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同?不都是拿著碗,伸長手等著鈔票自動掉到你的碗里?這種無本生意是世上最聰明也最低級的職業,但如果你真是四大皆空、想籌款蓋廟的正統和尚,或者是手殘腳斷的殘障同胞則屬例外,你要申請殘胞證還是和尚證?」她放下畫筆恥笑他,把他和要飯的名號送作堆。
「我所說的不同,是指我和他們要飯的生財器具不一樣。」歐陽零寬懷大量地接收她的明嘲暗諷,徐緩地澄清自己所說的話。
「什麼生財器具?」
「我的生財器具是法器,又叫缽,別把我和那些叫化子的碗公或臉盆混為一談。」
他一再強調這點小細節,希望意映別是非不分。
「這兩者的分別是否關系到你的自尊?」同是伸手討錢,手上拿的東西他卻十分在意,既然要面子他還出去混?
「才不,用碗公太不優雅也不夠美觀,我是美學主義者,不喜歡用粗糙的物品討生活。」為了不辜負父母把他生成這副模樣,他的作風即是什麼長相就該配什麼衣著、用具,這點他是很堅持的。
「我可以幫你在碗公上作畫,讓你帶個神氣十足的藝術品出門工作。」她假好心地建議道。
「想讓我給人看笑話?」他可不傻。
「是你說要講求美觀的嘛,好歹我也算是藝術家,做做順水人情而已。」意映挑眉笑道,原來他還懂得什麼叫丟臉嘛。
「那種藝術我不欣賞,但是我不介意你在我身上進行人體彩繪。」他月兌掉身上有遮等于沒遮的上衣,現出一等一的好身材。
「行,我可以把你畫成一株四季豆。」她很爽快地應允。
「我並不干扁。」歐陽零不服氣地展現他的胸肌。
「誰曉得是不是外強中干。」意映重拾畫筆坐正,揚著嘴角嘲弄道,她又沒完全試過,怎麼知道他的內在美如何?
「是嗎?」歐陽零沒忽略她臉上那抹帶問號的表情,于是翻身下床,大剌剌地走向房內的小浴室。
「你去哪?」意映問他。
「洗澡。」他拋下一句話,便甩上浴室的門。
「我還沒畫完你洗什麼?回來盡你的義務。」意映走到浴室前用力敲著門。洗什麼澡?她還沒完工他就離場,那她今天還有什麼搞頭?
「坐了一整天我滿身臭汗,不洗我的心情會不好。」歐陽零的聲音夾帶著嘩啦啦的水聲傳出來。
「什麼心情?你又不是女人!」意映脾氣漸漸涌上,掄拳朝門亂敲一通,要他出來。
「我有潔癖。」他倏地拉開門露出一顆頭對她解釋,說完隨即又將門關上。
「限你三分鐘之內給我出來。」意映忍讓地退了數步,唉!模特兒只有一個,她也只好將就他的潔癖了。
「SHIT!」歐陽零洗了不到一分鐘,氣急敗壞地在里面嚷道。
「喂,你怎麼啦?」意映儲存著耐性問愛搞怪的他。
歐陽零沒有回答,浴室里只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喂,說話啊!」她先是把耳朵貼在門上,听不到他的響應,掄起拳頭又重重地捶著門。
「我滑了一跤,腳扭傷了。」歐陽零隔了好一會見才出聲,聲音悶悶的。
「有沒有搞錯?洗澡也能把腳扭傷?」意映火大地又捶門一記,這和尚又給她搞飛機,洗個澡也會出事?
「被你罰坐了一天,我的腰挺不直,兩腳也酸麻無力,沒摔成腦震蕩就算不幸中的大幸了。」透過門板,他句句控訴元凶,存心要讓她良心不安。
听他這麼說,意映愣了半天才找出她拋棄很久的良知,心有不甘地嘟著嘴問他︰
「那怎麼辦?」
「進來拉我一把,我在浴白里爬不起來。」歐陽零得寸進尺地要求。
「我進去?」她拉高嗓門問,要她進去伺候他?
「你又不是沒看過男人。」歐陽零尖聲提醒她他們頭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上次看了你我沒長針眼是我的抵抗力好,這回不了,我沒那麼多好運氣。」意映對著門板翻白眼,這種健美的月兌衣舞男看多了,容易養成挑剔的習慣,她以後的老公身材如果沒有他好,她說不定會因此休夫攀牆。
「好,那我就坐在這里都不要出去,你自己去畫沒模特兒的畫吧。」他老神在在地窩在里面,有辦法她就自已去完成那幅畫了一半的畫。
「臭和尚……」被踩中痛處,意映肝火旺盛地咒罵。
「你可以慢慢考慮,但如果我因此感冒成了病號,你的畫會拖得更久。」歐陽零漫不經心地笑著,暗示性地催促她。
「開門啦!」意映光火地嚷道,算她倒霉,還得再接受一次視覺神經的虐待。
「我的腳不能動,門沒鎖,你自己進來。」歐陽大爺得逞地邀客入門參觀。
「說什麼潔癖,你不洗不就不會出這種事了……」她依舊心有不甘地抱怨,推開門走入霧氣升騰的小浴室。「喂,你在哪?」霧茫茫的一片,除了像瀑布般的蓮蓬頭水柱外,哪有他的人影?
一雙肌肉糾結的手臂毫無預警地自她身後猛力抱緊她,眨眼間她已被他強力地拖至蓮蓬頭下。
「你……」意映先是看了看他濡濕的臉,再低頭看他完好如初、平穩著地的雙腳。
原來她中計了。
「外強中干?咱們就來檢驗一下。」歐陽零拉著她的雙手覆上他光果的胸膛,語帶魅意地咬著她的耳朵。
「你有病!」意映體內壓抑許久的欲念此刻全然蘇醒,但礙于顏面,她用力想掙開他的雙手,身子才想往後,就被蓮蓬頭的水柱淋個全濕,和他一樣成了落湯雞。
「你再說啊,我哪里干?」他興高采烈地看著她濕淋淋的性感模樣,強拉著她的手在他身上巡禮。
「你是不干,你把我都弄濕了!」兩手被他強制地按在他健美的體魄上,意映又羞又惱,甩著滿頭的水滴叫道。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歐陽零更形得意,強把她貼在身上一塊淋水。
「去你的,閃開。」她要洗澡自己會洗,用不著他雞婆。
「這樣子剛好可以洗鴛鴦浴,我們先來預習。」撩起她衣服的下擺,他竄入她衣衫底下撫觸滑溜的女敕肌雪背。
「誰跟你是鴛鴦?你自己去做鳥類。」意映拉下他的雙手,護衛地退步想走,歐陽零又快速地一手箝制住她的腰,使她又貼回他的身上。
「獨生女的驕縱。」他一手抬高她的下顎,端詳她老半天,突然迸出這句話。
「你說什麼?」意映不明白的問,跟他說話就像沒劇本的演員,她老是弄不清主題。
「大部分的獨生女都是被父母寵壞的孩子,個性就像你一般獨霸,說話都是命令的語氣,活像個女帝王。」歐陽零鐵口直斷,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發現她十句話里有七八句是以命令為出發點,彷佛世界是以她為中心在運轉著。
「你在說你自己吧?」她被寵壞?這個無法無天的家伙才像是被慣壞的寶貝獨子,一言一行都只照自己的意念走,從來不考慮其它人的立場。
「我上頭還有兩個哥哥。」歐陽零推翻她的猜測,搬出家中的人口數加以證明。
「家門不幸。」意映悻悻然地說,有他存在的那個家庭一定也是片苦海。
「你指的是我家出產了兩個變態老哥?」他以為她講的是他家的其它成員。
「我指的是你。」這家伙的腦子不是麻木就是真空,老是弄不懂她的意思。
「你很幸運撿到我家最不平凡的一個,你說得對,那兩個變態怎能與我相比?」歐陽零施恩地稱贊她撿人的眼光,他那兩個被人稱為瘋子的哥哥哪有他這般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