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早點把我買回家,所以你們才這麼做?」雖然很久以前她就已經認命了,但她仍是不想就這樣被賣去林家。
「你那美麗的小嘴怎能說出這種令人心碎的話?我們之間哪有什麼買賣?我們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設的一對。」他情聖狀地牽起意映的手輕吻,肉麻地表白。
「嘔!」旁听的碧玉一手按嘴一手撫胃,終于忍不住發出了這個聲音。
「碧玉,想吐就到外頭吐個痛快,順道把那些花拿去老地方插。」意映好心腸地建議道,都是這個林覺民,每次他一來,她家的胃藥就需要再補貨。
「多謝小姐恩澤。」碧玉捂著嘴,抱著大花束匆匆往桶子里一放,趕緊跑到後頭吐出林家少爺所引起的酸水。
「不愧是藝術家,連花瓶都跟尋常人家不一樣。」林覺民撫掌大聲地贊嘆插著他所買花束的桶子。
「那是圾垃桶。」意映冷聲解釋,花瓶和垃圾桶都分不清,這個少爺阿諛得實在太假了。
「不管它是什麼,只要是擺在你屋子里的東西都像你一般精致。」林覺民就愛她這種清冷的調子,不以為杵地眨著重度近視眼朝她放電。
「我爹地還欠了你們多少錢?」看著他夸張的表情,她以為他兩眼抽筋了。「什麼欠不欠,談錢多傷感情,時間寶貴,我們來談愛如何?」他兩手大開想朝她抱去,被意映閃開,踫了一鼻子的灰。
「到底是多少?」
「你一定要知道的話告訴你也無妨,只是欠了七、八百萬罷了,小款子,你不用在意。」林覺民不死心地纏在她身旁,開始對她毛手毛腳。
結束一天化緣的歐陽零才回到家門口,就看到碧玉蹲在家門外頻頻干嘔。
「小避家婆,你吃壞肚子了?」歐陽零知道這女人視他如妖孽,怕他怕得緊,于是站在遠處關懷地問。
「沒辦法,屋子里的東西太肉麻了,不吐一吐我不爽快。」碧玉拍拍肚子,拭著嘴角回道。
「什麼東西?」盯著車庫前的豪華跑車,他若有所思地問。
「小姐的未婚夫。」吐去了一肚子的不快,碧玉覺得舒服了點後站直了身子對他說。
「她有未婚夫?」歐陽零的音量隨即揚升八度,濃厚的妒意翻涌而上,在他體內四散游走。
「可不是,正在里頭纏著小姐。」碧玉指了指屋內,嫌惡地吐吐舌。
歐陽零雙眼如炬地望著屋內,大步地向前行。
「喂,你想干嘛?」碧玉退離他三公尺之遠,揚手擋住欲進屋的歐陽零。
「我進自己的家門有什麼不對?」按捺下狂燒的妒火,他語調冷漠地問。
「我看不只這樣吧?你想橫刀奪愛?」曾看過他和小姐相擁而眠的鏡頭後,碧玉了然于心地看著他陰惻惻的臉。
「我有這麼說嗎?」歐陽零今天才曉得這個管家婆所管的事可不是普通的多,而知道的事也不是普通的少。「瞧你滿臉的酸味,一聞就知道啦。」碧玉數落著,她再看不出來,這個管家職位也就甭混了。
「明眼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是要搶,但我更想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男人敢沾惹我的女人。」他將手上的法器放置在長廊上,搓按著拳頭蓄勢待發。
「那家伙的確是配不上小姐,但我也不贊成你去阻撓林家少爺,你這麼做小姐會不高興的。」碧玉攔著他,依然堅守自已的責任和身分,在同情小姐之余,她也必須考慮到老爺和夫人的生計問題。
「她的心情是一回事,但我現在的心情又是一回事。」歐陽零哪管那麼多?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在他心底揮之不去,多年來不曾產生的憤怒堆滿了他的腦海,逼他不得不尋找出口發泄。
「對不住,為了沉家著想,我不能讓你進去攪局。」碧玉退至門口擋住他,表明了不讓他入內的決心。
「讓路。」歐陽零故意靠近她,讓她看清他臉上的冷冽表情。
「你……你別過來,我身上有金剛經。」碧玉怕極了他這個妖不妖、邪不邪的怪胎,忙不迭地掏出衣裙里的金剛經架在她的面前,抵擋著歐陽零。
「那只對死人管用。」他一手揮去她手里的書本;沒想到這女人竟怕他怕到這個程度。
「我……我會……降龍十八掌。」碧玉窮極慌亂地揮動手腳,希望藉此嚇退他。
歐陽零更加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嗤鼻冷笑著,「你不是丐幫,你是管家派。」
「我會北冥神功……還會……還會九陽神功,你不要過來。」她胡亂地比畫一通,結結巴巴地說。
「小避家婆,北冥神功出自天龍八部是段譽所學,九陽神功出自倚天屠龍記是張無忌所學,不同的功夫和人物你不要亂湊。」歐陽零不悅地訂正她的話,對她積極的阻攔態度極感不耐。「這樣啊?弄錯了?」她搔著頭迷惘地想。
「朝代不對,書本也不對,你的金庸沒有讀好,去重修一遍。」歐陽零推開她,趁她還在思考時轉開門把就要進去。
「好……哎呀,你不要誤導我,不管我說得對不對,反正我不能讓你進去就是了。」及時回神的碧玉連忙拍開他的手堵在門前,想起了阻擋他的大事。
「不讓?」他最後一次問她。
「不讓。」碧玉大大地點了個頭,昭示她的決心。
「好,再不讓我就湊合著吸干你的血,行采陰補陽之術。」他湊在她耳邊磨著牙恐嚇道。
「我讓,你不要靠近我!」碧玉嚇得速速棄守,逃至長廊一角兀自顫抖不已。
嚇退了小避家婆,歐陽零不客氣地開門入內,恰好撞見林覺民正對意映上下其手,于是真氣一提,三兩步便躍至林覺民的身後,捉住他的衣領朝旁一扔,眼帶寒意地瞪向意映。
「這家伙以為他在做什麼?」醋意直沖腦門,歐陽零妒火狂僥.她就這樣站著讓人隨便動手,她的防身術都到哪兒去了?為什麼不用在這家伙的身上?
「意映卿卿,他是誰?」被歐陽零這一扔,摔得眼冒金星的林覺民扶著桌角,吃力地站起身,想間清楚到底是誰偷襲他。
「他叫你什麼?」听到這等親熱的稱謂,歐陽零拉長了臉。
「你沒長耳朵嗎?」意映垂著頭不看他。
「意映卿卿,听起來很耳熟,如果再加上‘如晤’兩字,就成了意映卿卿如晤……」
歐陽零撫著下巴推敲,瞇著眼低視矮他一截的情敵。
「你怎麼知道我都是這樣寫信給她的?」林覺民張大了眼楮問道。
「這家伙該不會是寫‘與妻訣別書’的那個烈士吧?」歐陽零轉過頭不滿地質問意映。「金田一先生,既然你很會推理,那麼你也該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了?」她知道歐陽零突如狂風的怒氣所為何來,也料到他會如此,于是撇過頭把問題丟給他自己去想。
「林覺民?」他很有把握地問向情敵。
「有!」林覺民崇拜地應聲喊道,好厲害,用猜的就知道他的名字。
歐陽零扳過意映的臉,「這種名字、這種料子,你想當寡婦嗎?」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意映困難地硬下心腸來,她嘆口氣,撥開了他的手。
「你不能,我能。」歐陽零沉聲喝道,不了解她所說的不能是指什麼,只知道她將快要不屬于他了。
「意映卿卿,這粗野的男人是哪兒來的?」自覺被冷落的林覺民又站出來維護自己的立場。
「路上撿的,他目前是我家的食客。」意映沒閃避歐陽零狂暴的眼眸,目不斜視的回答他。
「還有呢?」歐陽零緊握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