個,也要你見了她以後才能評論。」高縱掩著嘴不予置評。
「世上都沒有女人了嗎?」堤真一仰頭望著天花板,忽然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