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我們做過的事你都記不得了,又怎麼可能記得那時你對我說過的話?」歐陽極好笑地環胸問道,她重點都可以忘,細節就更別指望她能想起來。
「我只有跟你說這些?」
「不只。」歐陽極很遺憾地搖頭。
顏茴皺起了眉頭,「還有別的?」
「不是別的,是全部,你把你的祖宗十八代全背給我听了。」雖然內容很有趣,但因為時間太長,他听到後來幾乎快睡著了。
「我的酒品真差……」她兩手捂著臉,發誓以後再也不沽半滴酒了。
歐陽極笑呵呵地攬著她,「我就愛你的酒品。」
「我一直很想問你,那天晚上我……真的像你說的……」顏茴有所保留地問。她喝了酒之後真成了個豪放女嗎?
「你說那件事啊?你想知道的是次數還是姿勢?」歐陽極故意裝胡涂,看見她的臉馬上由淡紅變成火紅。
顏茴捂著他的嘴叫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她最不想知道的就是這些。
「你喝不喝酒的差別真大,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拉下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他懷念著那晚的意亂情迷。
「你想買的是那個喝酒後的我?」顏茴轉過頭,覺得有些落寞。
「兩個不同的你我都喜歡,狂放的、文靜的都是你,一個是你的內在,一個是你的外在,我兩個都想要,因為都是這麼美麗動人。」歐陽極將她的下巴勾回來,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
「你說話一向都是這麼直接嗎?」
「誠實是一種天性,而你也跟我一樣,有著直接的一面。」他以涼涼的手心幫她的臉降溫,虔誠地觸模著她柔細的肌膚。
「在喝了酒以後。」顏茴閉上眼,享受著他掌心的撫觸。
捧著她的臉,他低下頭來試探地吻她,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迫不及待地狂吻著他想念已久的唇。
「你該常喝的。」他以唇摩挲著她的唇。
「你在這房子里有看到類似酒瓶的物體嗎?除了那晚的酒會外,我窮得不曾有機會醉過。」顏茴稍稍推開他,以拇指指著她的蝸牛居,要他再看清楚她的貧窮程度。
「這個……是做什麼用的?」歐陽極轉身想仔細觀察時,腳下踩到了個長條狀的金屬物體,他拿起來看了看,相當懷疑地問。
「照明呀。」
「用蠟燭?你是古人嗎?這里難道沒有日光燈?」他拿著燭台不可思議地問。現在是什麼時代呀?電燈還沒發明嗎?
「那太費電了,我要省錢,這附近有一座廟經常布施蠟燭。對了,你不是說口渴嗎?我倒杯水給你。」顏茴想起他來的路上還說口渴,于是拿了個杯子走到屋角的水龍頭前,幫他盛了一杯水。
「自……自來水?」盯著那個水龍頭,歐陽極拉高了嗓音問。
「平常我都舍不得喝呢。」她還很珍惜地將那杯水遞給他。
「那你都喝什麼?」歐陽極張大眼尋找屋內其他可能是水源的地方。
「外面有水井。」顏茴指了指窗外掩在草叢里的一口古井。
「水井?」
「站著不累嗎?坐。」顏茴坐在床追,拍拍床鋪對他說。
「你沒有其他家具了嗎?」他坐在這屋內唯一還像現代產物的床鋪上問。沒水沒電,沒有桌子、椅子、廚房、廁所,這要怎麼生活?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這間空屋就是我全部的家當,你將就點吧。」在吃的方面她都捉襟見肘了,買了家具後能拿來吃嗎?
「以你居住的生活品質來看,我相信你確實為你家人背了一大筆債務。」歐陽極尚處于震驚狀態,怪不得她要賣身,是他的話早就跑去賣了。
顏茴往身後一躺,自己也感慨良多,「不用我說,你看了也該知道。」
「我認為你非常、非常有必要改變居家環境。」他第一次這麼感謝自己是個有錢人。
「我正在努力賺錢還債,以我賺了還、還了賺的情形來看,如果天上能掉下一個財神爺幫我還債,我可能會有能力改變。」顏茴沉重地閉上眼楮。
歐陽極在驚嚇過後,鎮定的想了又想,然後揚起一臉的笑容,喜孜孜地問︰「小茴,你想要一尊財神爺嗎?」
「呢?」
「無雙,我的房子被拆了!」顏茴才上完大夜班返家沒多久,又急忙跑回醫院。
「發現啦?」在護理站等她的穆無雙懶懶地問。
「你知道這件事?!」按著心痛不已的胸口,她震驚不已。
穆無雙優閑地涂著指甲油,「知道,我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怎麼會不知道?」多虧她的好友賣了個好對象,拉攏了關系後,她現在的身分地位和以往大大不同了。
「這和他有什麼關系?」
「有,是他趁你昨晚輪大夜班時連夜派人去拆的。」
「他派人拆了我的家?」顏茴怎麼也沒想到歐陽極會做這種事。
穆無雙翻了白眼,「小茴,那種地方不能稱為家,至少我不會這麼稱呼。」
「那是我的家,我唯一的棲身之處。」旗茴又氣又急地嚷著,她的好友不但不同情她,還潑她冷水。
「好消息不只這一樁,還有更美好的事等著你。」穆無雙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顏茴趴在桌上,表情哀威,「我還能發生什麼事?」她今天晚上就要去睡大馬路了。
「人事命令剛到我的手上,你從今天起正式被開除了,天大的好消息是不?」穆無雙拍拍她的頭叫她站起來,並將桌上的人事命令單拿給她看。
「開除我?」顏茴只覺得是青天霹靂,她不但房子沒了,就連工作也一起不見了。
「開除你的人就是咱們的皇上,他在院長室里等你,你的問題他說要親自回答,祝你一路順風。」穆無雙指著通往院長室的走廊說道。
顏茴听了她的話後拔腿就跑,像陣風似的去質問歐陽極要她遭逢巨變的理由。
「看來今天會很熱鬧了,吾皇萬歲萬萬歲。」送走了顏茴,穆無雙忍不住露出微笑。
當顏茴沖到院長室門前時,院長室的大門已經有人替她開好了,她一鼓作氣地沖進去,兩手按在書桌上,瞪著正在看文件的歐陽極,上氣不接下氣地問︰「你……為什麼……
你……「
「你跑得比我預佔的速度還要快,慢慢來,先喘口氣。」看了手表後,歐陽極崇敬地對她說。她下班後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來,使他更加相信窮人都有一雙飛毛腿。
「為什麼……這樣對我?」顏茴喘不過氣來,她除了強迫他上床外,還得罪過他嗎?
歐陽極拉住她的手交給她一杯水,看她一口氣喝下後,才慢慢地道出︰「你指的是拆了你的房子並且開除你?一個答案,我要你換個環境,讓生活重新來過。」
「你說什麼重新來過?」
「你的新生活。你不該生活在那種地方的,你應該過著截然不同的人生。」雖然她像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花朵,可是……那池污水未免也太黑、太濁了,水質有徹底改善的必要。
「新的?我連舊的都沒有了!」顏茴淒慘地叫道。他把她遮風避雨的地方和經濟來源都拔除了,她要怎麼過日子都是個問題。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歐陽極從容地笑道。
「是因為我前幾天帶你去我家,你看了之後,就嫌棄我這種出身的人,所以又改變主意不要我了?」顏茴硬著嗓子問,把自已的困境聯想成他做這些事的理由,一想到他不要她,心底就難過。
「你想到哪里去了?在我買下你時,我就知道你的經濟狀況,嫌棄你的話,我還會想要你嗎?我只是想給你更好的。」他走到她身邊,彎子握著她的手,阻止她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