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慘了,她玩過頭了,這下真是樂極生悲了!
「哪有這樣的?人家又沒說要還,你土匪啊!」她哇哇大叫,追著他滿屋子跑,想搶回訂親信物。
「一個月。」他突然停下腳步,唐靈兒一時不察,往他胸懷撞去。
他低低一嘆,摟住她傾跌的身子,深瞳中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愛憐,只可惜她忙著揉撞疼的鼻梁,沒能察覺。
「什麼一個月啦!」她口齒不清的咕噥,滿心挫敗。
「給你一具月,如果你能夠取回玉鴛鴦,我娶你;如果不能,限期一到,我便告訴姑丈,取消婚約。」
靈兒想了想,欣然同意。
「好,這是你說的,不許反悔。」想她唐靈兒如此嬌美可人,還怕不能讓他心甘情願地乖乖娶她?
「當然。」
「就這樣說定了。」一轉眼又眉開眼笑,雙臂已數不清是第幾次纏上他的脖子。「既然你都答應要給我機會了,那──應該也不介意借我親一下吧。」
「這──」他狀似為難。
「還要猶豫?」靈兒皺著小臉,大為不滿。「不管,親了再說。」
一點也不矜持的直接拉下他,以著土霸王似的作風不容拒絕的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記,這才一臉得意地窩進這強賴來的懷抱。
卻沒留意,秋若塵微彎的唇角,勾起了淺淺柔情。
這天真的小丫頭啊!她難道不知,若非他縱容,她能夠輕易地「非禮」到他嗎?
然而,他就欣賞她這一點,清新無邪,沒有心機,想要什麼,從不費心去掩飾,單純大方得惹人疼愛──她,仍一如記憶中的美好,不枉他痴候多年啊!
「哇!好久沒來了,都快忘了這兒長什麼樣子了。」一路上蹦蹦跳跳的逛著,身後始終有個男人默默跟隨。
「當心,別又──」大手一勾,將傾跌的嬌小身子撈回懷中,他嘆息著將話完成。「跌跤。」
「嘻!」靈兒反射回摟他,準確無誤地仰首親了他一記,充當酬謝。
她要把握機會,拚命地親近他,那久而久之,他就會離不開她了,就像爹對娘一樣,愛她愛得死去活來。
小小的腦袋瓜編織著美好的遠景,得意得幾乎快忘了自己是誰。
呵呵,光想就覺得好幸福哦!
秋若塵備感無奈,早已習慣了她這出其不意的小動作。
他又何嘗不知,她只是在故作笨拙,雖然她的輕功的確爛得有目共睹,但還不至于連走路都成問題吧?更別提這是她自出了房門後第八次跌倒了。
她那點心思哪瞞得過他?要不是真心疼惜她,怕她弄假成真,跌疼身子,她連他一根手指都踫不到,更別提甘心上當了。
「你抱人家,我就不會跌倒了嘛!」得寸進尺的小丫頭,還真以為詭計得逞,笑得多甜美啊!
有這樣的未婚妻,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秋若塵好疑惑地自問。
「如果我嫌你太重,你會不會又當場月兌衣?」
靈兒一愣,當場紅了臉蛋。「你討厭啦!」
原來這小丫頭也是懂得害羞的,這應該很值得他欣慰吧?原本瞧她調戲他那模樣,他還以為她根本不懂羞怯為何物呢!
奇景之所以是奇景,表示它很難得,來得快,去得也快。瞧,才一轉眼,那雙靈燦水眸溜呀溜的,又自行尋找好玩的事物去了。
「咦?」她瞪大了眼瞧著前方。
「怎麼了?」他正想問,她已興沖沖朝前方奔去。
「嗨,姑娘,你好漂亮哦!」靈兒稱贊道。
只見前頭被稱為「姑娘」的「男子」腳步打滑,差點一頭往她身上撞去。
「你瞎了嗎?我哪里像女人了?」被纏上的男子,口氣極粗魯,實在是這樣的事件太常發生,頻密到成了他個人畢生最大的恥辱與忌諱,而這不要命的女人,居然敢當著他的面說,還說得如此囂張……可惡!
怒火正欲爆發,不知死活的靈兒仍舊笑嘻嘻的,一手賣力勾上他的肩。「唉呀,別裝了啦,你喬裝的技巧不夠高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趕明兒個我教你幾套易容術,包管你爹娘見了都認不得。」
好一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女人死定了!比清雲死握住拳,持續的吸氣、再吸氣……「咦?你怎麼了,氣喘嗎?唉,越美的女人越是紅顏薄命,就像古代的西施一樣,美麗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過沒關系,我也是大夫哦,我可以替你瞧瞧……」
真、是、夠、了!
忍性瀕臨頂點,他抓狂地用力吼出聲。「你給我听清楚!我、不、是、女、人!」
這怎麼可能嘛,眼前這張芙蓉臉,比她還要美上數倍,直教當了十七年女人的她汗顏,這樣還不夠資格當女人,那她唐靈兒不就羞愧得可以去撞牆了?
「少業了你,我才不信呢!」說著,小魔掌竟沒分沒寸的往人家胸前探去。
「哇!你做什麼!」哪來的豪放女?光天化日之下就對男人性騷擾。
「唉呀,別害羞嘛,反正大家都是女人。」
「誰跟你都是女人!」他吼得快破嗓,「草容失色」地頻頻閃躲,誓死護衛貞操。
秋若塵一趕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在她「得手」的前一刻,他早一步將四處為非作歹的小未婚妻給抓回懷里。
「咦?表哥,你來得正好,幫我抓住她。」
她還興奮地要求援助呢!天知道,他沒狠狠痛打她的小她就該偷笑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秋若塵牢牢扣住那個不安怎麼安分、直想故技重施的小丫頭,眉頭鎖得快打結。
「你搞錯了,我是叫你抓她,不是抓我啦!」
「唐靈兒,你最好有個很好的解釋!」可惡的小女人,居然當著他的面,妄想染指別的男人,當他秋若塵是死人嗎?
「大哥,你認識她嗎?那真是太好了,快快快,把她帶走,我受夠這個女人了!」谷清雲道。
原來谷清雲是秋若塵的親弟弟,只是秋若塵從母姓,所以兩人不同姓。可清雲可沒想到初次和靈兒相遇,就被她錯認成女兒身。
听到這聲稱呼,靈兒意外地仰首看向未來的夫婿。「哦──她是我的小泵啊?那真是太好了!」
什麼?靈兒把清雲當成了女人?
秋若塵終于搞懂她這一連串反常行為的原因了,也終于明白,為什麼清雲會一副咬牙切齒、巴不得將她碎尸萬段的模樣。
他嘆了口氣。「他不是你的小泵。」
「什麼意思啊?」靈兒不解地問。
換了個方式,他反問︰「你舅母,也就是我娘親,有生女兒嗎?」
靈兒偏頭想了想。「好像沒有耶!」
「那不就結了?蠢女人!」這麼不尊重淑女的話,當然不會是出版她那溫文儒雅、完美到心髒無力的未來夫婿口中。
唐靈兒張著嘴,吶吶地指著他。「那……那你……噢,不!『你』……真的是……」
「貨真價實的男兒身。」谷清雲涼涼地說著,以看好戲的眼神,等著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哇!你怎麼不早說!可惡,害我還以為……你給我從實招來,你是不是看我可愛迷人,存心佔我便宜?」
比清雲差點被口水嗆死!
這、這、這……簡直就是作賊的喊捉賊、打人的喊救命嘛!
盯著兩人相依相偎的姿態,他忿忿地道︰「大哥,我鄭重聲明,除非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否則,你若娶這女人,休想我喊她一聲大嫂。」
秋若塵表情有些怪,像是為了維持住風度而強忍笑意。他知道他若在這時笑出聲來,清雲鐵定和他沒完沒了。
「別這樣,清雲。」他清清喉嚨,確定沒有狂笑的危險後,才又接續。「別和一個小女孩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