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祈坐在沙發上,隨意翻閱著財經雜志,滿腦子想的卻是一個個不同模樣的品嘉,被綁架的、溺水的、偷吃的、受驚的……不管是哪一個,都是一樣的狼狽。
自見到她到現在,也不過才短短的兩天,真要細算甚至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她在他面前總是可憐兮兮的,明明已慘到最高點,卻又倔強的不要人幫。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吧!才激起了男人天生保護弱者的心理,讓他反常的決定要罩她。
當然,世界是很公平的,錢多得像海的他可以幫她解決問題,但她也必須繼續讓他逗弄,讓他的日子充滿歡樂,不是嗎?
越想,他越覺得把她留在身邊,也許真的是個不錯的決定,既可以讓老爸高興,也能讓自己高興,何樂而不為呢?
「換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聞聲,歐陽祈抬起頭來,采顏往旁邊跨一大步,以免自己把她整個人擋住。
經過一番打理,品嘉簡直判若兩人。
她雪白的小臉仍是不施脂粉,只涂了一點護唇膏而已,唇瓣顯得紅女敕欲滴,也襯托出她獨特的清新甜美;方才濕漉漉的發已吹理整齊,平滑柔順的垂落肩膀,增添了些秀雅氣質。
合身的米色素面毛衣,玲瓏的線條畢露,搭配同樣咖啡色系的蘇格蘭短裙,大方讓人欣賞她那雙縴細勻稱的腿。
一雙及膝的駝色長靴,一點都不花俏,可是穿在她身上,卻能恰如其分的顯現出她的青春。
她不安的絞著手指,對這樣的裝扮很不習慣。
事實上,自從畢業後,她都是一件牛仔褲跑天下,耐操好穿又省錢,還不用怕走光,也難怪她一換上裙子便渾身不對勁了。
他幾乎看傻了眼,他是知道她應該長得不錯,只是,她不過是略作打扮,換了套干淨的衣服罷了,怎麼會……
出社會工作這麼久,他見過太多太多的美女,她的出色不是像其他人那樣天生麗質,而是她的氣質與眾不同。
像搪瓷女圭女圭般單純可愛的氣息,完全合了他挑剔的胃口。
采顏眼中閃爍著詭計得逞的興奮,看他這副模樣,她知道她已成功的將品嘉打扮成他所喜歡的類型。
嘿嘿!她可是很期待歐陽老大的媒人謝禮哪!
「不好看嗎?」品嘉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問。
歐陽祈回過神,連聲道︰「好看,你穿這樣很漂亮。」
品嘉聞言,禁不住甜甜的笑了。
「你想想還有缺什麼,明天我早點下班,帶你出去逛一逛。」他臉上有著難得的微笑,語氣也是罕有的溫柔。
采顏立即眉一挑,假咳幾聲,心里暗自嘀咕著︰喂喂喂!你這個大老板,總不能有了情人,就忘了媒人吧?本人表現得這麼好,謝禮肯定是要收的,還有,公司年終分紅的獎金可也不能少啊!
「咦?你還在這兒做什麼?」歐陽祈有些訝異的瞄了采顏一眼,彷佛直到听見她的聲音,才想起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而且也只是匆匆的瞄了她一眼而已,就又將視線挪回品嘉身上,心里贊嘆著——真是賞心悅目啊!
采顏氣結,但還是保有著專業的冷靜,咬牙提醒著他︰「不好意思,明天下午不是跟李董約好要談海闊生技的事嗎?」
「取消。」歐陽祈這次索性連頭也不回。
采顏的眼楮瞪得老大,那個賺錢機器歐陽祈跑哪兒去了?
這陣子,全公司上下為了海闊生技忙得頭昏腦脹,好不容易談了個好價錢,只待明天雙方簽字便有近一億的進帳,而他竟然彷佛無關緊要似的說要取消?到底公司是誰的啊?她這麼賣命是為了誰?
「呃……」品嘉怯生生的出了聲。
「嗯?怎麼了?」
「其實……這幾袋衣服夠了,不需要再買。」
歐陽祈像是听到什麼天方夜譚,整個人怔住了。
見他沒有不悅的表情,她又再繼續說︰「你還是先忙公事吧!堡作比較重要。」
她完全是出于真心誠意,並無特別討好,但這番識大體的言詞听在歐陽祈耳中,卻非常的受用。
他從沒听過哪個女人跟他說過要他以公事為重,更沒听過「夠了」這兩個字。
頓時,心頭暖暖的——因為一個才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女人。
半晌,他開口了,「明天照原定行程。」
「是。」采顏推推眼鏡,唇邊帶著淺淺的微笑。
愛情的力量太偉大了!
看來,為了她的年終福利著想,她得先把錢弄到手,再放他去談情說愛。
嗯,就這麼決定,
第七章
送走了采顏,歐陽祈回到書房里翻閱企畫書,這一看便是五個多小時,待他合上文件夾,兩眼已發酸,人也倦得不得了。
他揉揉雙眼,伸了個懶腰,轉動著頭好舒緩頸部的僵硬,一邊向臥室移動。
倒進柔軟床鋪,他半夢半醒的抓過棉被——咦?怎麼卡住了?
疲憊的掀開棉被,在看見那抹嬌小的身影後,陡然閃過一抹光彩,迅速將她來回掃過一遍。
她穿著他的T恤當睡衣,由于尺寸超大,使得她露出一邊的香肩,而輕薄的棉質,也讓他清楚的看見在布料下,並沒有礙眼的內衣,豐挺的酥胸形狀完全展現。
「你怎麼在這兒?」見她緩緩張開了雙眼,他問。
正確點來說,是她怎麼會在他的床上?誘惑他嗎?
是的話,她還挺成功的,因為他對于若隱若現的美感情有獨鍾,若不是已累得不得了,若不是他並不想要先性後愛,他絕對會立刻撲上去,把她拆吃入月復……
品嘉眨眨惺忪的雙眼,表情挺無辜的,「是你說要我把這兒當自己家,那這里只有一間房,我不睡這兒,要睡哪兒?」
明明房子有近百坪的空間,可是什麼都只有一套,真不知道那個設計師的腦袋是不是裝漿糊,若讓她來弄,少說也能隔出十間臥室,開賓館都不成問題。
「書房有沙發床。」
「喔。」早說嘛!
他打了個哈欠,難以抵抗周公的魅力,意識漸漸模糊……模糊……
她不介意睡沙發床,反正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千金女。
她跳下床,晃到書房去再晃回來,戳戳他。
他象徵性的睜開一只眼,「嗯?」
「棉被呢?」再怎麼溫暖,也還是冬天,沒棉被怎麼睡?
半昏睡狀態的腦袋轉了轉,很快的得到了答案,滿是睡意的眼楮也睜開了,「好像沒有。」
這可是間單身男人的住所,連臥室都只有一間了,怎麼可能會有多的棉被?
她的臉當場垮下來,「那我要睡哪兒?」
他大方的讓出一半的床,「分享?」
她遲疑了會兒,雖然兩人曾有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經驗,但上次他們可沒睡在同一張床上,天知道這回會不會出事?
她決定先把話給挑明著說︰「我們只是睡覺,對吧!」話才剛說完,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已忙不迭的點頭,誘使他做出同樣的舉動。
他揚揚眉,不署可否。
本來沒特別想法的他,反而因為她的話勾起了點興致。
但她卻誤以為是她說得太含蓄,語意不明,所以他才沒有回答。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把話說得更淺白一些,「我的意思是——不包含炒飯、上床、做的事……等等所有你想得到的同義詞。」
看著她緊張兮兮又強裝鎮定的模樣,他忍不住炳哈笑了出來,愛寵的揉揉她的頭,將她烏亮的直發揉得一團亂。
他幾乎記不起自己上一次大笑是什麼時候了,可是似乎只要有她在身旁,他總是很容易開心的。
她掙月兌他的大手,以十指為梳,撫平雜亂的發,「別鬧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