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初春時節,滿林櫻花綻放,枝頭的花朵在招搖一身粉女敕後隨風繽紛飄散……
一個清瘦的粉色身影佇立在花雨里,黑亮如綢的發絲隨風飛揚,黑發下的臉龐清艷雪白。細白的手心承接著飄落花瓣,兩道秀氣彎眉緊鎖深凝,斂下的濃密長睫輕輕揚動,微掩的瞳眸里有著惹人憐惜的淒迷淚意,緊抿的雙唇粉女敕如櫻,無依的模樣像極了迷失方向的孩童。
當天原澤一看著這樣美麗無依的女子時,他以為他看見了一個誤落凡塵的天使。
在她迷路前他已經站在別墅的陽台上觀看了她許久,看著她在櫻花林里四處走動,看著她從一開始的興高采烈到走不出櫻花林,他著迷她美麗臉龐上的每一分表情。當她佇立在原地露出那般無依荏弱的神情時,天原澤一知道他不能再繼續坐視,那份脆弱準確的擰住了他的心。
沉穩、規律的腳步聲接近,伴雜著枝葉踩裂聲,祁煙蘿抬眼望向來人,墨黑微藍的眼瞳仍蓄著水氣,迷迷蒙蒙瞧不清來者。
天原澤一站離她十步之遙,卻被她那份飄邈、空靈之氣震懾,在陽台上他只覺她美的很不真實,近了眼前,如煙似水的雙眸怔怔的望著他,他甚至能感覺胸腔里劇烈異常的怦擊。
他想要她!一向冷淡的他教眼前不知名的女子引起了興趣。
縴長的手指劃干了淚痕,祁煙蘿瞧清來人,瞧見他眸底迅速掠過的光,不懂那代表什麼,卻仍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這個舉止卻讓天原澤一誤以為她想逃。
「別走,我不會傷害你的。」
祁煙蘿沒有開口,微側著頭困惑睇他。
天原澤一試探的往前進了一步,看見祁煙蘿沒有移動的意思,放心的再踏近一步。
「名字,你的名字?」他緩慢的移動接近,深怕她在下一秒鐘如煙消失。
「……我听不懂日文。」
祁煙蘿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慢慢的靠近自己,一雙深邃湛澈看似溫柔無害的黑瞳里滿映著自己的模樣。
「名字,你的名字。」詢問句換成了中文,幾乎是一伸手就能踫到她的距離,天原澤一對眼前美的不可思議的女孩才有了一絲真實感。
祁煙蘿還來不及深思,話已月兌口︰「煙蘿,祁煙蘿。」驚訝的听見自己的聲音,祁煙蘿連忙掩住自己的嘴唇,細致小臉上布滿了懊惱和輕易卸除戒心的不解。
「煙蘿,很特別的名字。」天原澤一站立在她的面前,唇畔揚著笑,對她孩子氣的行徑深感有趣。
「你迷路了。」這是肯定句,肯定眼前如夢似幻的女孩忘了回家的路。
祁煙蘿點頭,手仍捂著嘴,長濃的睫像翩舞的蝶。
「需要我幫忙嗎?」天原澤一朝著她伸出手,臉上是誠摯的笑,幽深的瞳眸隱隱發亮。
祁煙蘿澄澈水淨的眼眸在他臉上猶疑許久,才移往攤向她的那只寬大厚實的手掌上,小臉上顯露著內心的自我掙扎。
「你真的能幫我嗎?」她不確定的輕聲問著,嬌柔輕女敕的嗓音像微風拂過。
天原澤一點頭耐著性子等她決定,那張美麗的小臉上似乎藏不住秘密。
祁煙蘿怔愣好一會兒,才漾開了害羞的笑,怯憐憐的將手伸進那只大掌里,感受他捉握的力道和掌心傳來的溫度,天原澤一控制著手掌的力道,避免不去驚嚇她,掌心里傳來她略冷的膚觸。
他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手了。
第一章
一名年約八、九歲的小女孩一手抱著一個精致的洋女圭女圭,一手任由一名身著淺棕色西裝,臉上戴著銀色細框眼鏡的斯文男人牽著。
男人俊秀儒雅臉龐上有著濃濃的書卷氣,卻仍掩不去鏡片後褶褶逼人的光芒,兩個人佇立在一間豪華氣派的別墅前良久。
「我真的要住在這里嗎?」抱著女圭女圭的祁煙蘿穿著粉女敕的洋裝輕聲的問著。
「不喜歡?」听出童音里的遲疑,斯文男人好奇反問。
靶覺手掌忽然被捉緊了,斯文男人低頭望著祁煙蘿,她沒有抬頭,依舊看著前方的大房子。
在頂頭的陽光下,她一頭黑亮的長發隱隱閃著藍光,黑墨般的瞳眸盈著薄薄水氣似輕訴著千言萬語,小巧秀氣的鼻下粉女敕的紅唇緊緊抿合,細致白皙的臉頰早曬的紅通通。
「這里是大姑媽的家。」
回答的語調里微微泄露了心底的緊張和害怕。每次大姑媽見著她時,總是惡聲惡氣的對她說話。
不知道祁煙蘿的心事,斯文男人唇邊逸出笑意,只要將祁煙蘿當面交給新任的監護人,他的這件委托案件就正式告一段落。等她成年,他還必須來完成遺囑後續的手續。但,這麼一個精雕細琢的小女孩長大了,會是何等美麗、何等風情,他可就期待了。
牽著祁煙蘿的手走過兩旁種滿綠色樹木的徑道,停在那扇刻鏤著精致花紋的紅色大門前,他伸手欲按門鈴。在觸及的那一剎那,紅色大門卻搶先一步開啟。
斯文男人一陣怔愣隨即回神,臉上掛上了職業性的淺笑對開門的年輕女佣點頭,輕瞥了一眼腕中的表面,正巧是約定的時間。
「夫人已經在等你了。」低著頭必恭必敬的將客人迎進門,年輕女佣沒有多看煙蘿一眼,率先領門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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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隨在女佣身後穿過玄關、富麗堂皇的大廳、寬敞光可鑒人的長廊,最後停在一道開敞的深色原木門前。
女佣輕叩門板,「夫人,客人來了。」
「讓他們進來。」沙啞略沉的聲音傳來,挾著懾人的威嚴。
女佣將他們領進聲音的來處,離開房間時順手將門掩上。
斯文男人和祁煙蘿坐在一張寬長的沙發上,祁煙蘿低著頭對周遭的一切視若無睹,只有抱著洋女圭女圭的手攬握的極緊。
斯文男人打量著整間房的設計,正前方辦公桌的後面牆上擺著幾幅龍飛鳳舞的墨畫。沙發後面牆上則是一幅佔滿整面牆的世界地圖,地圖上有好些個地方作了記號,辦公桌的另一邊則有好幾個從地板延伸至天花板的書櫃,深色原木的牆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在澄黃的燈光照射下,原木散發著溫潤的色澤,讓整個書房呈現古色古香的風味。
桌子的另一端坐著一名梳著髻,就著桌燈照明低頭批閱文件的女人。她高挺瘦尖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她專心的仿佛忘了面前有兩個人,偌大的空間里只有她翻動紙張的沙沙摩擦聲和細不可聞的淺淺呼吸聲相應。
她沒有開口,斯文男人也極具耐性的等待著。
終于,她合上了卷宗,抬起了頭,拿下鼻梁上的眼鏡,精明強悍的眼楮對上了斯文男人。
她不年輕了卻也瞧不出真正的年齡。微微下垂的眼皮,眼尾拖著幾條魚紋,五官細致,皮膚依舊保持得相當平滑,看得出年輕時美麗動人的模樣,只是那強悍的眼神破壞了整體柔美的感覺。
「所有的事都已經處理好了嗎?」
祁慶蘭對著斯文男人說著,眼神卻轉看始終垂著頭的祁煙蘿,看著那頭披散滿肩的長發,她的眉頭緩緩緊蹙。
「是的,遺囑上交代的事我已全部辦妥,剩下的只待祁小姐成年,事務所才會再接手辦理。」
听完他的話,祁慶蘭的眉頭依舊攏聚,深思熟慮著。
「那我弟弟名下的那些財產、資金我也不能動嗎?」
「是的,關于令弟的遺囑,相信您已經相當清楚,除了指定給你的資產外,你佷女往後的教育問題就勞您多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