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卻真的很感激童老大那些話,否則如今遇到琤琤,他會連踫都不敢踫,幸福這種東西,不會那麼滿、那麼充實地填塞心房。
童老大笑了笑。「也好。其實我一直覺得你不適合這里。」
他心太軟,不夠狠、不夠絕,這樣是很吃虧的,很多事情童老大都知道,只是不點破而已。
他爽快地放任,還大方地開了張支票給他。
「童老大,我不能!」
「收著!就當是我給你的結婚紅包,好好對待人家。」
這紅包……也包太大了。
「謝謝……我會請你喝喜酒的!」
再然後,就換範如琛水深火熱了。目前「待業中」的某男子,閑來沒事便理所當然地跑來黏女友,他每天听到那堆惡心幼稚有無厘頭的對白,听到連前一天的晚餐都快吐光了。說實話,那個講優雅一點是「放款融資公司」,說白了根本就催債的人。雖說還談不上黑道,但是全世界任何一個當兄長的都不會想把妹妹交給他,可是範如琛還沒想好該怎麼跟他談這個問題前,他就已經先自行離開那個環境了。
他顧慮到琤琤,為她萌生責任感,並且慎重思考他們的未來,他對琤琤是認真的,範如琛欣慰地感受到這一點。
「我想給琤琤一個安穩的生活。」當著他和大哥的面說這句話時,何必生的表情非常嚴肅認真。
當然,如果能忽略它動不動用來拐琤琤那些嗯爛至極的對白的話,範如琛得承認他確實有被感動到。他揉揉額頭,才剛走出房門,就听到客廳里傳出、來的嚷嚷!「琤琤,這個你不要看了啦!听說等一下女主角會流產,男主角會很傷心,出去被車撞到,然後變殘廢,真的很慘,你一定會哭的,然後你哭我就會整個心都碎掉!」
還有沒有更惡心的?
就算劇情再感人也全被他說光了,人家還要看什麼?
「好吵!你走開!」
看吧,連琤琤都受不了了,小手猛推他。
範如琛倒了水,回房間繼續趕翻譯稿件的進度。
跋到一個段落後再出來走動,听見抽面紙的聲音。
不會吧?真哭了?
繞到客廳,抽面紙的是妹妹沒錯,擦的卻是那個男人的眼淚,「別哭,你的眼淚會讓我心碎!」電視里傳來男主角這一句深情低喃。很好!原來他那堆不要錢似地拼命的嗯爛情話,是從偶像劇里學來的!電視機前那個男人還感動得熱淚盈眶。
真看不出來這個像山一樣高大魁梧的壯漢,竟有一顆縴細易碎的少女玻璃心,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周末時,又一個台風登陸,何必生早早擬好防台計劃大作戰,大清早拎著大包小包前來,有簡易料理包、電池、手電筒之外,還有一大包的少女漫畫,最扯的是連麻將都帶來了。
「你以為我們家有人會打麻將嗎?」他涼涼睨了那男人一眼。
範如衍半舉起手,好生遲疑地發言︰「我、我會……」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太扯弟弟的後腿?可是他真的會呀,做人不該誠實嗎?好為難……
範如琛哭笑不得。「就算你會,最多也就三個人,琤琤不會。」
「那有什麼難的?」隨便電話一CALL,找來他的萬年牌喀—岳家婆娘和何必問。牌桌上的廝殺開始,不過那不是範如琛的style,原來很悠閑在旁邊翻他的雜志,然後那個一開始吆喝要打牌的人,打到一半居然把他推上桌,自己很可恥地窩到美人香閨去陪她看少女漫畫。
漫畫書是租書店租來給琤琤看的,可他覺得那個人明明就看得比女友還入迷!
一個看偶像劇會哭、愛看少女漫畫,外型比熊還壯的大男生?
他只能說,何必生真的是他看過最奇妙的人。
那個晚上,風雨很大,幾個人吃飽了再客廳泡茶,岳姍姍、何必問和琤琤三個人撲克牌拿了到房間去玩心髒病,不時听見愉悅的笑聲傳出來。
何必問告訴他們,因為他曾經說過,琤琤很排斥上醫院,也不看心里醫生,他們嘗試了許多次效果都不好,所以他想過了,他弟弟本身就是心理醫生,在日常生活中慢慢讓她習慣這些人的存在,無形之中做治療,應該就不會排斥了。
範如琛頗意外,原來他做的這些事情,背後都是有用意的。他還說,他試著帶她去他家,可是她對陌生環境的適應能力並沒有那麼快,一切還要從頭來過,連想買個什麼都寸步難行,不比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更能讓她身心安適。
所以他跟母親商量過,她也很喜歡琤琤,對搬家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意見,也許就在這附近物色適合的住所,將來她要回家走動什麼的,往來都很方便。
「你放心,我不會吧你們呵護了二十多年的寶貝拐跑的啦,哈哈!」
範如琛既感動,又好笑地回他︰「我說了要把妹妹嫁給你了嗎?」
「不嫁不行啦,琤琤已經答應了,哈哈哈!」更加小人得志的笑聲。
「你這個無恥小人!」就會拐騙純真無邪的琤琤。
另外還有個規劃,是剛剛和琤琤一起看漫畫是才成型的。他想開建租書店,這樣他可以同時兼顧到生活,還有琤琤。
說不定,久了還可以讓她更習慣人與人之間的應對與相處。
接下來的時間,他開始為「甜蜜幸福的兩人世界藍圖」而忙碌,新的住所找到了,就在離她家一條巷子的大樓里。
屋齡有八年歷史,不過格局采光他很滿意,帶琤琤來看時,她喜歡那個天空藍的房間,于是他決定將那里當成他們的臥房。
前任屋主是個畫家,這也是他決定買下這間房子主要的原因之一,這里有一間設計不錯的工作室,她以後可以在這里畫她想畫的圖,收藏她的每一本畫冊。
房子稍微整修過後就可以正式住進去了,兄弟們很夠意思,假日全跑來幫忙粉刷牆壁。
琤琤在他們的臥室天花板上畫上一大片星空,吧滿天星光都帶進房里,也帶進他眼里心里。
他夸張地捂著眼楮驚嘆。「哇,好亮!這樣以後睡不著不用數羊,數星星就可以了對不對?可以許願嗎?我希望我的琤琤永遠這麼可愛,還有希望和我可愛的琤琤每天晚上一起數星星!」
她被他逗得直發笑。她還幫母親的臥房畫上一整片牆迎風搖曳的薰衣草,因為母親跟她說過最喜歡薰衣草。
「這是我未來的媳婦替我畫的耶,真漂亮。」
琤琤害羞地笑。
「來來來,我們去外面喝茶聊天,剩下的粗活交給這些臭男人就可以了。」一直想生個粉女敕剔透、貼心會撒嬌的女兒,卻天不從人願連生了三只臭小表的何母,簡直把琤琤當遲來的女兒在寶貝,好疼惜地牽著他的手到陽台喝剛帶來的薰衣草茶。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那不然我們玩玩心里測驗好了,很有趣喔!」何必問也跟著賴到陽台來。
這段時間密集接觸下來,他們也混熟了,阿問說什麼,很多時候她會配合,這讓他覺得,當初這種地稅參透的無形治療法是正確的,他相信阿問,也確信這能似她更好。至少,他感覺得到,她表達情緒的方式更加立體清晰,邏輯思考能力明顯提升,最重要的是,她笑容變多了,現在不用人要求,她也會主動開口表達她得想法,比起以前太過安靜的她,他更高興看到這個會笑、會撒嬌的她。
她開心,最重要。
接下來,他還會更忙,開店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沒辦法時時關注她,他交代小弟,游動替他多留意一下,引導她說話,不要又讓她躲回那個安靜無聲的世界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