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對情人布偶,兩只一模一樣的小白鯨在靠近時,會發出「Iloveyou」的聲音,是那回去南部時,在海生館買下的紀念品。第一眼看到時,她就好喜歡了,可是因為價錢的因素,她並不打算買下,耿凡羿看穿她的心思,不顧她的阻止,堅持買下,笑笑地調侃道︰「就當是我們的訂情物,你一只,我一只,只要我們每一回累了回到彼此懷抱,小白鯨就會代替我們說出心里最渴望告訴對方的那句話。」
思及此,杜若嫦抱緊布偶,在心底無聲嘆息。
她知道他最近在清晨的魚貨市場幫忙卸貨,原本就已經夠晚回家了,現在天未亮又得離開被窩出門去,真正休息的時間還剩多少?
每當提起,他又總是雲淡風清地說︰「我習慣少眠,多睡少睡點都沒差的。」
可是每當看到他因為魚貨市場的粗重工作,而被冰塊凍傷皸裂的手,她的心就好難受。
為什麼要這樣呢?
他們原本的生活,就已經過得去了啊!只要量入為出,日子不成問題的,他何必把自己逼到這般地步呢?
她明白,他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娶了她,就不會委屈她、讓她陪著他過苦日子,可是,既然選擇了他,她就不怕吃苦,她奢求的不是更好的生活品質,而是他能夠健健康康的,—直陪在她身邊。
听到刻意放輕的關門聲,心知他出門去了,她睜開眼,盯著窗外未白的天色,在心里計劃著等會兒要去市場買只雞,再問問張叔一些炖補的做法,不然他這樣早晚會把身體搞壞。
當天晚上,耿凡羿同樣送她回來後,再去繼續他的「兩段式工作」。若嫦忙進忙出,照著張叔敦的吩咐,在中藥店買了枸杞、紅棗、洋參等等,林林總總的材料,再依著記事本上的步驟細火熬煮。
忙了大半夜,耿凡羿終于回來了。
「哇,老婆,你還沒睡呀,在煮什麼?好香哦!」
「等你好久啦!」她將努力一晚的成果端上桌。「快點,努力吃吧!」
雹凡羿湊上前。「喂,一整只雞耶,你想撐死我啊!」
「吃多少算多少啦!」她舀了碗湯遞去。「張叔說精華都在湯里哦,好不好喝?」
「我老婆煮的,誰敢說不好喝我揍他。」他嘗了口,一臉幸福。
她微笑,忙著幫他去骨,將鮮軟的雞腿肉挾到他碗中。
「你也吃啊!」挾了塊入口即化的女敕肉湊到她嘴里。
一人一口倚偎著分享食物,這樣的溫存時光,已經好一陣子不曾有過,他們都分外珍惜這難得的溫馨。
吃完消夜,他進浴室洗澡,她收拾桌面,等他出來時,看到剛洗好碗的她,突然想起。「啊,差點忘了!老婆,快過來。」
他拎起剛剛進門時順手擱置在桌邊的紙袋,塞到她手中。
「什麼東西?」她疑惑地看向里頭的瓶瓶罐罐,有化妝水、乳液、晚霜、護手霜,還有化妝用品等等,全是知名品牌,價格絕對不低。
「專櫃小姐說得很復雜,我盡力了,女人家的東西我實在搞不懂,你自己再研究看看。」
「你買這些東西做什麼?我又用不著。」
「誰說用不著?我從沒听過哪個女人沒有幾樣保養用品的,你看你這雙手,再不保養一下,就快粗得和春嬸有得比了。」
若嫦反手握住。「你先看看自己,再來說我吧!」他那雙手不比她更糟?
「男人哪有差?但女人都是愛美的。」
他說得自然,她卻听得心好酸。他自己省吃儉用,卻堅持不虧待她——這就是她的丈夫啊!
「反正你又不會嫌棄我,有什麼關系呢?你工作已經夠辛苦了,能省的地方就盡量省著點,我寧可你少賺這些錢,多點時間休息,以後不要再花這種冤枉錢了好不好?」
雹凡羿沉默了下——
「凡羿?」
「我知道了。」他垂下眼瞼,抽回手。「晚了,睡覺吧。」
杜若嫦敏銳的察覺到他細微的情緒變化,輕問︰「凡羿,你不高興嗎?」
「沒。」他關了燈,背身躺下。
「凡羿。」小手輕環上他的腰。「別這樣,你不說我會失眠的。」
靜默了近三分鐘,他低沉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娶你的時候,我曾在心底向自己立誓,會盡最大的力量,把全世界的幸福都給你,以我現在的能力,能做的並不多,但是起碼,我還能夠讓你擁有一個女人愛美的基本權利,不為什麼,就算只是滿足一個當丈夫嬌寵妻子的虛榮感,這樣你懂嗎?」
懂了。
她一徑以現實考量一切,屈就自己來體諒他,可是這只讓他難堪、讓他感覺到自己有多沒用,連為妻子奢侈一回的能力都沒有!
她傷了一個男人渴望寵愛妻子的心。
「對不起,凡羿,我忽略你的感受了。」她好歉疚,緊緊抱住他。「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其實我很高興,有一個這麼寵我的老公,我很開心、很開心哦!所以真正的幸福,不是外表,或是物質上的揮霍,而是心靈上的滿足,也因為這樣,我才會不顧一切的追隨你啊!」
雹凡羿悶悶地,不吭聲。
她不死心,攀在他身上,湊上臉去,努力要看清他的表情。「看我嘛,老公,你看我嘛,人家有話跟你說啦!」她親了他一下,撒嬌地貼著他的頰。「謝謝你,凡羿。我喜歡你的禮物,但是我不喜歡你虐待我的老公,我會心疼的。而且,我知道就算我變得丑丑的,你還是會要我的,你看,我比別人幸運很多對不對?別人怕老公變心,才要花心思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我都不必哦,把自己一層層抹粉抹得像牆壁一樣厚,那也很累耶,而且我老公喜歡在我臉上亂舌忝,我很怕那些粉底、晚霜吃多了會中毒呢!」
雹凡羿抬眼,悶聲反駁。「亂講,我哪有?」
「哪里沒有?你每次都這樣,還有這樣——」她湊上嘴,在他臉上東親西親。
「你當小狽在舌忝骨頭啊!我明明是這樣!」他不服氣地捧住小臉,淺吻額際、眉心、鼻尖、臉頰,輕如蝶棲,最後覆上紅唇,舌尖勾誘挑動,吻得醉心纏綿。
「那還不是一樣,那些化學物吃多了不好哦,我得顧顧我老公的健康。」吻與吻的喘息間,她吐出聲音。
他柔了神情,低問︰「你真的不介意嗎?」
「唔!」她用力搖頭。
「那,你知道這樣壓在我身上,有什麼後果嗎?」
「呃?」本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感受到來自下半身的壓迫感,她微微赧紅嬌顏,羞間︰「你介意這個‘後果’嗎?」
「我樂意這個後果!」一翻身,他覆上她,狂熱地吻上紅唇。
結婚以來,對于床笫之事,若嫦總是有幾許羞怯的,然而今晚,她有別于平日,格外主動,迎身配合他的需索,小手在他身上滑動,幫他除去衣物。
對于嬌妻難得的熱情,一把火更是撩得無法自持,激情熱吻持續延燒,年輕赤果的身軀狂纏廝磨,一如兩簇燃燒中,渴望交融的火焰。
他挲撫著光滑柔膩的誘人嬌軀,無法饜足的唇舌來到胸前,舌忝吮軟女敕酥胸,感覺她縴細十指插入他濃密的發間,圈緊了他,他張口,吞沒她胸前初綻的甜美嫣紅。
「凡、凡羿——」她迷亂地呼喚。
「噓,我明白的。」他迎身,吮住紅唇,一手探向床頭,這才想起——「糟糕,最後一個上次用完了。」最近太忙,忘記去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