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計較﹖姑娘﹐這一年﹐我每天都有災難發生。」他以前哪會這麼迷信﹐就是有太多事情讓他不得不迷信。
「每天﹖」他每天□□都有災難﹖「每天。」他很肯定地點頭。
「你的運氣到底有多背﹖」慕炫蘭衷心地希望他的運氣千萬不要太壞﹐免得把霉運也沾到她這邊來。
朝歌鷹眸半瞇地叨述﹐「一年來﹐我搭船船沉、過撟撟斷、騎馬馬死﹔搶來的銀票﹐錢莊說過期不能兌現。我武功再高又有何用﹖一窮二白得只能靠老朋友救濟。就在我這個歹年快過完時﹐偏偏又倒霉得被神捕左斷給捉著正著﹐接著在天牢又被左斷的妹妹左容容下了毒﹐給她逼來當刺客兼搶人家的鳥﹔我若是拿不到那只鳥﹐我就活不到下個月﹗」
「你的運氣太背了﹐坐過去一點。」才听完他的話﹐慕炫蘭就忙著和他畫清界線。
他沉痛地垂首﹐「現在我還遇上女乃這個桃花劫﹐我為什麼不能平靜的過完這一年﹖」就剩一個月了﹐為什麼還要冒出這個劫來﹖老天爺還嫌他不夠倒霉嗎﹖「你該換一本黃歷的。像我﹐我的流年就很好。」他的那本黃歷寫得不好﹐她這本就寫得很好﹐幫她排解了不少噩運。
他嗤聲冷笑﹐「都是犯桃花劫﹐女乃的運氣還好﹖」
「目前一切都還好。」可能是那個鐵板神算算錯了﹐她遇上的男人不但不是噩運﹐反而是個能幫她復仇的好幫手﹔簡簡單單的一張路徑圖就能讓他幫她﹐他的運氣哪會壞﹖她臉上的笑意讓朝歌覺得很礙眼﹔只有他一人風水壞﹖想來他就覺得很不平﹐因為這個女人就是壞他風水的其中一人﹐讓他首次出師就不利﹐硬是扯他後腿一把﹐還要他來幫她報家仇。
「女乃怎麼個好法﹖」
她翻弄著書頁道﹕「五年前﹐我一家五十余口被雷萬春所滅﹐獨有我被恩人所救。我的恩人待我極好﹐不但給我棲身之所﹐還派人來教我武功﹐並提供我報家仇的機會﹐而這會兒又遇上了你這同是刺客的武林高手﹐有你的幫助﹐我可以省下不少工夫﹐你說我的運氣好不好﹖」
她的運氣這麼好﹖老天爺偏心﹐把所有的好運全給了她﹗朝歌很僵硬地扯出笑﹐「我們交換一下風水可好﹖」他不要再這樣背下去了﹗慕炫蘭沒得商量地搖頭﹐「你別想。」她才不要﹐他的風水太差了。而且﹐這東西哪是說交換就能交換的﹖如果風水不能換的話□□他銳眼一掃﹐開始打起她那本黃歷的主意。
「我們換一下黃歷。」她的黃歷一定寫得比他身上這本好。
慕炫蘭馬上把自己的黃歷收到懷﹐並挪了挪身子﹐與他保持著一桌的距離﹐不肯讓他這個全身都帶霉運的男人再靠近她。
「你那版的不好﹐你自個兒留著。」誰換了那本書﹐肯定會跟他一般慘。
風水不能換、黃歷不能換﹐什麼都換不成□□朝歌氣餒地看著這個什麼都佔上風的女人﹐恍恍惚惚間又把她看成一株桃花。
說也奇怪﹐這女人的身上老會有一種香香甜甜的味道﹐聞起來就像朵花□□
敝了﹐這個像花的女人﹐怎麼會跟他一樣迷信﹖「女乃也讀黃歷﹖」女人怎麼會也對這方面有興趣﹖她們不都是繡繡花、做做家事這類的﹖「我很信這套﹐打小就研究。」黃歷是她的生活指針﹐一日不看黃歷﹐她就會覺得有哪兒不對。
他訝然的指著她﹐「女乃會不會□□每天都把黃歷放在身上﹖」她也把黃歷放在懷﹐這個習慣跟他一模一樣。
「你不放嗎﹖」慕炫蘭理所當然的反間。
「放□□」朝歌很想買塊豆腐來撞﹐這個女人要跟他搶同一顆人頭、都在這個月犯桃花劫、還跟他有同樣的習性﹔天底下刺客這麼多﹐為什麼會有兩個一樣的﹖慕炫蘭挽起衣袖﹐整理著滿桌的黃歷﹐準備等會兒把書拿去還給人家。
「女乃的恩人是誰﹖也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吧。」她的好風好水皆起源于那個她叫恩公的人﹐說不定他可以去找那個人看看﹐然後他的運氣會跟她一樣好。
「不能介紹給你﹐我只能透露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誰曉得這個江湖之輩安得是什麼心眼﹖「女乃的恩人是女人﹖」蓋聶不是說女人都是禍水﹐怎麼會出個好水來了﹖「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某人。」把書都收齊後﹐慕炫蘭疲累地坐在椅上﹐很想就地打個小盹。
「同是女人﹐怎麼會差這麼多﹖」天底下女人眾多﹐果然「品種」也是有差。像那個左容容﹐看起來像個無害的美姑娘﹐可是骨子不知有多詐﹔而她的恩人就截然不同﹐救她又照顧她﹐真是差太多了。
「女人還有差別﹖」呵□□好想睡﹐眼皮好重□□
「有。」他動作又快又輕地挪坐至她的身邊﹐支起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臉﹐兩眼不停地在她臉上端詳。
慕炫蘭的睡意馬上被他嚇光﹐「喂﹐風水不好的﹐你別過來。」他一直捉著她的下巴﹐害她想動都不能動。
「沾沾女乃的好運道。」多模這女人幾下﹐也許就能把她身上的好運都模過來。
她討價還價﹐「要沾我的好運﹐就先帶我去殺雷萬春。」不能再讓他留在這兒翻黃歷了﹐窩在這他能幫她辦什麼事﹖朝歌略抬了抬眉峰﹐更把她的下巴握緊。那晚的事她還沒記取教訓﹖帶著她這只三腳貓去雷府﹐她只會壞他的大事﹐還不如他幫她殺了雷萬春較痛快。
「殺人這事女乃就省了﹐再去找個師父練好功夫吧。」他放開他的下巴﹐輕拍著她柔細的臉頰嘲笑。
她揉著被檸疼的下巴﹐「你可以幫我除掉雷萬春的守衛﹐我只要砍下雷萬春的人頭。」雷萬春不會武功﹐就算他的武功再不濟﹐她也能砍下他的頭。
「女乃還是要砍他的頭﹖」雷萬春的人頭是誰砍的不打緊﹐問題是﹐她這只三腳貓不能跟他去﹗「我等了五年﹐我一定要去。」她緊握著拳﹐口氣跟那晚一樣﹐還是那麼堅決。
「我就知道女乃這種女人最難纏□□」朝歌煩躁地撥著發自言自語。
「除了歷書外﹐你又對我了解多少﹖」他只會看黃歷﹐哪懂得她心底深藏多年的感受﹖他有點光火的睨視這女人﹐知道對這種意志堅定的女人﹐要她改變想法並不容易。不過沒混過江湖的她膽子似乎很小□□
他刻意放浪地以指勾畫著她如胭脂的唇瓣﹐將唇靠在她的耳際﹐「姑娘﹐對于女人﹐我了解得很﹐而且是□□通體透徹。」
「下流﹗」她霎時紅霞滿面﹐腳跟不听話地連連後退。
「我很久沒對女人下流了。」捉著了她的弱點﹐朝歌再接再厲地扮演采花賊的角色﹐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慕炫蘭漸漸開始相信那個鐵板神算的話﹐因為他剛才還是一副刻板正經的樣子﹐現在卻又換了一張臉這個說變就變而且運氣背透的男人是色魔﹗朝歌愉快輕松地把她逼到房角﹐使她沒有地方可躲。她潮紅著臉抗拒地伸出雙手抵在他靠過來的胸前﹐「你□□你一定要靠我這麼近嗎﹖」他靠這麼近﹐她的心都快跳出胸口了。
「我在看女乃這棵桃花。」她這張臉蛋長得真是不錯﹐的確有資格做桃花。
「我□□我不習慣給人這麼看﹐你退後些。」她又推推他結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