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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精可取 第11頁

作者︰露露

也許兩人並沒有那種一見之下驚為天人的悸動,或是在瞬間就卸下了防備、交出真心,但感情本來就是要培養的,不是嗎?

「音音……嗯!這個名字和你的氣質真是搭配的天衣無縫啊!」

一旁低頭進行著痛苦的吞咽動作的盧湛新,驟然間覺得室內的冷氣似乎是開得太強了,渾身不自覺的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太會說話了,自己認識音音已經二十多年了,怎就想不出這些像是作家所寫出的形容詞呢?

扁在這一方面,他就已經輸人家一籌了,還拿什麼和他比?

盧湛新正在自怨自艾,又听得于母說道︰「子閎啊!別老是顧著幫我們夾菜,也幫音音夾一些啊!你看,這道紅油抄手,就是音音愛吃的菜,快夾一些給她吧!」

譚子閎仿佛是接了道懿旨,立刻拿起擺在面前的母匙,喜孜孜地從盤里舀了一顆抄手,殷勤的伸長了手,想將抄手放到詠音的碗中。

這一切都讓湛新看在眼里,譚子閎臉上那副勝利者的神情,無疑是在他已然淌血的心上又插了一把刀。

驀然,一個小男孩的嘻笑聲又出現在他耳中。

他倏地抬起頭來,就見到已經到達詠音瓷碗上空的湯匙,不知怎地又向前移了幾公分。

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心里只叫了聲「不妙」,一勺子的抄手和著紅油,全都空降到了詠音的裙子上。

「啊!」詠音驚叫一聲。

「快快快,快拿濕毛巾來,怕是燙著了。」子閎迭聲喚著服務員。

頓時,原本的和諧成了一陣兵荒馬亂,眾人七手八腳地揩著詠音白裙上的點點紅漬,所幸熱油是灑在裙擺,並沒傷了皮肉。

譚父面有慍色的瞪著兒子,「你今天是怎麼搞的?老是出錯,還不快跟音音道歉。」要不是礙著老朋友在場,他幾乎就要破口大罵了。

譚子閎一臉尷尬,連聲向詠音賠不是;音音則是體諒地點頭笑著,表示對他的月兌序演出不予追究。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于母趕緊出來打圓場,「子閎可能是太緊張了,你就別再怪他了。」

「我這兒子打小就是這樣,光會讀書,雖是念了個博士,但是生活上卻是個幼兒園生……」譚母有些不好意思。

「噯,男人是要做大事的,所以才需要個妻子為他料理一切嘛!」于母連忙笑著為子閎打圓場。

「唉,子閎就只會唸書,做起其它事來荒腔走板,倒讓大哥大嫂看了笑話。」譚父這幾句話也不知是褒是貶。

「別這麼見外了,將來都是一家人呢!」于父也忙著答腔,話中已清楚的表示他的滿意。

男主角連續的兩個NG鏡頭,似乎仍然沒有影響到他在于家二老心中留下的好印象,反倒是明確的得知已經突破長輩這個關卡。

「要不,我看這樣好了──」譚父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用著他慣有的大嗓門說著。

所有人在這一秒,都將視線挪向了譚父。

譚父帶著微笑,話中是商量,語氣卻是半命令,「待會兒吃完飯,子閎就陪著音音去買件新的裙子,當作賠禮,你們說怎麼樣啊?」

這個安排實在是太巧妙了,無聲無息的讓一顆錯誤的種子開出理所當然的花,即使詠音想拒絕,也找不出理由,只是連忙擺手。

「譚爸,真的不用了,沒有關系的,這……這樣不太好吧!」她語無倫次的發出不像抗議的抗議。

坐在一旁的于父自然也體會到了老朋友話中的深意,擺起父親的架子,「這有什麼不好的?我也贊成你譚爸的意見,我們幾個老的繼續聊,你們兩個年輕人去忙你們的。」

「我……我還得送我爸媽回家……」詠音急忙搬出父母壓陣。

「噯,不用送、不用送,又不是客人,送什麼送……」于父擺擺手,「待會兒就叫小新載我們先去他那兒就行了。」

呵!相親劇中的路人甲終于派上用場了!

只可惜,他不是扮演那個護花使者的角色,而是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愛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出去約會。

「爸──人家小新工作也是很忙的!」詠音眉心微微一蹙,也說不明白為什麼要幫他推掉,只是直覺的這樣反應。

于家二老轉過頭看看盧湛新,一時之間,讓他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要說自己不忙,就等于是認同音音和譚子閎的約會;要說自己很忙,在兩位老人家略帶懇求的目光之下,他也實在說不出口。

上天真的對他開了一個很蹩腳的玩笑,他已經親身忍受了詠音和別人相親的痛苦,現在居然還要他親口答應她與別人出去約會,分明是要他在一張誣告他的供辭上畫押,將他判死刑,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不過是幾秒鐘的天人交戰,對他而言卻猶如歷經了一世紀的煎熬。

「我待會兒沒事,況且,我也好久沒和……沒和姨父及阿姨見面了,等會我就先載姨父和阿姨回我那兒去聊一聊吧!」

即使是堆積了二十多年的情感,終究還是屈服在他的理智之下,而一向心思細膩的他,也沒忘了他今天的身份,還特別將「姨父、阿姨」加上重音,與于父之前的謊言前後呼應。

听他這麼一說,于家二老臉上綻開了笑,異口同聲的說︰「對對對,該聊一聊,該聊一聊。」

譚父一看整件事幾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忙喊著兒子︰「還愣著做什麼?我看這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快帶音音去買條裙子,我們幾個老的留下來再聊聊。」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手勢將兒子趕出去。

面對幾個長輩的安排,音音霎時也不知該如何響應。

其實她並不討厭譚子閎這個人,相反的,對他的印象還不錯,不過要她和他去逛街,她總是覺得有那麼一點說不出來的別扭。

畢竟,她除了盧湛新之外,還不曾跟第二個男人單獨約會過,更何況譚父居然還要譚子閎幫她買裙子!

在她的觀念中,那通常都是男朋友對女朋友應盡的義務。

而她和譚子閎,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才頭一回見面,就進展到這個階段,未免也太快了些。

可是,四個長輩八只眼楮直直地看著她,一個「不」字繞到了舌尖,到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她帶著求助的眼神望向盧湛新,接觸到的卻是他空洞而無神的雙眸,原本晶亮的瞳仁罩上了一層死亡的鐵灰,蘊藏在眉宇間的颯爽英姿,也被緊鎖在深刻的皺紋里,仿如他的靈魂早已失落在某個無底的深淵一般。

詠音從未見過他如此失魂落魄的神情,頓時,她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從胸口剜出來,放進了絕對低溫的冷凍庫中。

她恍恍惚惚的跟著譚子閎走出了餐廳,外頭是個艷陽天,強烈的日光照得她緊緊地閉上了雙眼,二十多年來和小新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如同電影般地在她腦中迅速地掃過。

畫面中的他,嘴角微微地揚起,深邃的眼眸里總是映著她的身影,霎時,她似乎能從他的笑意里,領悟到一絲不同于朋友的情感。

「音音……音音……你怎麼了?」

一個遙遠而陌生的聲音,攔截了她好不容易整理起來的思緒。

張開眼,才發現自己正和譚子閎並肩走在街上。

「沒什麼,只是外面的光線太刺眼了,覺得頭有點暈。」她編個小理由來掩飾方才的神游。

當一個女人打定主意要對男人隱瞞心事時,男人是永遠無法猜透的,更何況是個美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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