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不然我很想看看你的Peter叔叔,他對你這麼好,一定很慈祥。」
「是啊,我也很想請他看看你,讓他知道我的眼光有多好。萬一以後我媽有什麼意見,我也可以找叔叔幫忙說話。」
好幾次,我想要開口問有關吳如娟的事,但我終究忍了下來,我不想因而破壞當時的氣氛。
「Jennifer,你今天變的比較安靜,在想什麼事?」
听了,我回神過來,不覺抱他更緊,「我在想,」聞他的氣息,「我現在很快樂,很幸福。」
我抓了他的手放在我的懷里,才覺得他的手有點冰涼。
「Jason,我們去喝杯熱咖啡,這兒太冷了,你沒有穿外套,我怕你著涼。」
「我還好。不過,喝杯熱咖啡也不錯。」郭民生拉著我的手站起來,「走吧。」他順手拎起他的外套,掛在自己的肩膀上。
「外套穿好。」我盯他一眼,取下他的外套,替他穿上。
「謝謝你,你比我媽還會管我,真像我的老婆。」他對我作個鬼臉。
我捶他,臉紅心甜。
我們來到了校門口,進入那家我們常來的小咖啡店。
冰民生點了一杯熱咖啡,我還是點我的檸檬汁。
「還喝檸檬汁?這麼冷的天氣!」
「跟你在一起,不冷。」我俏皮地回答。
他被我輕輕握著,我覺得他的手剛剛在校園凍僵了,不由得叫我跟他握得更緊。
店里新來的服務小姐,端了我們的飲料過來,她的眼光在我們的身上多停留了兩秒鐘,或說,停在郭民生的身上。
「Jason,那個小姐在看你。」我偷偷告訴郭民生。
「那有?你不要亂說。」
「你看你自己臉都紅了,還說沒有?」
「那是咖啡太燙了。」郭民生訕訕地否認。
我沒有再跟郭民生爭論這個問題,視線隨著那個服務小姐移動,她長的干干淨淨的,不算是很漂亮——我心里一動,暗中罵自己,「你在做什麼?每個女生都必須去品頭論足嗎?」想著,我正待把視線收回來。
咦,許淑女?和一個很漂亮的小姐走了進來。
對于外表,我自認為是蠻有信心的,跟這個小姐比起來,我會自認不如——大大不如。她是天上閃亮的星星,足以吸引地面上的芸芸眾生,包括女生。
「學姊。」許淑女叫我,她的笑顏乍開。
她拉著那個小姐走到我們的桌旁,為我們介紹,「這是我姊姊,許慧琴。學姊,何思敏,還有她的男朋友,郭民生。」
許慧琴大方地伸手出來,害的我和郭民生都站起來跟她握手。
握手時,許慧琴的笑容並不是很大,有點冷,讓人感到她的驕傲,但又不會去排斥她,有點高高在上的公主的味道。而當她笑的時候,我似乎感覺到她身上每個細胞都散發出動人的魅力。
許慧琴深深看了郭民生一眼,郭民生當場傻住。我拉了一下郭民生的手臂,他才清醒過來,堆起笑臉跟許慧琴握手。
等許慧琴她們姐妹走開後,我小聲地罵郭民生,「大,看到美女就呆了。」
「不是啦,許慧琴跟我媽媽很像。」
「真的?你不會是找藉口吧?」
「真的,不騙你,以後你看到我媽媽,你就會相信我的話。你看,她會不會跟我有親戚關系?」
「那有那麼巧?迷上美女就老實承認,說什麼跟她是親戚!」我的心里實在不舒服,不覺要求他,「Jason,我要你答應我,不要去調查許慧琴,不要去接近她,不要理她,我怕你被她迷住了。」
「怎麼會呢?有了你,我怎會再被其他女人迷住?」他否認,聲音不覺提高了一些。
「我不管,我要你答應我這件事。」我堅持。
「好好,請你放心,放一百個心。奇怪,Jennifer,你對近好像學會了吃醋?難道你那麼不相信我嗎?」他無可奈何的表情。
「剛好顛倒,我是太相信你的外表了,有很多妹妹姐姐們都會被你吸引住。而這個許慧琴,是讓每個女孩看了都會自嘆不如的女人,如果她也——」
「被你打敗了,」他打斷了我的話,「反正都听你的。Jennifer,以前你不太會吃醋的,你對你自己很有信心。今天怎麼——」
我的聲音大了起來,「跟你學的啊,不然你怎會不喜歡高清峰?」
「Jennifer,」听到了高清峰的名字,他的雙眉上揚,「我們不要談這個好不好?我們又不是要來這里吵架的。」
「怪我?還不是你說我很會吃醋!」
「好好好,算我說錯,我跟你道歉,我們不要再講這些了好不好?」他雖然道歉,卻看不出他的真心。
結果,為了一個剛剛知道名字的許慧琴,讓我們之間的氣氛搞得很不一樣。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現象。(怎麼搞的嘛?)
後來,許淑女她們要離開咖啡店時,兩個人婀娜多姿地走過來跟我們道別。
許慧琴還特別跟郭民生握手說再見,還握了好幾秒,而她只跟我揮個手,不減嬌媚的神情。她轉身時,我瞪了郭民生一眼,他跟我聳聳肩,好像很無辜的樣子。
這時,我想到了媽咪的話,越是受歡迎的男孩,我和他的感情也就容易有波折,看來,媽咪說的一點都不假!
到了中午之前,我送郭民生搭車回學校。在公車站上,我們之間的話似乎變的少了。
北風吹來,突然覺到有點冷,雖然我緊緊挽著郭民生的手臂,風的寒意依然從我們之間穿越而過。
等郭民生上了車後,我看著公車由慢而快駛進繁忙的交通里,我的心仿佛也跟著繁忙起來。
(唉,冬天,不是個送別的季節。太冷了。)
走回宿舍的路,似乎變長了。只覺得校園太冷清,人太孤獨;心情比早上起床的時候還要糟。
宿舍里沒有什麼人,節日到了,大家反而變得忙碌起來,耐不住留在宿舍的寂寞。
在走道上,踫到一個隔壁班的同學,可能是剛才起床,睡眼惺忪,不知道吳惠美是否也還在賴床?
一進寢室,吳惠美躺在床上,大概又是在看她的言情小說。
哦,我這次猜錯了,她是躺著看統計學。真服了她,統計學只用眼楮看看,不試著作練習題,竟然也可以消化。
「喂,皺著眉頭做什麼?雖然這樣有點像林黛玉,也很美。但,你剛剛約會回來,笑一笑吧,總比我獨守空閨的好。唉,人在福中不知福。」吳惠美很夸張地嘆了一口。
「什麼叫獨守空閨?」她又在說我不懂的古文了。
「啊,對不起,忘了你的中文程度只有小學三年級。獨守空閨就是我沒有去跟情人約會啦。」
「哦,我懂了。吳惠美,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我已經吃飽了耶。對了,你的男性朋友從美國寄來一張聖誕卡,在你的桌上,自己去拿。待會兒借我看看,我很想知道,你們怎麼用英文寫情書?」
「又不是男朋友,怎麼會是情書?」
「那——就剛剛好,不是情書,我看了比較不會臉紅。」
我不理她,走到我的書桌前,那張聖誕卡就放在我的書架上。是Paul寫來的,淡粉紅色信封,上面寫著很丑的中國字。(好多美國長大的中國小孩,都寫這種字。我來到台灣,才發覺自己的中國字也是很幼稚。)
看到Paul的聖涎卡,心里馬上有個疑問,奇怪?泰宇哥哥怎沒有寄信給我?他忘了嗎?
聖誕卡上,只寫了一般祝賀的話。我和Paul在一起最自在了,因為我曾經對他說,我們只能是朋友,他就從來沒有給我壓力過。只在我需要幫忙時,才來幫我。我的電腦幾乎是他在替我維修的,連材料都是免費的。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偶爾請他吃個比薩餅,算是回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