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做好事﹐歐陽峰打心底懷念以前為惡的日子﹐好人難當﹐猶以此項困難度超高的任務為最﹐唉﹗他真的不該改邪歸正﹐即使是為了幫他已經垂涎好一陣子的小女生。
***「笨死了﹗」
「好痛……」曉冬按著不知被敲過多少次的頭皮﹐含淚地哀哀叫疼。
「你也知道痛﹖告訴你幾次了﹐這里要用損益表不是資產負債表﹐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听進去﹖換做這張試卷看看﹐再錯一次當心我打爆你的腦袋瓜﹗」手執教鞭的歐陽峰被資質駑鈍的笨學生氣得吹胡子瞪眼楮﹐他的耐心在她又寫錯同一道題目時徹底磨光﹐忍不住又動手想敲醒她。
曉冬只手撐著頭小心地寫歐陽峰出的試題﹐她確定歐陽峰絕對不是孔老夫子的門生﹐他是馬戲團出來的﹐掄著拳頭打她像打動物﹐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如何﹖」曉冬寫完後﹐再度將考卷呈給暴力教師過目。
「勉勉強強低空飛過。」歐陽峰不悅地訂正她錯誤的地方﹐他這麼聰明怎會有這麼笨的學生﹖她連教過的試題也會寫錯。
「好極了﹐我要去睡覺。」都過了午夜一點﹐曉冬再也不要虐待腦袋﹐不怕死的要回房睡覺。
「慢著。」歐陽峰一手將她勾回來。「考這種丟人現眼的分數你好意思睡﹖明天老骨董出的試題如果難度再高一點﹐你就等著留級吧﹗」不知死活﹐歐陽峰本來還想再幫她惡補的﹐小姐她卻說要去睡覺﹖要考試的人到底是誰﹖「烏鴉﹗」曉冬捂住他的大嘴。
「我是為你著想。」歐陽峰拉下她的手﹐指著她滿是紅字的考卷說道。
「你為什麼學會計﹖」都不知道他有這項長才﹐曉冬好奇地問。
「為了要了解金錢的本質。」他知道她在轉移他的注意力﹐不想坐回桌前乖乖用功了。
「你不是很討厭金錢﹖你很矛盾喔﹗」曉冬模不透他的心態。
「就是討厭才更要學它﹐對金錢了解愈透徹﹐才能找出不被金錢牽著走的方法﹐這叫知己知彼。那你呢﹖你愛不愛錢﹖」
「愛死了。」曉冬點頭點得好勤快。
「愛錢還對會計學一竅不通﹐你更矛盾。」歐陽峰扶正她的頭﹐輕喟著潑她一盆冷水。
「先天沒有會計頭腦也沒辦法﹐但愛財是後天環境所逼﹐這兩者無關。」曉冬淺蹙秀眉。
「後天環境指的是程可夫﹖」從搬進程家後﹐歐陽峰才了解程可夫有多會散財買衣裳﹐無怪乎曉冬會鎖緊荷包﹐視錢如命。
「我老爹沒有理財觀念﹐只會買女裝胡亂揮霍﹐我若不控制金錢收支﹐我們父女往後的日子會很難過。其實﹐愛錢也不是壞事﹐至少能讓老爹花錢花得開心又不虞匱乏。」
曉冬扳著手指邊說邊數著她手頭還剩多少錢。「你在干嘛﹖」冷不防地﹐她發現肩上多了一雙替她按摩的手。
「我在衡量你肩上重擔的重量﹐有父如此﹐你很偉大。」歐陽峰對她又模又捏﹐老毛病又犯了。
「我看你主要是想吃豆腐吧﹖」曉冬不悅地捉下他犯癮的雙掌。「我只吃你這牌的女敕豆腐。」歐陽峰拉她躺在他懷里﹐俯身淺嘗她香氣誘人的臉蛋。「你色心又起﹐走開。」
曉冬急忙定住他的頭﹐臉紅的想起身。
「小表﹐想不想學另一門更深奧的人生課題﹖」他環住她﹐別有深意的盯著她粉女敕的唇。
「什麼課題﹖」除了會計﹐他還會別的﹖「這個。」歐陽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附上她的唇瓣。
曉冬瞪大了杏眸震驚得無以覆加﹐傻愣愣地任由他在唇上輕嘗淺啄﹐完全忘了該如何思考。
「不了解是不是﹖」一吻結束﹐歐陽峰望著她氤氳的水眸﹐俊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愉悅和滿足。「我再示範一次你就會明白了。」說著說著﹐他又低下頭朝她吻去。
「誰準你教我這個的﹖」元神歸位﹐曉冬倏地掩住被他嘗過的唇瓣﹐紅霞飛滿俏臉﹐那種因他而生的紊亂思緒又再度兜滿心園。
「有我這個現成的老師教﹐你不滿意﹖一定是你剛才不夠投入才沒有體會到個中滋味﹐專心點﹐我再教你一次。」歐陽峰微笑地看著她嬌羞的模樣﹐忍不住撥開她的手向她索討另一個甜吻。
「歐陽峰﹗不要曲解我的話……唔……」
最後的尾音消失在歐陽峰火熱的唇里。曉冬迷迷茫茫地被他托起下顎﹐忘了該如何抗拒他又軟又柔的吻觸﹐推拒的小手癱軟無力地落在他燙人的胸膛上。敏銳察覺這一點的歐陽峰更是恣意地納她入懷﹐增強她對于親吻的體驗深度。
「和我這個會計天才相濡以沫後﹐你明天的考試一定會高分過關﹐記得要感謝我。」
熱吻過後﹐歐陽峰對著仍棲在他懷里的曉冬親昵地說道﹐修長的手指戀戀不舍地在她唇上巡禮。
九重天外的曉冬因這課程太過刺激而無法返回人間﹐她迷迷糊糊地聆听歐陽峰沙啞帶磁性的嗓音﹐氣息混亂的闔眼休憩﹐滿腦子想的都是歐陽峰留在她唇上的余甜余蜜﹐根本不記得明天有什麼要命的會計學補考。
原來他的唇嘗起來是如此的美味﹐一如她所想的一樣。
听著與她同樣脈搏加速的心音﹐曉冬暈眩地想﹐她可能被善于使毒的歐陽峰下毒了﹐被下了一種名叫「動情」而且很難根治的古老劇毒。
听說這種劇毒至今尚無解藥……
***「女兒﹐東西帶齊了嗎﹖」程可夫站在玄關問著正彎身穿鞋的曉冬。
「帶了。」
「不要緊張﹐考試時慢慢想﹐小心下筆作答﹐你一定考得過﹐爸爸替你加油。」
程可夫殷殷叮嚀。
「老爹﹐深呼吸﹐對了﹐就是這樣。」曉冬拍撫著程可夫的背﹐反過來要他鎮定。
「我不緊張﹐倒是你﹐比我還像要上考場受刑。」
歐陽峰無聲無息地來到他們背後﹐倚在門邊問曉冬﹕「要出門了﹖」昨晚吻過她後﹐她就躲回房間去了﹐歐陽峰很擔心她到底有沒有用功看書。
「對。」熟悉的紅雲飛上她的臉﹐曉冬別扭地不肯轉身看他。
「我送你去。」他拎起她的背包下階穿鞋。
「不用﹐我自己有車。」曉冬低著頭拿回他手上的背包﹐迅速在她老爹的頰上吻了一記。「老爹﹐我走了。」
「路上小心。」程可夫覺得自己好象看到女兒有點臉紅﹐還來不及問明原因﹐她就跑出門了﹐他總覺得今天女兒有點不對勁。歐陽峰對于曉冬避他如瘟疫的行為反感地蹙起眉頭﹐左思右想後他只得到一個結論……
她還是很討厭他。
他勞心勞力地教她這麼多知識﹐自己昨晚還因為與她有了更深一層的接觸而樂得睡不著覺﹔誰知她對他的反應仍是只有厭惡﹗她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歐陽峰愈想愈不痛快﹐臉色也因此變得難看無比。
程可夫掩上門轉身要進屋﹐差點撞上杵在階上的歐陽峰。
哇﹗女兒的臉是紅色的﹐而這尊恩客的面皮是綠色的﹐怎麼會這樣﹖「你們又吵架了﹖」程可夫小小聲地問﹐心想很有可能是如此﹐女兒和大制作的不對盤他很早以前就有這項認知了。
「沒有。」歐陽峰低低吐出兩個字應他。
「那就奇怪了﹐女兒臉蛋紅通通﹐你的臉色綠慘慘﹐你們都生病了嗎﹖」程可夫迷惑地搔著頭﹐實在無法理解他們兩人的怪現象。
「她臉紅﹖」歐陽峰突然捉住程可夫的肩﹐興奮地搖著他。
「對……對呀﹗」好激烈的反應﹐他被歐陽峰忽怒忽喜的態度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