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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情正融 第25頁

作者︰樓雨晴

「為、為什麼?」她地問。

「不為什麼,膩了就辭。我又不是第一次換工作,有什麼好驚訝的?」

思考了幾天,今天,他正式遞上辭呈,然後直接前往攝影棚,丟下宣告︰「公器私用是嗎?好,我就辭掉華聲職務,誰敢再說沈雪融一句公器私用試試看!」

他沒回頭,走得瀟灑。

因為他知道,真正讓他走不開的,是什麼地方。

淚霧再度涌上眼眶。

他說得雲淡風清,但是她懂得,盡避他辭職已不算新聞,可這一回,不是為了自身因素,而是為了她!

為她,他放棄了三年半以來所經營的一切,可,他卻什麼都不說,默默作下決定,她怎麼可以只看到他表面的冷淡,就以為他對這一切漠不關心呢?

「立冬——」是感動,也是歉疚,她投入他懷中,緊緊擁抱他。

言立冬回摟她,俊容埋進她發間,悶悶說了句︰「別走。」

「什麼?」

「別走,這一次,不許你再離開我!」

「什麼?大聲一點,我沒听到。」

言立冬拉開她,不爽地瞪著她唇畔甜甜的笑。她明明就听到了!

「沒听到就算了!」他惱火地別開臉。

哦喔!有人惱羞成怒嘍!

「哪有人像你這樣的?表白還一副凶神惡煞的口氣,我是倒你會錢還是欠了你八百萬沒還?討債啊!」想想自己真是可憐!

「表——」他差點被口水嗆死。「表你個死人頭!誰表白了?作你的春秋大夢!」

看看看!大家來評評理,這世上還有比她更命苦的女人嗎?

真過分!「好,沒表白就算了,當我自作多情,會錯了意,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和恩恩滾回新加坡,不來礙你的眼——」

作勢要下床,腳丫子都還沒沾到地板,就被他撈了回來。「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我一沒欠你債,二沒在身分證上留你言某人的大名,你能告我不成?」可惡,害她吃那麼多苦,流那麼多冤枉淚,今天不逼死他不罷休!

「要欠債,可以!我馬上將存款過到你名下;身分證拿來,明天再去法院公證一次,不過就簽個名嘛,簡單得要死!」

這算求婚嗎?她抿緊唇,在心底笑到快內傷。

「我為什麼要?」她跩跩地回應。

「你——」言立冬氣得想掐死她。「沈雪融,你不要得寸進尺!」

「給我一個理由啊!不然你說結就結,說離就離,把我當什麼?我怎麼知道你少爺哪天心情不爽,又一封休書扔來?要生在古代,十口井都下夠我跳,我干麼要再自找苦吃。」

「你!」他沒轍,心不甘情下願地吐出︰「你看來還算順眼。」

「是啊,小曼也順眼得很嘛!到幾壘了?」她皮笑肉不笑,口氣醋味沖天。

他沒好氣地道︰「我和她又沒怎樣,干麼這麼小心眼。」

喲,會解釋了呢!有進步。男人果然還是要偶爾逼逼他。

「是喔,一個只算順眼的女人,又那麼小心眼,你娶來干麼?」她又涼涼地道。

「洗衣、煮飯、生小孩……」見她表情不怎麼樣,他嘆了口氣,投降。「有你的被子,睡起來比較暖。」

OK,到此為止,不能再逼了,她知道這已經是他的極限,要叫他說出那三個字,可能又要再換一句什麼死人頭啊,春秋大夢的話來破壞氣氛了。

雪融是個聰明的女人,收放之間,她懂得拿捏。

「好,你說完了,換我來說。」她伸手,勾住他的頸子。「恩恩,是家瀚的兒子。」

他怔了下,聲音干干的。「我知道。」

「那你介不介意?」

「自己又沒多干淨,憑什麼要求你。」摟緊她的腰,臉頰貼在她頸側,感受真實脈動。「但是現在、以後,你心里還敢想著他,就給我走著瞧!」

呵,原來這男人的醋勁也不小。

「恩恩,不是我兒子。」感覺到他身體輕輕顫動,她笑笑地,將他抱得更牢。「從分手那一刻開始算起,我和他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有愛,也沒有恨,淡淡的友誼算是極限,我的心,一直都只有你這個害我傷心、害我難過的渾蛋在佔據著,除了你,我不會生任何男人的小孩。」

言立冬沈默了良久……「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這樣而已?你都沒什麼要表示的嗎?」第二波逼供行動,展開!

「表示什麼?」

「我說我愛你耶!」不讓他閃躲,她堅決地偏頭看他的表情。「我很愛很愛你哦!」

「知道啦!」他不甚自在,淡淡一哼。

「我很愛、很愛、很愛、很愛你哦!」她又用力強調。

「你當我聾子啊!」居然瞪她。

好,欠教訓。「家瀚也這樣對我說過,四年來說了不只一次哦,可是我只想听另一個人說。立冬,我的作用真的只有洗衣煮飯兼暖被而已嗎?你真的都沒有一點喜歡我嗎?一點點都沒有嗎?」

「有啦!」終于不甘願的吐實。

「才一點?」她一臉哀怨。

「……不止。」

「不止?那是多少?很多很多嗎?像我愛你那樣嗎?」

被煩到沒辦法,言立冬火大地拉過她,堵住她聒噪的嘴。

「唔……」吻到差點窒息,她仍不放棄地吐出話︰「你還沒告訴我,你也很愛、很愛我,是這樣嗎?」

「你說怎樣就怎樣啦!」

很好,孺子可敦。

明天再繼續,早晚有一天,會逼他親口對她說那句話!

「還有,立冬……」

「吵死了!」再次滅……呃,封口。

「思……」這一回,只剩喘息與嬌吟。「立……冬……」

「拜托你閉嘴!我不希望生下一個和你一樣吵死人不償命的小寶寶!」

「最後一個問題。」她輕輕淺淺問道︰「這四年當中,你曾經後悔過嗎?後悔——太輕易放開我的手?」

長久的一陣沈默——

「不然,你以為我現在在做什麼?」

後悔,不是沒有過,每當夜深人靜,寂寞啃食心靈,他也曾不只一次後悔太輕易地放開她。

四年前的他,太年輕自負,以為後悔了,隨時可以重新來過,于是任性而為。「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出國,更沒想到,你會這麼快,投向魏家瀚的懷抱。」

原來所有相逢後的針鋒相對,其實只是心理不平衡,氣她一轉身就將他拋諸腦後,再加上又誤會她和魏家瀚有了恩恩,不曾為他失意過,而他,卻像個白痴似的,為她獨飲落寞許久。

「你還敢說!」她怨懟地戳了戳他胸膛。「我再糾正一次,我、從、來、就、沒、有、和、家、瀚、重、修、舊、好!我還氣為什麼當時追來的是家瀚,而不是你?害我在沒有你的國度傷心痛苦那麼久!」

他低低地笑,愉快地吻上她。

「等、等一下!」

「又怎麼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斷好事,他大老爺一臉欲求不滿地瞪著她。

「如果再有下回,你會追來嗎?」

「不會。」他連想都沒有想,斷然回絕。「機票錢貴得要死。」

她就知道,無情無義,沒心沒肝,沒血沒淚……

「所以我不會再給你這個機會。」他淡淡補充。

咦?她愣了愣。

懂了!她柔柔笑開,伸手攬下他,終于滿意地不再追問。

其實,當年的婚姻會失敗,並不只是單方面的問題。

她終于明白,言大哥當初對她說那些話的涵義。

她愛得太快,等不及把一切都給他,但是他的步調並沒跟上,他無法理解她愛得狂切而矛盾的心情,這不平衡的感情路,從一開始走來,就特別的辛苦,所以他們最後會分開。

都怪他們當時太年輕,還學不會如何用適當的方式去珍惜對方,所以,才會落得黯然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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