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慕炫蘭實在受不了這兩個羅羅唆唆的男人﹐間一個問題也要拖這麼久﹖還是她自己來比較快。
她將刀尖指向靜躺在地的雷紋﹐「要是找不到火鳳凰﹐我會讓你的兒子下黃泉去陪你﹐讓你們雷家斷了香煙﹐而你百般想除盡的慕家卻還有我這個血脈﹗」
「不要殺他﹗」慕家的人沒死光﹐而他雷家的血脈卻要斷送﹖他不能允許﹗朝歌似很困擾地問﹕「你現在又要你兒子的命了﹖」這個老頭怎麼比他還反復﹖「慕家有後﹐我雷家就不能絕後﹗」雷萬春震耳的吼聲更惹得慕炫蘭一把火猛往心頭燒。
朝歌趕緊拉住拿起刀子就要往雷萬春身上招呼的慕炫蘭﹐在她耳邊哄了半天﹐才讓她的火氣消了點﹐站在旁邊耐心的再等。
「不想絕後就告訴我火鳳凰在哪。」炫蘭正在氣頭上﹐他再不快講﹐等會兒就沒機會講了。
雷萬春伸手指著他方才還坐著的太師椅﹐「在這中院下方的地道﹐地道的入口在那張太師椅下。」
「多謝。」終于搞定﹗「你還沒告訴我是誰派你來殺我。」
慕炫蘭仰首問滿面笑意的朝歌﹐「你要告訴他嗎﹖」
「讓他死後去找閻羅王訴苦﹐再化為冤鬼去找那個女人算帳也行。」那個左容容敢整他﹐他也要那個臭女人被一個冤鬼整。
看他們兩人竊竊私語﹐雷萬春忍不住吼斷他們的談話﹐「到底是誰﹖」
朝歌心情甚好的把幕後主使人供出來﹐「左容容﹐神捕左斷之妹。」
雷萬春兩眼呆滯﹐不能置信﹐「左家﹖」
朝歌嘆了口氣摟著慕炫蘭﹐「他的反應跟女乃那時差不多。」看這個表情﹐這老頭八成也是不信他。
「我不信﹗」雷萬春果然怨聲駁斥。
慕炫蘭嘲笑地推著表情挫敗的朝歌﹐「你看﹐他跟我一樣不信。」不只是她﹐任誰都不會相信左家會派人來行刺。
「女乃不信也可以﹐下黃泉後再去問問到底是不是左容容。」朝歌悶吐著氣﹐輕推著等了很久的慕炫蘭上前去報家仇。
「女乃不是答應不殺我﹖」望著鋒利的刀刃﹐雷萬春腳步顛蹲地後退。
朝歌很無辜地聳著肩﹐「我是答應了﹐但她沒有啊。」只有他在談買賣﹐炫蘭又沒談。
「不要□□」望著殺意騰騰的慕炫蘭﹐雷萬春流著冷汗拚命搖頭。
「我的家人正在黃泉下等著你。」手拿著刀﹐她面無表情的擋住他的去路﹐要他馬上下去陪所有遭他殺害之人。
「別過來□□」
朝歌沒管身後雷萬春的慘叫聲﹐踩著愉快的步子走到還在睡覺的雷紋身邊﹐蹲子撐著他的鼻尖直笑。
「雷大少爺﹐你要成為雷府的新主了。醒來後別忘了替我把你爹風光大葬。」
※※※
依照雷萬春死前的指示﹐朝歌和慕炫蘭搬開太師椅下的地板後﹐一道通往地下細長黑暗的階梯即展現在他們面前。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階梯走了大半天﹐他們才到達不知有多身的地底﹐迎接他們的是一條由火把照耀得明亮的信道。
朝歌毫不考慮地就大步往前走﹐但慕炫蘭卻拉住了他。
她指著入口處的石壁﹐「朝歌﹐壁上有詩。」
就著火把的光亮﹐他逐字逐旬地念出壁上所題的詩。「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好奇怪﹐這首詩怎麼這麼眼熟﹖「我有這首詩。」慕炫蘭拿出她一直小心保管的詩箴﹐比對著上頭的每字每句。
「我也有。」朝歌也從袖拿出一張完全相同的詩來。
慕炫蘭柳眉深蹙﹐「這是我在鐵板神算那拿的。」
朝歌眉頭打結的情形比她還嚴重﹐「我也是在那兒拿的。」他們竟在同在一攤算命﹐還有同一首詩﹖慕炫蘭拿過他手中的詩箴仔細比對﹐兩張紙上頭的字跡不但一樣﹐連壁上以刀刻出的字跡也完全相同﹐讓她心中不禁泛滿了懷疑。
「三個巧合﹖」真是太巧了﹐他們才剛到要去找火鳳凰的門口﹐就有三首相同的詩一塊兒出現﹖他搖頭﹐「女乃有、我有、這兒也有﹐不可能會是巧合。」八成是人為的﹔而制造這巧合的人﹐就屬那個算命的嫌疑最大。
朝歌還在想這事的來龍去脈時﹐慕炫蘭不經意地瞥見前方直往他們這邊爬來的奇怪生物。她活到這把年紀﹐還沒看過長相這麼可怕的四足動物。
她問著沉思中的他﹐「朝歌﹐那個在地上爬的是什麼東西﹖」他見多識廣﹐可能會知道那口長有一大排白牙的怪物是什麼。
朝歌漫不經心的看去﹐然後馬上掉了下巴﹐對那個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地方的東西發怔。
「那是什麼﹖」他愈來愈靠近他們了﹐她有絲害怕地緊抱著他的手。
「鱷魚□□」那個該死的雷萬春﹗早知道他也桶他一刀。
慕炫蘭嚇得花容失色﹐「京城會有鱷魚﹖」那生物不是只長在溫暖的南方嗎﹖怎麼會爬來這﹖他很勉強地掛著呆滯的笑容再告訴她﹐「女乃背後還有一只老虎﹐而另一個角落則是有很多、很多的蛇。」
「哇﹗」她尖叫地躲進他的懷。朝歌解下腰間的龍騰鞭先對朝他們撲來的老虎抽上一鞭﹐再橫鞭揮走急速竄爬過來的大批毒蛇。
猛虎才倒地﹐由暗處又跑出幾只張著獵牙的老虎朝他們嘶吼﹐一條條從壁角冒出來的蛇爬過先前被他打斷的眾多蛇身﹐再接再厲的往他們的方向昂首吐信的爬來。
朝歌長嘆一聲﹐無話問蒼天。他為什麼不能簡簡單單的去拿那只該死的鳥﹐非得遇上這種情形﹖老天爺到底要他背到什麼程度才甘心﹖「我現在知道左容容為什麼稱這為龍潭虎穴了。」那個臭女人還真會形容﹐有小龍似的蛇、有張大嘴的虎﹐後面還有十來條不該存在此地的鱷魚﹔她怎麼會叫他來這兒地方﹖「朝□□朝歌□□」慕炫蘭被大批涌來的動物嚇得淚花亂轉﹐緊抱著仰天嘆息的他不敢放手。
看她被嚇得都快哭了﹐他不願再多做逗留﹐抱牢她後施展輕功﹐踩著那些鱷魚的頭頂前進﹐在曲長迂回的地道飛奔了好一段
距離後﹐才停下腳步放她下來休息。
「嚇□□嚇死我了。」慕炫蘭兩腳才沾地﹐就猛拍著自己的胸安撫亂跳的心。
他指著她的頸間﹐「炫蘭﹐女乃不會覺得脖子涼涼的嗎﹖」
「涼﹖」是有點冷冷滑滑的感覺在她頸間沒錯﹔她伸手一提﹐赫然發現一條蛇不知何時攀在他的脖子上﹐準備咬她一口。
朝歌在她遭蛇吻之前拾走那條長蟲﹐並把嚇掉半條命要往回走的她拉住。
「女乃不找火鳳凰了﹖」才只是前戲而已﹐她就要打退堂鼓﹖慕炫蘭抖著聲音求饒﹐「我不進去了行不行﹖」好可怕﹐她最怕這些動物了﹐如果面還有更多怎麼辦﹖他帶著微微的笑意警告她﹐「女乃有法子自己走出去嗎﹖回去的話﹐還有更多小動物在等女乃喔。」
「那□□你別離我太遠。」她忙又貼在他身上﹐不敢輕易離開。
他們走沒兩步﹐一陣咯咯的聲響之後﹐朝歌的腳底忽然一沉﹐兩人一起低下頭「朝歌﹐你踩著什麼了﹖」他的身子怎麼突然矮了一截﹖「一塊很沉的地板。」他盯著地上﹐覺得這塊地板好象比旁邊的地板來得低了來。
信道頓時出現轟隆震響﹐而且聲音由遠漸近﹐距離他們所站的地方並不遠。
「那是什麼聲音﹖」她循聲回過頭﹐大惑不解地看著前方像是有某種東西正往他們所在的方向疾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