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收到帖子﹐你的帖子是日本方面要我們轉交給你。」燕赤凰嗅著印制精美的請帖﹐聞到一股淡淡的馨香。
「日本人怎麼知道我會來香港﹖」賽門疑心重重地問道﹐他這次來香港可是保密到家﹐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才對。
「不曉得﹐也許是你的行蹤曝光。」秦政司也不知道日本方面是怎麼打探到這項消」。
燕赤凰看著請帖上落款的名字﹐淡淡地告訴他們﹐「發帖人是流遠伐的女兒。」
「美不美﹖」賽門整張臉都變得嚴肅起來﹐很認真的問著這個問題。
「什麼﹖」燕赤凰和秦政司兩人一時狐疑他在問什麼。
「有美女看我才去。」意大利本色的賽門咧嘴笑道﹐如果對方是個東方美女﹐他會親自開著飛機去。
「我怕你看到她後就不想回意大利了。」燕赤凰根據對發帖人的模糊印象告訴他。
「這麼說我應該去羅﹖」美女和冷冽天候比起來﹐美女比較重要。
「你去了意大利後﹐變得跟意大利人一樣。」秦政司鄙視的看著地﹐以前一起在孤兒院時還不知道他這麼。
「我在意大利住了十幾年嘛﹐你不也變得跟香港人一樣說話咕咕噥噥的﹖」賽門理直氣壯的說﹐他听他們用濃重的廣東腔說話才覺得奇怪。
「後天環境讓我們大家都變了。」燕赤凰見他們都用奇怪的口音吵架﹐這令他突然很懷念大家在孤兒院時所說的同一種語言。
「不光是人格﹐身分和地位也都變得不同了。」賽門的感觸也很深。
「世界上有名的黑幫都會派代表去致意﹐我們去看看也好﹐見識一下其它地方的黑幫領袖。」秦政司很想去看別的黑幫領袖是什麼德行。
「我是歐洲代表﹐而你們是香港代表羅﹖」賽門問道。
「過了今夜我們才是香港代表。」燕赤凰樣開邪惡的笑意﹐將兩把手槍放人懷。
「位置一定會換你坐﹐它跑不掉的。」秦政司也跟著準備火拚的工具。
「時間差不多﹐該動手了。」燕赤凰看了手表一眼﹐對他們兩人宣布。
「我帶了一瓶好酒準備替你們慶祝。」臨出門前﹐賽門笑咪咪地告訴他們。
「天亮的時候﹗就可以知道我們喝不喝得到你的酒。」秦政司點了一根煙﹐傳令給手下準備出發。
「出發﹗」燕赤凰穿上大衣﹐第一個踏出大門。
一夜之間﹐香港的黑幫新血舊血大洗牌﹐燕赤凰、秦政司聯合賽門刺殺幫中的大老﹐提早改朝換代登上龍頭位置。
第二章
流芷晶跪坐在和室專心沏荼﹐熟悉的古龍水味滲進了茶香四溢的室內﹐她緩緩轉過頭來看她久未見面的老朋友。
「曉。」
「我收到女乃的消息。」剛自紐約搭機趕來新宿的曉蘭達﹐在她的面前坐下。
「我們的老朋友赤凰和政司已經拿到香港黑幫龍頭位置。」流芷晶輕巧的轉動著茶碗﹐遞給他一碗剛沏好的茶。
「賽門也有幫助他們。」曉多心的看了四周一眼﹐怕有人偷听他們的談話。
「洹是我的別館﹐只有我的手下﹐流遠伐的勢力到不了我這的﹐我們可以放心的暢所欲言。」流芷晶抬首對他露出一抹微笑﹐手執勺子在滾燙的熱水再自一瓢水。
「流遠伐不能控制女乃的手下﹖」曉打量著身著和服的她﹐無法將眼前溫婉秀麗的女子與黑幫聯想在一起。
「他無法一手遮天﹐況且整個組織上上下下都是由我打點﹐我現在的權勢遠比他的虛位大呢。」她邊沏茶邊告訴他﹐現在真正能推動日本黑幫的人早已不再是流遠伐。
「他不知道女乃在暗地收買他的人﹖」曉輕啜了一口荼﹐眼楮望著她。
「他的人雖然對他忠心﹐但也是有人明白該適時的另投明主。」在生命與忠誠之間﹐許多人願意割舍忠誠以保有生命。
「在大亂之前﹖」他仔細的看著她﹐彷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許多暗涌的密雲。
「在換主子之前。」流芷晶不疾不徐的更他的措辭﹐她從不想把日本黑幫弄亂弄弱﹐她只想更換主事者。
「女乃還有多少人沒料理掉﹖」從她有自信的表情中﹐他多多少少明白她目前的處境。
「只剩流遠伐身邊的親情。」那些對流遠伐忠誠得可以切月復的親情﹐是她一直無法動的人。
「女乃特地把我從紐約叫來﹐是為了什麼事﹖」跪坐得兩腳有點麻痹的曉﹐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
「我听說你把美國東部都整頓好了﹐只差西部還沒接收。」流芷晶掩著袖子喝茶﹐優雅的拿起袖的手絹拭淨嘴角。
「女乃認為我們這些同伴該集合了﹖」八年前第一個在紐約被她找到的曉﹐很清楚她說這話的目的。
「是時候了﹐每一個同伴身體屬于黑幫的血液都該蘇醒了。」流芷晶以晶亮的雙眼看著地。
「這次流遠伐的大壽﹐是女乃刻意辦的﹖」曉拿出懷的帖子問她﹐連遠在美國的他都收到帖子﹐流遠伐不會費這個工夫﹐所以應該是她弄出來的。
「全是我的安排﹐我把流遠伐的親信全部請齊﹐也邀請了日本境內所有堂口的首領。」她邀請的人不光是所有的同伴﹐她還邀請了更多她要下馬威的對象。
「女乃要一次殺光他的親信﹐立榜樣給其它人看﹖」一次找齊了流遠伐的親信﹐這樣的確是比較省事。
「我討厭夜長夢多。」流芷晶擱下茶碗﹐嘴角抿出淡淡的笑意。
「女乃要我幫女乃什麼﹖」看來他是來觀禮一場鴻門宴了。他目光戀戀地集中在她黑絹般及地的長發上。
「我的事我要自己做﹐你什麼都不必幫﹐只要看。」流芷晶站了起來﹐微整理著自己的裝束。
「看什麼﹖」他不明所以﹐大老遠的叫他來就只要他看﹖她不學燕赤凰他們找幫手﹖
「跟我到一個地方去﹐去看看你的老朋友﹐去看我未來會做那些事的原因。」流芷晶走到和室的一隅﹐輕推開一個暗門﹐然後轉身朝他伸出手。
曉跟著她一起走人暗門﹐經過長又黑的信道後﹐四周忽然明亮了起來﹐光亮得刺眼雪亮。
「這里是□□」他半瞇著眼適應強烈的光線﹐狐疑的問她。
「流家的私人醫院﹐若晶在這。」流芷晶淡漠地回答﹐很熟練地在曲曲折折的地下走廊前進。
「若晶﹖」曉拉住了她的手﹐訝異的問。
「你們在門外等著。」流芷晶對守候在特殊病房前的影尾和踏雪交代﹐然後在門上輕按了幾個密碼﹐帶著曉一起進人。
「這個味道□□」房間烏漆抹黑﹐什麼都看不見﹐他只聞到消毒水和某種惡臭在空氣彌漫著﹐伴隨著數種規律的機器轉動聲。
「你听﹐這些都是她呼吸的聲音。」流芷晶熟稔地打開房內的燈光﹐指著四周規律跳動的儀器告訴他。
「呼吸﹖」曉盯著一大堆維生的儀器﹐一種寒冷戰栗襲上他的心頭﹐咻咻的聲音盈繞在他的耳際。
「她就是我做一切事情的原因。」流芷晶輕輕拉開隔離的布簾﹐低首看著孿生妹妹。
「若晶□□她在這躺了多久﹖」曉捂著急喘的胸膛問道。想不到十幾年不見的同伴﹐此時竟像株沒有生命的植物般靜靜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十年。」流芷晶麻木的開口﹐拿出懷的小梳子替若晶梳整生長了十年的長發。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深感大慟﹐顫抖地伸出手撫模若晶瘦削的臉龐﹐她完全變了個樣﹐不再是小時候那個膽小愛哭的女孩。
「你看﹐她躺了十年﹐連四肢都萎縮了。」梳整好頭發後﹐流芷晶又接著替若晶按摩十年未自己動過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