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自身爛到不能再爛的三腳貓輕功,她一路追進人煙漸稀的巷內,拐了個彎兒,眼看就快逼近——「王八蛋!」她不假思索,手中的冰糖葫蘆丟了出去!
誰知,在另一個相連的巷子,突然走出一名男子,就這親不偏不倚的被砸上了。
「呃?」來不及閃避,秋若塵居然真給「暗算」了個正著。
看了看黏在他身上的「凶器」,來不及作出最有效的反應,另一記「不明物體」緊接著撲來——「唔!」頭昏眼花,撞疼了胸,然後因承接不住沖力,跌得慘不忍睹。
他皺著眉,很郁卒地暗暗細數著自身的災情,後再看向造成這些災情的禍頭子。
咦?不痛耶!
一時搞不清楚狀況的唐靈兒,直覺地伸手戳了戳身下的肉墊,有點硬,又不會太硬,溫溫的,有熱度哦!
帶點傻氣的困惑,她仰首看去——「呀!」一張放大的俊臉映入眼簾,她驚呼出聲,接著,後知後覺地發現到兩人身軀交迭的親密。
被這意外給嚇得花容失色,她本能地扭動身軀掙扎,當然,也更暖昧的與他糾纏成一團。
「別——」秋若塵才剛吐出一句單音。
一名路人正好踏入巷內,見著這景象,連忙退開,口中直道︰「啊!我什麼都沒看到,兩位請繼續。」
她要繼續什麼呀?唐靈兒火得想殺人了!
「喂,你這個死登徒子,本姑娘的名節全毀在你手上了!」簡直懊惱斃了,泄憤的粉拳用力捶了上去,「你居然還要我別起來?難不成要讓你佔盡便宜,吃足豆腐啊!」
「咳、咳!」秋若塵岔了氣,哭笑不得地道︰「姑娘,我的意思是,要你別亂動,要起來,可以,但沒必要用這種方式,還有,我被你壓得好疼。」
哪種方式?她怔愣地看著他窘紅的臉色,然後和發現,她雙手在人家胸前揉揉蹭蹭,將他壓在身下也就算了,還穩穩地跨坐在他腰際,壓迫著下半身的重要部位。
這模樣,活生生是一幕逼奸男人的摧草魔狀!
「啊——」一聲足以將他震聾的淒慘叫聲響起,她驚惶地想爬起,卻是再一次更親昵地貼近兩人間的敏感地帶。
秋若塵申吟了聲,算是徹底敗給她了。
「姑娘——」為了「名聲」著想,他必須阻止她上來圍觀人群,至于為的是誰的「名聲」……他看了看自身任人「凌辱」的景況,唉,那還用得著明講嗎?
偏偏,她還一臉委屈地指控他。「你存的是什麼心啊!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
秋若塵忍不住又嘆上一口氣。「你給過我機會開口嗎?」
「不管,反正你就是……」
哪來的番婆?秋若塵懶得和她爭論,一手飛快地摀住她的嘴,另一手往她縴腰一攔,動作利落地一旋身,月兌離了她的「迫害」,同時也將她拉起身。
「這樣總行了吧?」
「當然不行。」她扁扁嘴,「我都沒臉見人了。」
「這里只有我。」意思是,只要他走,就天下太平了。
「喂,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唐靈兒惱了,氣呼呼地直瞪他。
「我要負什麼責啊?」他才無辜咧!沒事弄得全身酸疼。
「你還敢講,要不是你突然冒出來,怎麼會害我追丟了扒手?一切都是你的錯,你、要、負、全、責!」她步步近逼,食指戳著他的胸膛一字字說道。
「那——」天生的好修養使然,他也沒打算與她計較,只配合著問。「那麼請問怎麼負責呢?」
「這……」他太有風度、太好說話了,唐靈兒反倒說不出話來。
其實認真說來,人家也算無妄之災,是她自己身手爛得笑死人,哪能全怪他?
唉,如果要硬賴人家,這麼厚臉皮的事她可做不出來,但是身無分文怎麼辦?剛才那串用來解饞的冰糖葫蘆已經「孝敬」給他了,她現在肚子很餓、很餓耶!
「姑娘?」她干什麼皺著小臉,活似遭受多大的虐待?
「唉,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你讓我好好想想。」
「呃——姑娘。」他看了看她,突然欲言又止。
「我說先別吵我嘛!」玉手朝他揮了揮,趕蒼蠅似的。
「可是姑娘,我覺得——」
「唉呀,閉嘴啦!」都快煩死了,他還在那里呱呱叫。
「你——確定?」
「對啦,對啦!」她依舊垂頭喪氣地,努力哀嘆。
「那——」正欲開口,一旁窗扉大開的閣樓,突然潑了盆水下來,秋若塵早已退得老遠,底下,只剩下那只渾身濕淋淋、呆到不懂得躲開的落湯雞。
「我剛才就是要說這個。」秋若塵一陣嘆息,只來得及用無限同情的眼神看她。
唐靈兒簡直不敢相信,大概是受了太大的打擊,好一會兒都只能張口結舌的看著他。
秋若塵見到她這副狼狽樣,實在也于心不忍,遂解上的披風,端莊且極有君子風度地覆上她若隱若現的嬌軀。
「你、你、你……」她終于反應過來了,指著他的鼻子,氣得頭昏眼花。他、居、然、知、情、不、報!
原有的那一丁點兒不好意思全都煙消雲散,他完蛋了!
「喂!你這個人有沒有一丁點憐香惜玉之心啊!虧你還長得人模人樣的,居然……」縴縴玉指再度造訪他的胸膛,戳啊戳的,不經意讓一抹淡綠吸住目光。
在剛才那番糾纏之下,掩藏在他襟內的飾品若隱若現,她索性一把抓出垂掛在他胸前的飾品。
這一瞧,她又再一次呆住了!
玉鴛鴦?
這怎麼可能?他居然也有玉鴛鴦?難道說……震愕地仰首,只見秋若塵慍惱地扯回玉佩,同時退開一步。「你這是做什麼?」
唐靈兒一點也不介意他有待改進的口氣,反而笑彎了眼眉。
真是天助我也,這下不纏死他、賴定他,她就不叫唐靈兒!
「喂——」她笑瞇瞇地挨了過去,他則防備地跟著退開。
怎麼回事?她怎會突然笑得分外甜美?這太可疑了。
「別這樣嘛,家好冷哦!都是你害我身無分文,又害人家淋得一身濕,你要負責啦!」
「我——」秋若塵不著痕跡地揉了揉隱隱抽疼的兩鬢。「你要我怎麼彌補?」
「好歹,你也帶我回家,讓我換套干淨的衣裳。」
「這……」秋若塵一臉遲疑。
盈盈大眼眨了幾下,唐靈兒硬是擠出少之又少的淚光,然後用著最可憐兮兮的語調說︰「有點良心好不好?我是出外人耶,沒個落腳處,如今又搞成這親……嗚嗚嗚……都是你害的啦,看你怎麼賠我!」
不知怎地,這一幕竟讓秋若塵有股似曾相識的三角,好似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來不及深究那熟悉的情懷,對方已主動握住他的手,代他下了決定。「好啦、好啦,就這樣決定了,快,告訴我你家往哪兒走?」
這女人臉皮之厚,實在出乎他意料,居然耍賴耍得全無心虛。
但是說不上來為什麼,他絲毫不覺得反感,一記嬌俏明媚的甜笑,化去了他心底最後一絲遲疑,在軟膩小手扣上他的同時,一種難言的震蕩在心頭漾開。
第三章
領著她來到客戶,秋若塵有禮地與她保持距離。
「姑娘,請在此稍候,在下去去便回。」
然後,就在靈兒等呀等,無聊到快打瞌睡時,他再次出現,手中捧著一套干爽的女裝。
靈兒傻呼呼地接過,見他轉身要走,急忙喊道︰「喂,你去哪里?」
「姑娘更衣,在下自當回避。」
「唉呀,不急啦!」靈兒硬是將他拉到旁邊同坐,偏著頭有趣地打量著他不甚自在的局促面容。