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零出手極快,虎虎生風地打出一套拳法,欺近他身前者皆受他一拳一掌,最後他腿一抬,輕輕松松踢中體積龐大的胖子,讓他也跟其它人一般與地球做最徹底的親密接觸。
為時不到一分鐘,五個黑衣人呈放射狀地倒在歐陽零的腳邊,一場原本應是血腥的干架,反而成了歐陽零的飯後運動,申吟痛號聲不絕于耳。
「嘖,幾年沒回來,台灣流氓的素質都變差了。」
他踢踢躺在腳下哀叫連連的大肥豬,直嘆台灣沒人才了,送上門來的淨是禁不起打的軟沙包,他的一套拳法甚至還打不到一半就因為無對手可敵而草草落幕。
「起來,我還沒發泄完,一個也不準倒下。」打得意猶未盡、手癢難忍的歐陽零,拉起其中一人命令道。
身受重創的小嘍一睜眼便看到歐陽零臉上無形的殺意,登時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膿包,禁不起打也禁不起嚇。」他失望地隨手扔下那名嘍,轉而看向正在爬行、想偷偷落跑的大胖子,雙腳一躍,眨眼間已擋住胖子的去路。
「腦袋借用一下。」歐陽零拎起大胖子並撿起地上的刀子,朝著他的頭劃去,刀起刀落間速度快得像一道白光,一轉眼便將他原本濃密的頭發剃得一絲不剩、光可鑒人。大胖子在歐陽零拿出刀子時,早已嚇飛了三魂七魄,等到歐陽零收回刀子時,他才怯懦地抬手一模,欲哭無淚的發現自己成了一個頂上無毛的光頭和尚。
「照著這個地址去練練功夫,下回我驗收時,如果你們沒在我手里挺過一分鐘,我會把你們身上的毛剃得一根不剩。」歐陽零自衣袋里掏出一枝筆,在胖子光亮的頭頂上寫下一長串的地址,揚著冷笑要脅道。
「你……」
「話听完了還不收隊?再耗就準備找人替你們收尸。」他偏著頭陰酷地看著猶想發言的胖子,將手里的刀子輕輕一擲,刀子立即沒入地表三分。
「撤……撤退!」大胖子瞪大眼顫巍巍地喊道,連滾帶爬地拉著其它小嘍逃離這個美得過火的現代殺神。
歐陽零撿起地上的外衣拍了拍,轉身卻看到意映不知何時已站在車門外。
「不是叫你進去嗎?傷到哪?」看見她捂著左手,他快步地奔至她身邊。
「沒事。」意映兩眼睜得大大的,還不能自歐陽零與他們短兵交接的片刻中回過神來。
「你的手劃破了?」他翻開她的手掌,頓然音量暴增,「你是個畫家,手是你的生命你不知道嗎?」一看她的傷口即知是被他的掌風掃到,歐陽零憤然不已的問。
「只是破皮而已,不要緊。」又不是很嚴重,瞧他的表情好象她被人捅了十刀八刀似的,讓她感到心頭一片暖烘烘的。
歐陽零把車丟在家門外,二話不說地拉她進屋.將她安置在房內後,又急忙去找醫藥箱。
「為什麼不進車去?你想逞什麼英雄?」他提著醫藥箱回房時便朝她開炮。
「英雄早讓你當了,我哪有出場的份?我又不知道你這麼厲害,以為你需要幫手才會站在車門外嘛!」看著他惡煞般的臉,意映覺得好委屈。她怎知他一人就能將那票人撂倒,而且連掃過的掌風也能傷人,好象電影里的古代大俠。「傷到了手,你怎麼作畫?」他找出醫藥用品為她消毒,有些自責地問。他以為自己早將氣勢練到可收可放的境地;萬萬沒料到會波及到她。
「左手無所謂,我拿筆的是右手。」意映無所謂地聳聳肩。「你的功夫是去哪兒學來的?」今晚光看他大展身手她就好奇死了,難怪柔道黑帶的她屢屢敵他不過。
「少林。」
「少林寺?那個觀光盛地也教拳法?」除了日本,他還到大陸去當過和尚?
「你說的是南少林,我師承北少林,中國真正仍存有古老武藝的是北少林。」歐陽零邊包扎她的傷口邊說明,並指正大部分中國人錯誤的印象。
「你把他們的武藝學光了,所以人家才踢你出來?」看過了他的身手,意映篤定地認為如此。
「不,是他們求我走的,改安排我去日本——」他惋惜輕嘆,沒有學完全部的武學長老們就拜托他走人,一趕就將他趕至遙遠的日本。
「不必告訴我原因,我完全明白他們的苦衷。」意映抬高手止住他繼續說下去,這家伙一定是把少林寺搞得雞飛狗跳,他們才會求他大爺走得愈遠愈好。
「別動。」歐陽零心疼地拉下她的手繼續包扎。
「對了,你剛才在他頭上寫了些什麼?」由于站得太遠,意映不知道他在那個大胖子頭上搞什麼花樣。
「少林寺的地址。」處理完她的傷口,他將藥品收回醫藥箱里,坐在地板上看著她。
「為何要他們去?」他想提升仇家的功力,多培養幾個對手才甘願啊?
「進寺容易出寺難,多年來想出寺的人多不勝數,但能闖關成功的就沒幾個,我是希望他們去練好底子,闖出來後陪我玩久一點。」歐陽零拉掉束縛他一晚的領帶,舒服地透著氣。「闖什麼?」意映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
「銅人陣。」說起這點,他臉上又有了笑容。
「你武俠小說看太多了嗎?那只是傳說而已。」她半信半疑地指正他。
「是真的,我闖過,還破了長老的紀錄。我一過關後,長老們立刻歡天喜地的把我的行李一收,建議我去日本高野山。」他到現在還是懷疑當年長老們是否刻意放水,讓他闖過好早早走人。
「然後高野山又求你離開他們?」一定是如此,不然他也不會出現在台灣讓她撿回家。
「不,是我討厭看日文經,所以才自動回來台灣的。」歐陽零皺著鼻頭回答。
「高野山一定很感謝你的自動告別。」意映笑意盈滿小臉,高野山若因他而倒了,日本將會因此少了一個名勝。
「你呢?你也想趕我走嗎?」他突然認真的看著她的臉龐。
「時候未到。」被他眼中的專注看得無法躲藏,她只能低低吐出這幾個字。
然而歐陽零仍是一臉真切的看她。
意映往身後的床上一躺,閉上眼回避他的注視,以歐陽零為題材的畫她尚未畫倦、畫完,加上近日來對他產生的情愫,在習慣了他的存在後,她反而很少想起這一點了,若不是他提起,她還忘了初識時的約定,現在想起他終究有一天會離開她,心中驀地有種舍不得的難過。
「睡過去一點。」不知何時,歐陽零已月兌下襯衫,光著上身爬至她的床上。
「你的房間在隔壁。」意映轉頭向他下逐客令。她又沒邀請他與她分享同一張床。
「你說過不趕我的。」歐陽零話一丟,自動自發地找好位置躺下。
「我說的不是床。」意映瞪著身旁中文不及格的土匪。「我只想睡在你身旁,沒別的企圖。」他狀似安然地佔據床的另一半。
「才怪!」意映以沒有受傷的右手推著他,這個的前科犯所說的話哪能信?
「你希望我有企圖的話我也可以成全你,現在躺好,我說不走就是不走。」歐陽零像座推不動的大山,不將意映的推踢當一回事。
「你不走我走。」頂多是把床讓給他,她換個地方睡而已。
「哪兒也別想去,你只能躺在我身邊,別逼我動用武力制伏你。」他按下她欲動的身子,快速地覆至她身上,語意甚堅地說。
「我沒有和男人同睡的習慣。」一踫到他溫熱的身子,意映便覺得自已像攤軟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